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器灵并不能为自己做些什么。
我已经入魔了!
器灵虽然一辈子守护着自己的器灵主人,但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器灵本来就是为了净化恶灵而生,如若这器灵主人感染不端,他能做到,也只是帮忙收尸而已。
如今,器灵已经早早被自己封印住了,怕是没有办法了,但等死毕竟不是他的性格,净世一乱他还没有找出真凶,他不能白白做个冤大头,如今这仙门百家喊打喊杀毕竟不被认可,如果真的等到玉衡中人也做了决定,那一天,即便还有为他说话的人,他也是回天乏术,无能为力了。
他不能干等,干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正想着,外边儿竹林似乎传来了一些声响,寻常人也许不会对这些声响有什么留意,但他不同,他知道,这仙门的兵力起码足足围了他这个小竹屋两三里,若是此刻他走出门去,一定会瞬间被诛斩,他不能冒险,此刻,他确实是打不过所有人,他必须先活下去。
外面里三圈外三圈的人慢慢的挪动脚步在接近这座孤立无援的竹屋,这屋子虽然一片黑暗,但那蛮子能去哪里?除了这个老窝,他现在还有可去的地方?这些人南山那座庙堂开完大会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奔向了这里,南山一脉本来是龙蟠虎踞,峰峦连天,但唯独一处地处洼地,是南山唯一的盆地,当年难守大败鬼先生以后,就以此为根据地,开拓了一个秘境,世人皆称山南之境,而难守自己,也被称为山南主人。
当年那些人,对他这个半路爬出来的小辈可是难得的尊敬,净世大乱之前,仙门之列也未曾有过乱辈分的事情,但独独到了难守这里,一切都变了模样,他一个半吊子,生生成了仙家主人,他自己研习佛法,功法,道法,再将硕果传给各大门派,其中属南山的左棠海器和临海的伐生门最为受益,也正是这两家人,能在玄武大乱以后,撑起仙家的半边儿天。
按理来说,玉衡一派才是公认的仙家第一派,但玉衡除却当年出世收玄武以后,向来是隐世不出的,要说联系呢,山南主人难守本身是玉衡遗子,出自玉衡一派,又因鬼先生一事被推至仙家第一人,真真算是一位不俗之人。
此次玉衡出世,当家家主玉琪定夺自家人难守有罪,也是形势所趋,几百年他们想护着自己的弟子,仙门百家也会拼命让他不得善终,不说那些居心叵测的门派,尚且还有像胡汉这样以耿介忠直著称的名门后代要涛哥说法,明里暗里的徇私也不是好事,况且若难守徒儿真的有错,玉衡又岂能坐视不管?
说起来,他们要公正,但背地里,也在替难守搜查证据。
鬼先生千年来不曾发难,况且当年也是难守亲自收服的他,他自己都作了誓,非山南主人之话不听,当年仙门众人都是要将他千刀万剐,难守以一己之力为他谋得一条生路,不说效之以生死,但总归是不会害他呀,若是他顶风作案,又置难守于何地?所以这事情很蹊跷。
文家一族也算是仙门中数一数二的大家,不管是秘法还是剑道都是各大门派望尘莫及的,就连南山的左棠海器曾经也是他们的手下败将,若说真的论实力的话,文家人绝对比南山厉害,但当年玄武大乱左棠海器有功,众人称颂,才有今天的江湖地位,也算是祖上阴功。
所以,要灭一族这样的大家,鬼先生虽然有能力,但却没理由,山南主人更是没有,南山素来公正,难守自紫石道论剑进入南山以后,虽名为玉衡的人,的那实质已经接管器灵,是实实在在的器灵人,属于南山,也自然会为南山着想,他这个人虽然吊儿郎当的,但大义面前,他还是能拎得清。
且他向来尊佛学,杀戮南方十万百姓的事,他做不出来!
围拢过来的仙家们开始喊话,“你既然自尊正义,此刻为什么又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难守,难道你还要置玉衡于不义,你可真是狼心狗肺啊!”
来人的声音喊得很大,却是一名女子,临海伐生门地位和南山左棠海器相当,这伐生门当家的,就是一名女子,虽然也有说法——女子当家是障眼法,实质是一医家当家,但毕竟所有人所见的是这女子叱咤四方,自然而然也就认同了女子当家的说法。
阙氏是仙家之中有名的铁血娘子,虽赶不上左海棠的名望,但好歹也自己闯出了一片天,在伐生门里备受尊崇,这次诛斩山南主人之意,她所选择的也正是对立面,是不是作秀这些倒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伐生门和难守本来就有恩怨,此刻正是好时机,她也不会放过他。
与之相比是之前在庙宇之中争论大义的胡汉,此刻的他站在阙氏旁边,脸却没有之前那般义愤填膺,英雄总该是惺惺相惜的吧,毕竟自己所要讨伐的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最尊重的人,如果不是过分尊崇,他是好是坏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向来是潇洒不顾凡事的人,战火又没有烧到自己家门口,何须去理会。
但难守不同,正因为是他,是好是坏他一定要一个结果!
“难兄,我知道你在里面,现在能说话的人都在外面,你且说是不是你做的,若不是,我胡汉一定护你周全!”胡汉说话的时候,眼眶突然就湿润了,言语铿锵之间,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内心。
胡汉话音刚落,之前那个在大堂之上嚣张跋扈的男子又好死不死的插话,似乎铁定了要和帮难守的人对着干,哪怕他胡汉这样的中正之士。
“大王这话说得,怕不是要帮那冤孽说话?”他双手抱着胳膊,一副不屑的样子,在他看来,仙门众人这样讨伐难守,他绝对不会有回头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