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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箫忙了一整天,丛笙也没闲着,早上麦子箫走后她就带着莲儿去了绣坊,绣坊空无一人。因为头天晚上就开始的全城搜查,闹得人心惶惶,绣娘们哪里还有心思干活儿,都守在家里生怕自家人也染了瘟疫被官府抓去城外。
也正是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丛笙才一大早就跑去绣坊等着绣娘们,可等到干活儿的点也不见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今天大概是一个人都不会来了。但这可不行,防感染的装备必须继续做下去,绣娘们不来,她只能挨个找上门去请。丛笙不知道那些绣娘住在哪儿,但李夫人是认识其中几个的,只要找到那几个人,一个问一个,其他绣娘的住处自然也能知道。
一整天的时间,丛笙跟着李夫人挨个儿地去说服绣娘们回到绣坊去继续缝制口罩,她说得口干舌燥,才终于劝回了大部分的绣娘,千辛万苦才让绣坊重新运转起来。
直到天擦黑的时候丛笙才疲惫地回了府衙,见麦子箫还没回来,便自己先吃了饭,洗漱后赶紧去补个觉,别回头又闹出什么事来,这总是通宵地折腾,她实在是受不了。
府衙里经过昨晚的彻底消毒,到处都是雄黄味儿,可就算是这样,也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丛笙几乎是沾枕头就睡了,迷迷糊糊间听到院子里传来莲儿和麦子箫说话的声音,她恍惚地想麦子箫熬的时间比她还久,希望今晚不要再出什么事情,能让她们都好好睡一觉才是。伴着这个念头,丛笙瞬间陷入了睡梦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丛笙觉得身上有点痒,她下意识伸手去挠,结果发现自己身上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疙瘩,那些疙瘩还有化脓的迹象,她一不小心挠破了腿上的一个疙瘩,那疙瘩冒出一大片脓血来,将她整个大腿都染红,她吓得浑身一颤……醒了。
漆黑的房间里,丛笙慌张地在自己身上到处摸,见身上没有起疙瘩,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梦可真够吓人的,大热天的,她冷汗都给吓出来了。
被噩梦一吓,丛笙没了睡意,起身把屋里的蜡烛点上,又觉得屋里太闷了,决定出门去透透气。走出房间,满天的星光将夜空布成一幕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景色,丛笙看着满天星光发了会儿呆,觉得极为不真实,白日里的忙碌,面对鼠疫的紧张,在这静谧的夜里似乎都远离了,安静的夜晚让她都要怀疑那些让人愁心的事情只是她的一场梦。
回头间发现麦子箫的房间还亮着灯,纸窗上透出的昏黄烛光将她的感官拉回现实,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不是梦,可怕的鼠疫还在继续,此刻麦子箫房间的灯光就昭示着那人还在为这场无妄之灾而忙碌。
丛笙犹豫了一下,决定去敲门,白日里太忙碌,总是找不到时间跟麦子箫静下来好好谈话,那些该说的话,还是趁早说了吧。
轻声扣响麦子箫的房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门后闪现出麦子箫带着倦意的脸。麦子箫从昨天下午开始忙,晚上都没回偏院来就又因为城里闹出鼠疫的事情连夜开始搜城,直到现在都没合眼,虽说眼底没有青色,但那脸上明显的疲惫却是她扬起的微笑所掩不住的。
“你不是睡了吗?”麦子箫对丛笙的到来有些意外,她回来的时候莲儿说丛笙已经睡了,她想丛笙忙了一天一夜,这一觉怎么也要睡到天明吧,这才四更天怎么就跑来敲她房门了?大半夜的,可真是让她想入非非。
“做了个噩梦,吓醒了。”丛笙实话实说,看一眼屋里,圆桌上摆着笔墨,麦子箫似乎在写什么东西。“你怎么还没睡?”
麦子箫把丛笙迎进屋里:“在写折子。”说起正事,她才想到有件事情要跟丛笙说,本来回来的时候她就想跟丛笙说的,见丛笙睡了,就没有去吵她。
丛笙走到桌边,探头看麦子箫写的东西,平铺开的折子上并不算漂亮的毛笔字写得挺工整,字有点儿大,完全不是她在电视上看过那种当官的写东西时的字体大小,一看就是对毛笔字不太熟悉的人写出来的。她心里稍稍有些安慰,麦子箫来了三年字也才写成这样,她才刚穿过来,写不出毛笔字很正常。
“又要给皇帝写信啊。”丛笙见麦子箫写的还是繁体字,心里有点佩服,三年的时间并不算长,麦子箫能学会这么多东西不简单。
“嗯,鼠疫的事情之前只是简单说了一遍,现在城内也出现了感染者,而且在城内发现的感染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共同点,所以鼠疫很可能早就传染开了,而且传染源不在城外,疫情还有扩大的可能性,另外还有封城的事情,都是要上奏的。”
丛笙怔了怔,突然反应过来麦子箫说的话有不对劲的地方,震惊地看向麦子箫:“你说什么?!感染源不在城外?!”
