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善在胡柯松的屋子外面,一守就是五天,这五天来,胡柯松没有走出过屋子一步,而他也没有回过刑家。
一来,他要确保胡柯松的安全;
二来,屠七的事情之后,刑家其他人都看他不太顺眼,他不在家正好可以避免冲突。
平日里,他的吃喝是由店小二送来的,至于洗澡、上茅房,他则是在胡柯松隔壁租了间屋子,方便自己随时能听到胡柯松屋里的动静。
至于睡觉那就更简单了,他直接在胡柯松门口打起了地铺,反正他是顺天府的捕快,不管他睡在哪里,客栈都不会有意见,只要他别骚扰其他的客人就行了。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萧正等人即将从梁城返回的时候,胡柯松突然从房间里闯了出来,吵吵嚷嚷地要离开客栈。
刑善见他如此,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疯,还嫌给我们顺天府带来的麻烦不够多吗?”
胡柯松缩了缩脖子,颇为心虚地开口,“我在这房间里关了这么久,实在是受不了了,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一定要出去逛逛,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
“呵!”刑善一脸好笑,“自由的空气?等你被人杀了的那一刻,你想吸多久就吸多久。在此之前,请你配合我的工作,不要随随便便地离开这个房间。”
他的话音刚落,胡柯松突然猛地伸手一推,将他推到一边,然后趁机逃了出去。
刑善甚至连鞭子都没来得及抽出来,就眼睁睁地看着胡柯松向客栈楼下跑去。
等刑善追到下-面的时候,胡柯松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不知道逃去了哪里。
见此状况,刑善顿时慌了起来,他开始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能会导致他任务失败。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胡柯松真的就这么死了,那他的良心也不会过意的去。
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办法将胡柯松找回来才行。
刑善在客栈外面转了两圈,始终找不到胡柯松的踪迹,于是他再次返回客栈,进了胡柯松的房间,查看他有没有留下其他线索。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在胡柯松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信和一个飞镖,信上的内容是要求胡柯松尽快离开这间客栈,否则他的妻儿就会没命。
很显然,这封信和这个飞镖是由外人丢进房间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胡柯松离开,好让他们顺利将他杀害。
原本刑善还觉得胡柯松太不可理喻,但是看见他是为了妻儿所以连命都不要了,心里顿时又生出了几分敬意。
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想办法不让恶人得逞才行。
刑善将那封信和飞镖小心翼翼地收入囊中,接着迅速启程回了顺天府,既然他一个人找不到胡柯松,那就只能回去向顺天府求助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顺天府的规矩是:凡缉凶过程中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上报捕头,请求顺天府尹调遣兵马相助。
而顺天府尹手下能直接调遣的兵马有上万之多,让他们全城搜捕一个犯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刑善回到顺天府的时候,正好碰见翟义迎面走了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打算向翟义坦白自己的过失,并寻求对方的帮助。
但翟义却向他摆了摆手,率先开口道:“我都知道了,我已经向府尹大人申请了搜查令,他会派遣五百兵马给我,全城搜捕胡柯松归案。”
听到这个,刑善才意识到原来顺天府不止派了他一人去看守胡柯松,还有其他人在盯着他们,并且在胡柯松跑了的时候,早就有人传了消息回顺天府,做好第二手准备。
虽然他能理解顺天府的做法,可是当事实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说到底,都是他能力不足,才会导致顺天府对他一点也不信任。
就连保护个普通商人,也做好了第二手准备。
看见刑善瞬间消沉下来的模样,翟义主动开口安慰,“你不要胡思乱想,在保护涉案者这一方面,顺天府向来都有好几手准备。不然个个跑到顺天府里报了案都被杀害,那还有谁敢来上门告状?”
听见这个,刑善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顺天府的做法是绝对正确的,他只是在怪自己没用而已。
翟义没再多说什么,此时此刻,先找到胡柯松才是当务之急。
他带着刑善领着那五百兵马,连夜在京城里到处搜查,希望能尽快找到胡柯松的行踪。
与之前一样,这次刑善依然是没找多久就觉得两腿发软,浑身没有力气,他知道是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体能太差,所以才会一次次地拖他后腿。
放在以前他做外卖员的时候,手上拎着外卖跑十几层楼都不带喘的。
可惜,那终究还是成为了过去。
体能这种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所以刑善没有抱怨,而是选择在原地歇了一会儿,就又继续向人群里找去。
许是天道酬勤,他还真的在人群里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物,虽然他们之中并没有胡柯松的身影,但是看见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刑善的心里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些人该不会就是来抓胡柯松的那些杀手吧?
想到这种可能,刑善顿时兴奋起来,如今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的人都急着回家。
除了那五百个顺天府派出的官兵以外,街上本不该再有到处探头探脑的人,这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要么是京都的小毛贼,要么就是那个叫廖文轩的知府从梁城派来的杀手。
刑善比较倾向于后者,因为京都的毛贼想要常年在这里混下去,必须得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今天顺天府派出了五百官兵在街上巡查,他们不可能顶风作案,除非这几个根本就不是本地人,他们比顺天府更希望能尽快找到胡柯松,才会在这个时候不断地在街上流连。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刑善果断地跟了上去,不管他猜得对不对,今天晚上总会有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