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怒喝几声之后,所有大殿内的宫女太监全都屏息以待,连声气都不敢出。
“皇上,臣女听闻皇上圣明,难道百姓有冤,皇上要视而不见?”
杜月荷不甘示弱迎面顶上,清冽的目光没有露出半分忐忑畏惧,挺直的身子比起皇上来似乎更多了几分底气。
“那好,朕问你,你要状告何人?”
皇上似乎和杜月荷两个人彻底地耗上了,谁也不肯给谁一个好脸色。
“户部侍郎云大人还有家父!”
杜月荷光明正大地说出了这两个人的名字,皇上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然后又重新再问了一次,但杜月荷还是毫不留情地说出了云信林和杜淮安的名字。
杜淮安是杜月荷的父亲,如果真有罪行,寻常女子也只会帮着自己的父亲将罪行掩埋,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杜月荷一样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了一个所谓的师父来揭发自己的父亲。
“杜月荷,朕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当真是要状告杜淮安和云信林两个人?”
皇上故意在试探杜月荷,杜月荷也并没有让他失望,不管皇上问多少次,杜月荷每次都十分坚决地回答。
一直紧绷的气氛突然就缓和下来,所有人都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就不生气了,但是杜月荷却清楚皇上的这性子。先以威摄之,再以理办之。
杜月荷不急不忙地将一份密卷取了出来,这是当年户部尚书和杜淮安交往的密信。杜淮安一直没有销毁的原因是这些密信都有两份,也正是他和云大人互藏的把柄,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以此相要挟合作。
皇上看了之后,刚刚才平息的怒气又重新浮上眼前。
过去了三十年,信纸都已经有些发黄。皇上拿着信纸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是愤怒的颤抖。
三十年前,户部侍郎利用自己和各商贾的交往,将太后和其师兄的谣言传到众所周知。这上面记载了所有陷害了过程,清楚无疑。
户部侍郎在民间造谣,杜淮安则在宫中使诈,真是合作的天衣无缝。但是从信上只能看出杜淮安和云信林两人,看不出幕后的主使是谁。
“杜月荷,就凭这么几张纸,你就替你师父来伸冤。你说有人刺杀你师父,你可有证据?”
皇上明明心中愤怒至极,此刻还在强忍住怒火质问杜月荷。
“皇上,臣女在杜府无意中发现了家父买凶杀人的证据。民间凡是买凶杀人都会立下生死令,臣女找到的生死令上有家父的字据还有我师父的名字,这样不知道够不够?”
杜月荷将生死令从身上掏了出来,杜淮安三个字清晰可见。皇上眼里都能望出血来,他看重的两个大臣,竟然背着他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
“皇上,这些足够证明我师父的清白可以还他一个清白了吗?”
杜月荷今天穿着一袭红衣,也是特意让乔二娘做的。和往日的素雅模样截然不同,今天的杜月荷格外耀眼,就像是山谷间的一抹毒红一样。让人想要亲近,又让人畏惧。
“来人,给朕将杜淮安云信林关入天牢,谁都不许求情。杜月荷,你,你真是让朕对你刮目相看。”
负手而立的皇上突然将手抽了出来,指着杜月荷的鼻子,最后想不出什么罪名来将手放下。
杜淮安云信林让皇上失望,那杜月荷则是让皇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杜月荷这究竟是大义灭亲,还是冷漠无情。
杜月荷在听见皇上派人去抓自己的父亲的时候,只是眼睁睁地在一边看着。冷静得超乎寻常,让皇上原本卸下的防备又生嫌隙。
“皇上,真相既然明了,那就请皇上还我师父一个清白。将此事昭告天下,以示惩戒,为我师父和太后平反。”
杜月荷咄咄相逼,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的事,皇上自然是不愿意再度提起,更不用说召开天下了。这只会让原本已经过去的事情再度进入大家的视线,任由百姓再说闲话。
“杜月荷,你别得寸进尺。这件事太后已经不再追究,你师父也不说话,你是以何身份站在这里说话?滚,朕现在不想见你。”
皇上转身离开了大殿,离开时还十分厌恶地看了杜月荷一眼。
等到皇上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之后,杜月荷才带着迟谷子从大殿中出来。
“臭丫头,老头子可没有影响你演戏。不过这戏也演完了,我问你,你是真的想将这件事让天下人都知道吗?”
迟谷子难得地露出了严肃脸,就算皇上没有制止杜月荷,他迟谷子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绝对不会,他绝对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出现打破自己师妹的平静日子。
“不会!我只是想故意激怒皇上,皇上越是生气,对那两个人的处置就更重。”杜月荷笑了一笑,算是给了迟谷子一个合理的回答。
“臭丫头,你呀你,这心思实在是让人害怕。为什么非要放着好好的简单的人生不过去算计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等到你以后老了,你就知道这些什么功名,算计都是过眼云烟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我看那什么王爷对你就是真心的,如果你再不放下这些心事,你的身体也要掂量。”
对于迟谷子善意的提醒,杜月荷心里还是心存感激的。只是那些平淡的幸福离她太远,如果不精心算计,不为自己报仇,那么换来的只是再一次惨死。
“好了好了,你别愁眉苦脸,你自己做什么都好,老头子不劝你了。带我去见见太后吧。”
有些正经的话说一次就好了,说多了就会让关系变得尴尬。迟谷子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人,至于杜月荷想做什么,他是不会去阻拦什么的。
“嗯,等七皇子来就能去了。”
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二皇子七皇子肯定都会赶来,想要见太后,自然要有他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