姚平仲准备前往赵州新兵集团大营赴任,临行前特意向伯父姚古辞行。
依据赵佶给他的统制职权,他最多可以招募指挥一万两千五百人,也就是一厢之军,算起来是和姚古平起平坐。
但是姚古麾下可是有名的姚家军,成军既久,战法、配合和装备都非常良好,有相当的战斗力。何况姚古还顶着熙河经略使,是姚家掌门人,姚平仲自幼为其抚养长大,恩同父子。
姚平仲跪在地上给姚古行礼,“儿今日前往赵州,不能左右伺候,您一定要注意冷暖饮食。行前请阿爷嘱咐”
姚平仲二十六岁,是姚家难得将种,平素文韬武略都是姚古悉数传授,而平仲皆能青出于蓝。
姚氏立足西军不过五十余载,到了自己,守成有余而建树不足。这个侄儿就是上天赐给姚家,是姚氏一门继续风光的保证。
种家、苗家、折家,都垂垂老矣,刘家、吴家虽然后继有人,但是和姚平仲还是不能比。如今姚平仲终于跳出童贯的掌握,为官家赏识,将来必定前途可期。
只要能压得住这几家,将来西军还不是我们姚家说了算!想到这里便温言嘱咐了几句。
“俺儿有心,老夫一切安好。此次官家钦点,务必勤勉用功,优待将士,将来战时可保一命。去军需官支取三万贯,再带上二十姚家子弟,两百熙河兵以震慑新军。”
姚平仲点头记下,又问“小种相公,刘光世如何处?”这是请教西军将门之间的关联。
姚古哈哈一笑,“小种垂垂老矣,善则听,余者,儿可自专。刘家仅剩平叔一脉,亦能征惯战,可善之。切记,兵权攥住了别撒手,敌情不明,不可轻动,保住家底方有卷土重来之日!”
姚平仲连连磕头辞行,带着两百余亲随,急急赶往赵州而去。
好啊,姚家又多了一支人马,种家手中有五万兵,可他是名将世家,不好比,自己和平仲也有两万五千人了,加上熙河老家还有万余新兵,人马也不少了。
官家匆忙组建新兵集团,和京东东路军团,看来燕京形势不妙。
听说老种昨日拟定好突击燕京的谋略,被童贯驳决,今日又上了一份新谋略,这是要童贯好看啊。
童贯兵进易州,正处在爆发前的酝酿期,手下文武将官轻手轻脚,生怕触了霉头。
这个种师道好生无礼!
付出了五千人的代价,总算拿下涿州,该给你报的功又不会少你,如何就急不可耐瞄上燕京?难不成你种家要包打燕蓟十一州?
你老老实实守住涿州,吸引萧干来取即可。攻取燕京某自方略,何况你这攻略燕京书漏洞百出,居然一而再的报来,欺人太甚!
童贯不仅又想起新西军集团,那可是种师中挂帅的,种家一门双帅,可谓圣恩空前。正是如此得宠,老种方有底气敢于和自己叫板。
还有张叔夜的京东东路兵团,都是御批额外组建。官家已经开始插手西府之事,可以预计,不顺燕京成败,自己都必须自枢密院去职。
既如此,就让老奴为陛下尽最后心力吧!
命令种师道明日清晨兵进燕京,次日佛晓前必须攻占南门,童贯下属何昭押阵。
命令连胜军三更时分夜袭突破燕京北门,刘彪紧随连胜军侧后护卫。
韩世忠夺下北门,即交付刘彪攻取辽皇城,捉拿萧普贤女和萧干等辽朝宗室。
你们不是能打么,就让你们打,这次不打都不行。押阵的人都准备好了,打不下来就等着被解除武装吧。
老种接到命令沉默良久,这是鱼死网破的战法,即便拿下燕京,西军和连胜军也必定十不存九。
童贯,好狠毒的心。
姚古和杨可世则暴跳如雷,姚古当场就骂开了,“这是把俺们朝死路上逼,草他先人,断子绝孙的货”
杨可世苦笑一声,“姚公,那位本就是去了是非根的,你再咒他都没用。这燕京急切之间如何拿得下来?还是快些想想办法”
姚古一贯刁滑如泥鳅,事关自家生死,不得不静心琢磨。自己明日攻打燕京基本上不可能会成功,依照童贯的个性,一定会派人奇袭,而他们会被辽军的密集兵力肆意宰割。
左思右想,看来只有出工不出力,明面上锣鼓喧天,实地里按兵不动,做做假象好了。抬头看一眼纹丝不动的老种,抱拳说道“既然童老贼不仁,休怪俺们不义。敢问相公,明日燕京怎么个打法?
老种如梦初醒,“熙河,怎么打都行,明日俺们不过是鱼饵。只要钓到大鱼,童道夫就算拆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可以。”
杨可世问道“燕京情况如何?兵力部署怎样?”
种师道指了指沙盘说,“近日刚刚装配好,大家一起看看燕京到底实况如何?”
依据两天来野狼带来的三十余名捕风者搜集的情报,燕京城内一览无余,南门三千五百人,东西两门各两千,北门两千五百。另外城内东西两座军营分别容纳六千士兵,南门外还有一座军营卡南门外,驻有军士两千人。
杨可世算了一下,人数不对,至少还有五千人不见了。萧干藏起了五千骑兵!他要干什么?
缺少的只能是五千骑兵,夜间可进军一百里,而野狼的哨探最多只能搜五十里范围,而且很有可能隐藏在燕京北面的山林中,增加了野狼搜索的难度。
姚古脸色变了,他多年阵仗经验马上就嗅出危险的存在,
“萧干想瓮中捉鳖!五千精骑足可以荡平俺们三个了,这燕京决计不能打!”
杨可世皱了皱眉,你姚古精明似猴,可是也要顾及一下老种脸面。当着主帅你说出不能攻城的断语,是该听你的还是该听老种相公的?大营岂不乱了套?
老种却开谢谢您的不得了,“萧干竟敢如此设计?快些说说!”
姚古一股脑的倒了出来,萧干隐藏了五千兵力,必定藏匿在燕京附近,只待攻城正酣,定然突袭我军侧翼届时腹背受敌,我军难以应付,必然崩坏。
老种说“果然惊险,若不是姚公指点迷津,险些中了敌军圈套,如此这就上报太师定夺。”
姚古“啊!”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了,中了种老狐狸的诡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