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热吗罢,我将被子给你掀开。”她胡乱的比划着,“放心,我转过头去,不会看你的。”
昏沉的屋内,施染的眼底皆是怒意,连眉宇也紧紧的皱着。或许连他自己的也曾想到,他如此高傲至极的一人却栽在了她这个北凉郡主手里了。
“不必。”他声音中已经夹杂着几分的怒意,再也不是昔日里那目无下尘的施大学士了。
她不知他说的是不必掀被子还是不必转过头,但还是闭眼将被子给拖拽下来,然后将身子转过去,靠在床榻上。
屋内越来越滚热,她怀里还死死的抱着那锦被,只闻见那淡淡的檀香,竟是他身上的味道,不由得涨红了脸颊。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她心里猫爪是的难受起来。
她原本就是个聒噪跳脱的人,哪里能安安静静的呆着,只清了清嗓子,慢慢的说道,“咱们说说话罢。”
见施染不肯理她,她竟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只说她小时候的事情,有北凉茫茫的草原,她说北凉的夜幕很低,低到连天上的星辰也几乎唾手可得。
外面越发的安静起来了,瞧着时辰竟已经过了丑时了,而她即便已经热得满头的大汗,还是呶呶不休的说着。
不知不觉间她说起了那年她在雪山上看到的那极美的花,它开在冰雪间,悬崖峭壁上。
她爬呀爬,但那朵花却永远的离它那样的远。
而等她骑了一夜的马赶回王宫叫来侍卫过来的时候,那悬崖上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厚厚的一层雪。
“先生知道吗?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像极了那朵花,好似只能抬头仰望,其余的都不过是奢望而已。”她喃喃的说着。
她说完见身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甚至连呼吸也淡的若有似无,不由得慌了手脚。
“先生,您怎么了?”她咬了咬牙,急的却是声调都变了,“我转头了……”
连枝儿咬了咬牙,正要转头的时候,身后却传来沙哑的声音,“我没事,不要回头。”
她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别扭,咬牙将自己身边的锦被往床榻上一丢,将他的身体给遮住了,这才慢慢的转过头来,细细的看他的情形。
却见他脸白如纸,连嘴唇上也起了皮。
“你渴了罢,我去给你倒水。”说完忙不迭的越过那些炭盆子,好不容易从桌上倒了一盏茶来。
她自己也虽口渴难耐,却还是巴巴的送过来予了他。却见她将茶杯置在他的唇边,却见他皱了皱眉,似乎根本没有办法喝下去。
连枝儿忙将手伸过来,想要将他扶起来。
在慌乱间她的手指却碰到了他的脸颊,滚烫的如同火炭一般。可就是这触碰,让她心狂跳了起来,好似随时都能窒息而死一般。
“放开,脏。”他目光冰冷如寒冰。
他说的是她,是他们北凉的人,脏污不堪,做出这样下流,为人不齿的事情,明明是闺阁的女子,却这样纠缠一个男子。他那样的一个人,如何不厌恶这样一个轻狂孟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