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冽靠在车上，拦在殷柔和顾盼之间。
殷柔瞪着钟冽，把刚刚听到的，经过再次加工，说了出来，“顾盼昨天晚上，来基地，弄怪了瑶瑶今天要穿的衣服，但是拍
戏的时候被瑶瑶发现了，瑶瑶也没多想，就带着顾盼去了一间屋子，让顾盼帮忙把坏掉的衣服整理一下，接过顾盼借机，把衣
服破坏得更厉害了，还对瑶瑶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说瑶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你。演戏的时候，她还公报私仇，对瑶瑶又推
又搡，把瑶瑶身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顾盼：“……”这群人，不去当编剧，真是屈才了。
钟冽已经没有兴趣听下去了，殷柔的嘴却还没有停下，他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顾盼，眯起眼睛笑了，这个女人还真是沉得
住气，居然在闭目养神。
顾盼并不知道钟冽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知道她一定会坦率地告诉他，是他想多了，她才没那么伟大，只是困了，累了，
懒得睁眼睛了。
“哎，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阴柔见钟冽想要走，伸手抓住了钟冽一只胳膊，钟冽回头看了殷柔一眼，调侃道，“我的
绯闻烂桃花已经够多了，不差多你一个，不想明天上头条，就把手松开。”
不知是被钟冽的话吓到了，还是被钟冽的气场吓到了，殷柔撅着嘴，松开了手。
钟冽绕到驾驶座，屁刚沾到椅子，就被顾盼用高跟鞋踩了一脚。
“嘶……”钟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你可真下得去脚。”
“什么叫绯闻烂桃花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顾盼微睁着眼睛，疲惫让她的眼睛不是很有神，但是威慑力依然足够。
“不知道。”钟冽装聋作哑不回答，一脚踩下了油门，奔着他们的小家去了。
“妈妈。”即使疲惫，钟幕扑向自己的一瞬间，顾盼像是获得某种神秘的力量，一下子绽放出笑容，蹲下身子，抱住了钟幕
。
“想妈妈了吗？”顾盼看着钟幕深邃的眼睛，以及和这双眼睛很不搭调的，婴儿肥的稚嫩的小脸儿。
“想。”钟幕认认真真回答了顾盼的问题，甚至像其他小孩子一样，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钟冽看着这对相见恨晚的母子，
感觉自己是捡来的。
饭桌上，顾盼试探性地问了钟幕一下，关于上学的事情。
“小宝，妈妈想让你去上学，多接触一下同龄人，你愿意吗？”顾盼盛了一碗汤给钟幕，放在他面前的时候，问。
“不想。”钟幕眨巴着眼睛，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顾盼对于钟幕的回答，很意外，旁边的钟冽，对于这种回答，倒是觉得意料之中，没有丝毫差异。
两年前，钟幕三岁，刚会说话不久。听取了圈子里面奶爸的意见，钟冽决定送钟幕去上幼儿园，毕竟家里人照顾得再好，
也没有让孩子多跟同龄人相处，来得有意义。
然后，钟冽把钟幕拎到面前，问了他同样的问题，“小宝，爸爸送你去上幼儿园好不好？”
钟幕说话还奶声奶气的，年龄限制，没有办法，可是说话的神态，却让人担忧地老成，“不去。”
“为什么？”儿子拒绝得如此干脆，让钟冽很意外，之前，那个率先当了奶爸的朋友，已经给钟冽科普了，可能发生的事情
——孩子会哭，因为要到一个新环境，还要有人管着，孩子会一时间不适应。可是钟幕这个反映，算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跟那些小屁孩儿待在一起。”钟冽说话比正常孩子晚，但是词汇量却异常丰富。
钟冽：“……”小屁孩儿……
后来，钟冽找到了一个心里专家，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专家说，这可能是缺乏安全感导致的早熟。钟冽沉默了很久，问了
一句：“是因为没有妈妈吗？”
医生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种推测。
从诊所出来，钟冽插着兜一路走回了家。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欣长，又在他正好走到灯光地下的时候，把他
的影子，拉成一个原点。
当年他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害了两个人，一个是那个怀孕了的女人，他清楚记得，深入之后，那一抹殷红，另一个，是他
的儿子，因为从小没有妈妈，成了一个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的问题小孩。
钟幕沉默了很久，钟冽在这段沉默里陷入回忆，直到钟幕开口，“因为……”钟幕拖了一个长音，咬了咬嘴唇，全然没有了
那股子干脆。
“小宝，我是你妈妈，跟妈妈有什么不能说的？”顾盼温柔地看着钟幕，用眼神鼓励他说下去。
“我舍不得秃老师”钟幕低着头，一向不主动表达心事的五岁孩子，正为自己说出了心中善良美好的情愫，感到一丝难为情
。
钟冽瞪大了眼睛，看着钟幕。顾盼因为并不知道两年前的事情，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顾盼看了钟冽一眼，钟冽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不过就算钟幕去上学，秃老师也是要定期见的，因为，他就是当年那年那
个心理医生，正值快退休的年龄，于是被钟冽挖来，做钟幕的心灵导师。虽然钟幕的性格依然有些乖戾，但秃老师已经把他教
得很好了。如果没有顾盼的出现，钟冽对钟幕之前的状态很满意了。可是，顾盼出现之后，钟幕经常会给钟冽带来一些惊喜。
“秃老师还是会定期来。”钟冽依然板着脸，把心里对钟幕的关心，掩饰得滴水不漏，这也是秃老师经常调侃他的地方，说
钟幕的心理问题是他这个当爸爸的吓出来的。
“那好，我去上学。”钟幕咽下嘴里的饭，很自然地应了一句。
两年前，钟冽问秃老师，钟幕的心理问题，什么时候能康复。秃老师想了想，说：“等你给他找个能给他安全感的妈妈吧。
”钟冽当时只是当成了另一句调侃，没放在心上，可此时看着顾盼出现后，钟幕的点滴改变，钟冽明白，那并不仅仅是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