用香囊遮香这个办法,麦子箫自己也是想过的,所以这会儿丛笙一说,再联想昨天晚上她们之间有关护肤品的对话,她便立马想到,这是丛笙把她昨天说的话记下了,然后想出这么个办法来想让她能放心大胆地用护肤品。她真是又感动又感慨,丛笙可真是个好人啊,对挖过自己墙角的人还能这么细心体贴。
不过在这里,女人送男人香囊可是有定情的意思在,就算她和丛笙知道这不过就是一个香囊,可别人不会这么看,不然她也不会一直不敢自己跑去买个香囊挂着。她一个单身狗,平时装出一副女人勿近的清高样,拒绝了一票姑娘对她示好的香囊和各种小物件,结果腰间别的不挂挂个定情用的香囊?会给自己招来多少麻烦可想而知。
香囊她是非常想要的,她迫切想要拯救自己可怜的皮肤啊,可是她得把话跟丛笙说清楚,别回头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丛笙把账算她头上。“送香囊在这里可是定情的意思,你和我不这么想,别人会这么想,你确定你要送我?到时候别人问起,我可是会跟人说是你送的。”其实这么说也是想趁此机会试探一下丛笙,说不定丛笙对她的感觉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坏。
被麦子箫这么一说,丛笙还真犹豫了,她和麦子箫私底下什么关系先不说,在别人眼里她要是成了麦子箫的女人,那可得多膈应啊。可是麦子箫这么照顾她,就算是心思不纯吧,她总不能把这种好当成理所当然,不然她以后可就真跟麦子箫撇不清关系了,现在对麦子箫好点,以后划清界线的时候也能理直气壮一点,毕竟自己也为她做过一些事情不是?
这么一想,丛笙便有了些底气,点点头:“嗯,送。”
麦子箫听丛笙语气肯定,心里更加觉得自己在丛笙心里的地位远比自己想的要高,不然怎么会就为送个香囊给她遮香就愿意牺牲自己的名声?想着想着她就有些飘飘然了,总觉得自己的美好日子就要来临,就只差那么临门一脚了。
丛笙一回头看到麦子箫嘴角扬得老高,一副得意得要死的高兴样,为了不让这个渣多想,赶紧补充一句:“不过你可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有点可怜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信你才有鬼,解释就是掩饰。麦子箫嘴上敷衍着丛笙,手上却迫不及待从腰间把钱袋拽下来,塞进丛笙手里。“诺,以后想买什么自己买,花完了再找我要。”
丛笙拿着麦子箫给的钱,听着麦子箫都快飘上天的语气,深深觉得这渣绝对是误会什么了,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干嘛这么好心,万一为此传递了一些不正确的意思给这渣,那不是给自己招惹麻烦吗?可钱都塞到手里了,她总不能这会儿才说不想送了吧?她要不送了,麦子箫会不会把钱收回去?
想来想去,丛笙还是收了:“谢谢。”不管怎么样,没钱什么事都办不成,就当她讹了麦子箫一笔吧,谁让这渣心思不纯呢。
麦子箫殷勤地沿路帮着找寻卖香囊的地方,到了饰品店后,她翻身下马,牵住马缰让丛笙下来。可是马太高,又没有下马石,丛笙踩着马镫下来的时候差点摔了,好在麦子箫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才免了她摔个四脚朝天的尴尬。可被麦子箫揽着腰紧紧抱在怀里的尴尬也没比在大街上摔个四脚朝天好到哪去,就算她已经坐在马背上被麦子箫抱了一路,可这会儿面对面抱在一起,这姿势真是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她明显看到麦子箫眼里荡起一阵渴望,心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言而喻。
丛笙平静地从麦子箫怀里挣脱出来,装作什么都没察觉,轻声道句谢后转身进了饰品店。她想她再也不能犯这种错了,一不小心给了麦子箫跟她亲密接触的机会,搞不好就会让麦子箫觉得她是心甘情愿的,那就麻烦了,她对麦子箫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首先,撇开麦子箫是个渣不说,她看着麦子箫就会想起欧南跟麦子箫在她家的沙发上接吻的画面,实在是没有心思跟这渣发生点什么。其次,撇开麦子箫跟欧南给她戴了个硕大的绿帽子不说,麦子箫这种渣,谁跟她谈恋爱谁倒霉,分分钟被出轨的节奏。她脑子进了水才会在见过这渣的渣样后还想跟这渣在一起。
一边腹诽着麦子箫怎么会这么渣,一边不动声色地给麦子箫挑着香囊,麦子箫一直挂着微笑站在边上宠溺地看着她给自己挑香囊,那视线看得丛笙鸡皮疙瘩冒了一大片,她敢肯定,这渣绝对误会了她的意思。
看着麦子箫高兴得眼角都在往上翘的模样,丛笙有种她可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预感。可是麦子箫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渣,大概她越解释就会让这渣越觉得她在乎,所以她还是什么都不说了吧,用行动证明她真是对渣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麦子箫快要腻死人的目光中,丛笙挑好了一款刚好能配麦子箫那身便装的淡蓝色香囊,香气也跟她昨天买的护肤品的气味差不多。从麦子箫给的钱袋里数出十文钱递给老板娘,然后在麦子箫的注视之下做贼一般把钱袋塞进了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