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醉仙楼出来之后,付镇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可是这样的情绪,付镇不想就这样出现在杜月荷的面前。
无处可去,在街上走了一圈之后,付镇还是去了长公主府邸。上次自从从那里回来之后,便一直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付镇一次都没有去过那里了。
一进入,付镇便看到付长和一个人站在香荷池前,清冷的身影,看上去就像一支独自绽放的孤梅,高傲又寂寞。
“姑姑!”
付镇和付长和关系就十分的亲近,但是见面的时间并不多。有时候几乎是一年才见上一次,但是有时候也会经常在一起。比如付镇在漠北锻炼的那段时间,付长和就一直陪在付镇的身边。
还有付镇每次回宫的时候,付长和也一定会陪在他的身边,生怕皇后会做出什么手段来对付付镇。后来付镇长大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也能和他们抗衡了,付长和才渐渐松手,不再插手付镇的任何事情。
“镇儿,你来了。”
付长和的年纪还不及三十,尤其那一双和少女一样娇嫩的脸,任谁看见了都不会以为付长和竟然是付镇的姑姑。
一段日子没见,付镇只觉得自己姑姑的声音又沉郁了不少。这长公主的确是太大了,本来当初是皇上对长公主的疼爱,可是后来付镇却觉得这长公主府一个人住还是太清冷了一些。
而且这么多年,明明提亲的人那么多,其中也不乏优秀的人。付镇不明白,为什么姑姑就是从来没有看上任何一个人。
“镇儿,荷花全都掉了。你看这香荷池,再美也不过是一个夏季而已。每年一个轮回,也只等来那么短暂的时光,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年能够享受这样的美景。”
付长和酷爱荷花,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可是这荷花只有在夏季才会盛开得十分美艳,因此长公主每年夏季都会约上一众的小姐来这香荷苑赏花。
“姑姑,明年还是会开花的,姑姑无需有这样的心境。”
付镇知道自己的姑姑什么都清楚,这些哄骗的话,寻常女子或许听了之后心里会安慰许多,但是付镇知道自己的姑姑不会。
付长和还是笑了,心照不宣的两个人也会因为这样的关怀面露笑意。
“镇儿,你难得来一次。月荷也不在,正好有一个远方的友人送来了两天好酒,留下来喝上两杯,正好我也还有要和你说。”
付长和一身琵琶衿上衫,摇曳的身姿独自一人在前面走着,看上去那么清冷,付镇突然间感觉和长公主隔了好远。心里突然不安,赶紧跟了上去。
长公主盈盈水袖晃动,倒酒的动作也不似一般的女子那般守规守矩,但是行云流水中也自是一番风景。
“姑姑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有什么事瞒着镇儿?”
长公主两只修长素白的玉手停留在半空中,付镇狐疑地看了一眼,没有接下。从小到大,不说心有灵犀,只是也是互相了解的。
付镇说不出自己的姑姑哪里不对劲,也没有丝毫的理由,也许只是一种多年的直觉。
“镇儿,还是什么都瞒不了你。这么好的酒,若是在空气里停留得太久,待到酒香散尽时,味道可就没有那么好了,到时候白白浪费了人家一坛美酒,岂不是愧对别人的心意?至于你想知道的东西,我也没有打算继续瞒你,待会自然是会跟你说的。”
听到付长和这么说,付镇才愿意把酒接过来,然后一口直接饮下。有些苦涩,醇香更浓,入口有一股淡淡的清甜。
付镇平日里喝茶喝惯了,对于酒是很少沾的,也习惯不了酒的重口味,除非有时候实在遇到好酒,付镇才会饮上一番,而且也绝对不会喝多。
可是这酒,和寻常的酒大不相同,像是山野间的一股清流,喝入嘴中似乎还能感觉到潺潺溪水的涌动。
“镇儿,如何,这酒可还合你口味?”
付长和一看付镇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酒是极为赞赏的,明知如此,还是开口故意一问,脸上露出点点自豪又有少女的窃喜。
“姑姑,这酒是何人送你的,我可有见过?”
付长和的江湖好友,付镇大多见过。而且他们大多也送过不少的东西,付镇在脑海中回想了一番,虽然那些人大多也都是奇人异士,可是付镇实在没有想到有哪个人能有这样细腻的心思,要想酿成这酒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酿成的。
“应该是见过的吧,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只是那时候你太小了,应该都不记得了。”付长和苦笑,她自己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人了。
当年的玩笑之约,两个人全都足足等了这么久。
“姑姑!”
对于付长和的事,付镇平日性子再怎么沉稳,也还是按捺不住。
“镇儿,别急。这件事我会告诉你。只是你先听我说,以后,姑姑就要离开京城了。在这个地方待了这么多年,和皇后斗了这么多年,到最后我们谁都没有赢。镇儿你要记住,皇兄心里喜欢的女子只有你娘亲一个,对于皇后从来都不是真心的,一切都不过是迫于无奈而已。玉妃姐姐走了之后,皇兄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一个人了,这也是他一直都没有逼迫我嫁人的原因,因为你太小只有我可以出面护你。”
付长和很清楚皇上的心意,也知道付镇需要她的保护,所以这些年来,付长和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为了付镇,从来没有一刻是为自己着想的。
但是现在,那个人来了,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尽管一直都放在心底最深处,本以为就这样可以忘记的。可是到了最后才发现,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了的。
那个人出现的那一瞬间,付长和沉淀多年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荡漾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少女时代。现在,她也决定要追随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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