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忠国听妻子埋汰自己,好脾气地微微一笑,当成夸奖来听,就顺耳多了。
年诗蕴抿一口茶,淡定地回道:“我的道行跟爸爸差得远,我要学的还很多。”
她看向年薄适,见他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什么,不由一怔,“哥,你觉得我和爸爸的主意不好么?你有别的想法?”
她的话引得武飞虹和年忠国都看向年薄适。
年薄适轻扬眉:“爸,妈,诗蕴,我和墨染谢谢你们。这个主意很好,就这么办吧。”
大家只当他心疼君墨染,并没有联想到别的上面去。
年薄适起身说:“我上去看看墨染。”
楼梯上的君墨染闻言,连忙回到她和年薄适的卧室,上了床,盖上被子,装作熟睡的样子。
年薄适脚步很轻地走进来,除了门锁的咔哒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直到他俯身轻吻她的脸颊,热源靠近,君墨染才知道他已经来到床边,她紧紧地闭着眼睛,连眼睫毛都不敢动。
她正思索要不要假装被吵醒,那热源远离她,被子朝她身上提了提,然后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盯着她的后脑勺,盯得她心里一阵紧张。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两道目光挪开,接着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君墨染松口气,这才有心思反复回味刚刚在楼上听到的谈话内容,思潮起伏,眼眶微微发热。
若非她从小养成的不哭的性子,这会儿,她已经感动得眼泪哗哗了。
刚开始年薄适把她抱上楼,又抱她去洗澡,她就醒了,洗漱完,他哄着她睡了,他才下楼。
不过,她刚睡着,君建国就给她打来电话,她被手机铃声吵醒。
原来米莉回家后,心神不宁,君建国追问之下,得知她们母女俩在超市碰面,米莉做出那种堪比断情绝义的事,他很生气,很失望,头一回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开口解释。
晚上心里一直装着这事儿,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他终于打电话来说,无论如何,他始终相信她没有推过苏心悦。总有一天,米莉会看清苏心悦的本质,看见她的好,米莉是一时糊涂,劝她别把妈妈的话放在心上。
最后,他说,现在君家被苏心悦搅得乌烟瘴气,她回去了,不是受苏心悦的气,就是被米莉的态度伤了心。
米莉不让她回娘家没关系,初二那天中午,他就在外面酒店订酒席,邀请年家一家人过去吃饭,至于君家其他人,爱去不去。
这些话让她心里好受了些,心不再那么冷,不管怎么样,爸爸始终念着她,不过,她对米莉却是确确实实地冷了心。
两人的通话时间并不长,听得出来,君建国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难受,君墨染还听出爸爸的声音几次发哽,真心地心疼她这个女儿。
她下楼去,就是去叫年薄适,告诉他君建国的决定,刚好年家人大概也觉得这个话题沉重,过了一会儿才开始讨论,她恰恰听完整场谈论会。
她再次默默地感激年薄适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和她知道女孩子要嫁人之后,一直幻想的家的样子。
君墨染想了许多许多,夹杂着那些不愿跟任何人提起的,像伤疤一样长在心上的陈年往事,更多的则是爸爸的话和年家人的话,以及她和年薄适的那场婚礼。
痛的,甜的,这个跨年夜,她全部尝一遍。
到最后,心情终于可以宁静。
这个时候,年薄适从浴室出来,擦干头发,躺到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
君墨染反手抱紧他的腰。
年薄适微讶:“我吵醒你了?”
“嗯……”
君墨染含糊地应了声,他习惯裸睡,她一碰到他,满手都是坚实紧致的肌肉,她握住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带着他,伸进她的睡袍里。
几乎是瞬间,他的身体就醒了,呼吸变得粗重,粗哑的嗓音动情地唤了声:“墨染,你……”
君墨染抬头,用嘴巴堵住他的嘴,学着他平时的样子,疯狂纠缠他的舌。
她气喘地零碎地说道:“别……说话……这个年夜……不想……睡……”
年薄适其实想跟她说说,明晚上他们要飞去hk拜访干妈,他们会在hk过年,不用伤心君家不让她回去,因为他们不能去君家。
可是她如此热情如火,像妖娆的蛇一样缠着他,未完的话抛到九霄云外:那些不相干的事,明早说也来得及,现在回应吃了药似的妻子更重要,他要争分夺秒地享受妻子的投怀送抱。
谁知道这回吃了,还有没有下回?
窗外绚烂的烟花炸开,两人的身体里也有绚烂到极致的烟花炸开。
……
初一一大早,君墨染顶着两个黑眼圈被闹钟叫醒。
她有些后悔昨晚的失控,在年先生亲着她的唇角,笑着说“年太太早安”时,她不可抑制地红了脸。
用手摸摸,脸颊烫到可以煮鸡蛋。
她化好妆遮掩疲倦的脸色,夫妻俩一起下楼来。
武飞虹瞧见君墨染眼底的倦怠,以为儿媳妇还在为君家的事伤心,辗转睡不着,用手碰了碰年忠国。
年忠国暗笑妻子性子急,吃完手中的包子,脚又被踩了一下,无奈开口说道:“昨天薄适的干妈打来电话,邀请我们一家人去hk过年。
我和你们妈昨晚商量过了,打算今晚就去hk,所以,墨染,今年过年可能没办法让你和薄适回君家了,亲戚朋友也不能去走动,希望你别多心。”
君墨染昨晚已经知道这个消息,此刻看着公公略微抱歉的表情,心中依然感动,微笑说道:“爸,我不会多心的。过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里过都一样开心。”
她又冲武飞虹笑笑,公婆桌子底下的小动作,她早察觉到了。她十分明白,公公会为她着想,既是看她儿媳妇的身份,更是因为婆婆喜欢她,舍不得婆婆半点不高兴。
这一眼看过来,由于是笑着的,眼底的疲倦一扫而光,眼波流转之间,反而暴露出几许妩媚娇羞。
武飞虹心中一动,原来是她会错意,墨染不是因为君家的糟心事睡不着,而是儿子不让她睡个好觉。
倒是白白冤枉了年忠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