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葬礼是由秦家操办,下葬的却不是秦家的人,他是夜越,是秦默西的贴身保镖。
老夫人说夜越跟在秦默西身边已经十多年了,他父母早亡,也没有什么亲人,每次都是他保护秦默西,他是有功的人,其实秦默西早把他当成自家人了。
所以葬礼就以秦家人的身份给他办了,葬在属于秦家的那一片园地里。
天色阴沉沉的,园地里一排排松柏在风里发出低吟,像是长眠于这里的人见他们来了,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的寂寞。
阿仲扶着老夫人,江恬晨手牵着女儿,她把一束花交到女儿手里,低声说:“绵绵,给夜越哥哥送一束花吧,谢谢他救了你。”
绵绵抱住那一大束花,看了看妈咪,然后点点头,抱着那花走到墓碑前,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把花摆放好,然后看着墓碑上的相片,孩子童稚的声音带着无比的真诚:“夜越哥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还有我听太奶奶说你一直都在保护我爹地,我也替爹地谢谢你……你真的好厉害,我希望以后也能像你一样厉害,这样我就可以保护爹地了。”她说到这里声音降低了些,似乎有一丝难过。
下一刻,她又扬起小脸,糯糯的说:“夜越哥哥,有时间的时候我会和妈咪来看你的哦,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江恬晨没想到女儿会说那么多,还说得那么好,听着她的话心里微微动容,她看向相片上不苟言笑的夜越,其实他并非那么严肃的人,他只是个对秦默西非常忠心的人。
若不是他的这一份忠心,现在躺在这片园地里的或许就是她的女儿了,她心尖蓦然一紧,在心里轻声说:夜越,真的谢谢你,保护了我的女儿。
想到事发那一天,他就那么突然的跃出来接住了她女儿,他将绵绵完好的护在怀里,他自己却摔得流了一地的血。
江恬晨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些拂面而过的风,脑子里却无法忘记夜越满身血的场景。
如果哪一天,秦默西清醒了,他知道夜越离开了,也会很难过吧。
葬礼完毕后,江恬晨便回了医院,她身上的伤不多,慢慢休养也就好了,被铁柱割伤的手还包扎着。
秦默西的情况并没有什么改变,他的伤势非常严重,单是养伤都不知道需要多久,更别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段和城没有急着带宋敏儿回英国,他还在担忧江恬晨,又或者他还没死心,寻思着每天劝一下她,她这样守着一个不知会不会醒过来的男人不值得。
宋敏儿倒是遵从江恬晨的决定,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下来陪陪江恬晨。
沈铎亦倒是把工作都放到一边去了,经常来医院帮江恬晨,虽然并没有什么事情做。
江恬晨怕麻烦他,几次劝说他不必常常过来,他并不领情,还是我行我素,说多了见没有效果,她就闭嘴了。
让人担忧的是警局至今还没有追捕到秦万乾,也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竟然躲得那么好,有人猜测他早就逃到外省去了,警局的人当然有想过这点,早已经和相邻的省市联系,却还是一无所获。
他们太不了解秦万乾了,在没有确定秦默西的死活前,他是不会去别的地方的。
他一直在打听秦默西的消息,只是他现在是通缉犯,加上医院对秦默西消息的封锁,他一时半刻还无法打听到任何讯息。
江恬晨在医院的陪房住了下来,做起为人妻该做的事,偶尔秦默西的状况好一些,她也被允许进入无菌病房看他。
病床上的男人安静的阖着双眼,脸色很白,一贯强势的男人此刻却像是羸弱的美男子,那么不堪一击,让人看得心疼。
只是这么一直看着他,心会觉得平静。
江恬晨觉得自己不该太贪心了,他坠楼还能留着一条命,她就应该感激了,至少她还能陪着他。
院方请了权威专家来医治秦默西的伤势,经过一个月的治疗,他的伤明显好转很多,现在他可以搬出无菌病房了,但和医生之前说的那样,他的头部受到碰撞太过严重,即便身上的伤能慢慢治疗好,他什么时候能清醒依旧是个未知数。
江恬晨也不着急,他现在都能搬出无菌病房了,她相信一切会慢慢变好的。
如此一来,绵绵来医院的时候能在他耳边读故事给他听了,她现在认了很多字,可以完整的读一篇故事给他听。
每次她读故事的时候,江恬晨也在旁边听着,她看看女儿又看看秦默西,眼里噙起淡柔的光,她想,每天有她和女儿陪他说话,他一定会很快醒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强的信念是从哪里来。
又过一段时间,医生说秦默西各项指标慢慢转为正常,伤势恢复得不错,按照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伤势痊愈就指日可待了,还鼓励他们多多和他说话,有助于他的清醒。
江恬晨自然开心不已,感觉又看见了希望之光。
秦万乾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探听,终于得知秦默西没死,还残存着一口气在医院接受治疗,甚至治疗得不错!
他当即一脸阴戾,阴测测的盯着外面黑压压的天际,忽然一道闪电劈开乌云,风云又开始变色了。
因为秦默西情况有所好转,江恬晨掩不住的高兴,这几天她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做事情更加积极卖力了。
女儿也天天来医院陪秦默西,这会,绵绵正手捧故事书,坐在床头的椅子里,一脸认真的读着书里的故事,只听她在念:“小红帽走在树林里……”
江恬晨正小心翼翼的为秦默西擦拭身体,边听着女儿读故事,等她擦拭完毕,绵绵也读完了一个故事。
她对女儿竖起大拇指赞道:“绵绵现在很棒哦,都可以自己读故事了。”
绵绵抬起下巴,很是骄傲的说:“那是当然,人家一直都很聪明耶。”
“小屁孩,谦虚点,才夸你一句你就灿烂了。”江恬晨难得有心情跟女儿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