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恬晨看得出他不想多谈,说明他是清楚秦万乾为何仇恨秦默西,他不肯说的话,她也没办法。
“润之,虽然知道你一直利用我的时候我非常愤怒,只是经历了这些事,再仔细想想,其实你这人并不坏,我也能理解你利用我都是因为秦万乾,所以过去那些事我不怪你了,但愿你出来后能开始新的人生。”她是真的不怪他了,何况他在最后还救过她一命。
孰料她这话刚说完,他忽然极其嘲讽的一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坏人?”他敛了笑,沉沉的看着她,连语气都阴沉了几分:“如果我告诉你韩家的落败是因为我,你还觉得我不是坏人吗?”
江恬晨微惊:“你?”
瞧她那怔愣的模样,他嘲弄的勾了勾唇:“不用那么惊讶,不是看起来像好人就是好人,我能做出利用你的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不要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了。”
江恬晨慢慢的回过神,抿了抿唇:“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相信你本心不坏。”直觉告诉她,他真的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下换言润之怔住了,看着她,好半会才嗤笑一声:“你还是那么单纯。”
江恬晨一脸认真:“这不是单纯,我只是相信一个还有救人之心,还想着拯救自己义父的人,心中定然还存着善意,我会一直把你当成朋友的,不管你愿不愿意。”
言润之脸上那抹笑又定在了唇边,他没有说话了,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倏然莫名的笑出声:“好,算我服了你,江恬晨,你赢了。”
她不知道他说的赢是指哪一方面,但她知道,他们还会是朋友,她皱了眉:“你刚才说韩家的事……”
“你想知道?”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
言润之暗叹一声:“既然你那么相信我,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一直都在找机会把韩家收入囊中,最后我做到了。”
这话却让江恬晨更加惊诧了,不敢置信的打量他:“你……你的意思是那个收购韩家的神秘东家是你?”怎么会这样?这太让人无法想象了。
“是我。”他现在毫不掩饰了,也不容她消化这个讯息,继续道:“可以这么说,从七岁之后,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筹划着如何整垮韩家,如何将韩家夺入手里。”
江恬晨愣愣的直视他,这一刻好像才发现他的另一面。
“你有那么恨韩家吗?韩家与你有什么仇?”她以为只有她与韩家有纠缠不清的恩怨,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这般仇恨韩家。
此时的言润之眼里有了浓浓的冷意,似乎提起韩家他就变成这样,他的声音都是冷冽的:“我的父母都是因为韩家而死了。”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话,心头还在痛恨着韩家。
江恬晨看见了他眼里的恨,一时无言,原来他早就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了。
言润之说,在他七岁那年,韩瑞飞的第二任妻子驾车失误撞死了他的父母,他原本也在劫难逃的,是他的母亲在最后一刻将他护在怀里,他躲过了一劫却失去了双亲。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双亲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他的身上还沾满了他们的血,浓稠的,猩红骇人的,他被吓坏了,他拼命的摇他们,呼喊他们,可他们没有再应他一声。
韩瑞飞的这位妻子在车祸里也丧了命,并且被判断为刹车失灵才撞上路人,这对言润之的父母来说就是天降横祸。
韩家是要负起责任的,可是卑鄙的韩瑞飞硬说他们一家乱过马路,这事双方都有责任,拒绝赔偿!
那时候的韩家已经是大家族了,在a市自然有些势力,而言润之一家不过普通的寻常人家,根本无法和韩瑞飞对抗,再者他的父母都死了,根本没有人为他说一句公道话,或许大家都知道对方是韩家,都不敢怎样。
最可恨的是这起车祸很快就被压下来,大家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过后就没有过多了。
痛失双亲的言润之简直要绝望了,他还那么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秦万乾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说他的儿子刚刚去世了,而他的父母也刚好走了,他就收他为义子,他会培养他,等他以后有能力了再向韩家讨回一切。
言润之似懂非懂,但有一点他是明白的,就是跟了秦万乾他就能为父母报仇,于是他毫不犹豫就点了头。
他有仇恨,秦万乾也有,好像老天注定要他们聚在一起成为父子一般,他们的仇人,一个是韩家一个秦家,偏偏秦家与韩家又是同枝连蔓的捆绑在一起,如此大的势力他们根本难以撼动,只能先解决韩家再对秦家出手。
当然,言润之没有跟江恬晨说秦万乾仇恨秦默西的原因,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他只是知道因为秦默西,秦万乾的儿子死了。
他道出自己的身世,江恬晨恍然大悟,难怪媒体们都挖不出他的身世,早在他七岁的时候,秦万乾就把一切掩埋了。
江恬晨曾经听韩芊璇说过,她为了对付韩瑞飞给她找的后妈,她偷偷动了车子的刹车,那一场车祸成功终结了她后妈的性命,同时也让言润之的父母无辜丧命。
他筹谋那么多年,韩家终于被整垮并落入他的手里,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只是他还不知道,之所以会发生车祸全是因为韩芊璇动的手脚,他只认为是韩家人韩瑞飞的错。
江恬晨暗暗心惊,如今韩芊璇已经落得非常悲惨的境地,而言润之也拿下了韩家,他应该认为大仇得报,他心里的仇恨放下了,所以关于韩芊璇这个插曲,她就不要告诉他了,就让一切维持现状吧,不必要再弄出一些仇恨。
江恬晨从探视房出来后还有些回不过神,那些恩恩怨怨实在太令人神伤了,若是人人都能少了怨恨,开开心心的活着该有多好。
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现实总是残酷的。
她下意识叹一声,腰间倏然多出一条手臂,然后就是男人宽厚的胸膛,他低沉的声音响在头顶:“为什么叹气?聊得不开心?都说了什么?为什么那么久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