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今儿出门补了个牙,以前小的时候不在意,久而久之龋齿大了。上床一躺这聚光灯一照都不自在。
诶哟勒个去!那叫一个钻心疼,“滋滋”的,跟针眼子似的往牙里钻。吐了好些遍水才算把牙补完了,看着不停鼓捣在嘴里的长家伙,就脑补起以前打针什么体检之类的事儿了。
我这人胆子比看起来可小的多,中学了,打个针都怂成狗,抽个血真是要了亲命,一针头子下去能虚的吱儿妈乱叫的。不知道的以为我装着玩的,知道的那几个鸡贼,还没忘给我咔嚓下来。想想挺丢人。
我有坚强的意志力和强大的改进能力,高中的时候终于可以直视针尖儿了!——赶紧自我鼓掌。
想当初老大夫特别会扎针,跟你这聊着聊着天,手里就给你揉搓着胳膊,凉不呲溜的胳膊却暖和了,你就把胳膊递过去不先给你扎针,先跟你扯几句天儿。上句还聊到“臭小子有没有带坏女孩子”下一秒这手上就开始“下绊子”了,一针眼子“唰”就怼上去了。
“没有啊!真没有啊我是被带坏的啊……”
呃啊!♂啊……
……
旁边正撸着袖子等着排队的男生们一阵笑,接着带起女生也“咯咯”笑个不停。
“胳膊带个眼,点儿大的疤。二十年之后……”
“二十年之后又一个智障!”
墨染突然冒了这么一句,接着又一阵无邪的笑。
说起来挺有意思。
记得还有一次验血,相当流畅。久违的又遇见那个老大夫了,笑呵呵地向我们着招手。
得,爱谁谁去,我偏不。
顺手抄起后边的墨染那傻子丢了过去,还不忘给她嘱咐一句,“这大夫器好活好,干净利索。”
一帮人带头乐呵呵的都去那头子排队去了。
瞟眼一看这头子人少,赶紧八步赶蝉似的颠儿了过来,自己得了个便宜,笑得灿烂。
搭眼一看,还是个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刚入职不久,啧啧啧。
明知道有什么不对可我还是毅然决然地伸出了胳膊送了过去,拍拍胸脯:
“来吧!使劲儿!”
她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比我都镇定!反而吓得我有点后悔。
“明白了。”
嗯?!
说时迟那时快!这姑娘挥手就一针头“当”家伙的就给老子扎下来了啊!!这不是打针呢,这砸夯呢这我靠!锤钉子都不这么狠吧我说喂!
我胳膊上这血唰家伙的就溢出去来了,旁边一护士吓得一哆嗦,赶紧过来帮我止血。我这脑仁似乎都被这股强烈的冲击波冲昏了脑袋,吓得我神飞魄散,连声“嗷”都没出来就傻那儿了。
寂静中忽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经久不衰。
临走的时候老大夫笑着挥挥手,代她给我道了个歉,还不忘祝福“多让人家练练手,尤其像你这种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看来老夫也是骨骼惊奇并非凡人,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墨染这一脸不怀好意的窃笑不时萦绕在我记忆力,脑补她那句“最有应得”和“恶有恶报”,我也是智了个障。
不过现在那个痕迹已经不复存在了。看来人类的恢复能力还是很强大的。不怎么会保养的我,很多地方深深浅浅都有不少这个年纪留下来的痕迹。
以前骑车从车上甩到人后备箱里过,腿被墙角割到过,脑袋磕过大理石台阶,缝过好几针,就差再被门挤一挤那就完美了。
多灾多难,多灾多难。
家里人开始被我这神奇的运气带的开始信佛了,什么香啊什么贡果乱七八糟的东西买了不少,心确实更静了吧,味道也是淡然优雅。
于是我开始继续“造”。
最神的一次,是再往后的几年,陪那个她做了一次缆车。好卡不卡的缆车突然停在半山腰上了!!
“WTF!!”
“W也TF!!”
悬空的感觉不少见,只是头一次这么中签儿,卡这么老高的地方了。
“今天风景真好。”
她立刻抱了过来,浑身抖成一个球儿,团坐在我身边,颤地不成样子。
“来,咱一人留一个遗言吧……”
我突然兴奋了。
“哼唧……”她手掐了我一把腰,“渣!”
我也已经吓死了好吗??我心跳已经不知道是因为你靠在我的胸口发热而变得急促,还是势能躁动不安而让我血压升高。
相信科学,相信科学,我有翅膀,我会飞。
……
“安了!上面是卡死哒,别大惊小怪啦,停电而已哦。”
我揉了揉她细腻的头发。
“唔……真……的?”
不知哪个闲人不老实地晃腾,一整串儿的缆车也“咯噔”了一下。
“假的……”
……
“我……怕!”
刺眼的太阳没柔弱的云遮掩了一下。
“你那时候整我怎么不怕?”
“老娘给你嘤嘤嘤还不行嘛!?”
……
时间突然定格了一样,死活不走了,秒针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也愈发不安稳了。
她终于抬起头望了望我: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
我握着她的手。
“那我一定答应你!”
“一言为定!”
“嗯……
好像到了晌午了。知了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吱——吱——个不停。我似乎在同一刻看到了两位大神仙。
一个是扛着镰刀踱着步子瞎溜达的黑衣大叔。
还一个是小娃娃拿着个能发射凶器的弯木棍子,正得这谁来一发呢。
二位爷同时瞅了我一眼,眼睛一眨之间万物皆空,似乎都各奔东西了。
困了。
拉开窗户冲着外面大吼了一嗓子:
“有本事给老子来个痛快啊我靠!!啊??”
声音忽然传得好远,好远。
对面有几个同类突然也吼了一句我的台词——
“缆车掉了片儿大的坑,二十年之后有事条……”
“德玛西亚!!”
“根本不虚!不拼不博等于白活!”
“啊——”
声音一圈一圈就再也没有停下来,只是不停地传递着,传递着……
“今天天气,真,好,啊!!”
“好!!”
……
缆车突然又开始“咯噔”了一下,一切的一切又重新安静下来。每个人都默默盯着自己脑袋上面这个扣子,好似上吊的人看着脖子上的结。
每个人的心连在这一根线上,听得的是呼呼的风声。稳住啊风姐!就求你这一回!千万不要让她死在这里啊!
“咔咔咔咔咔咔……”
奇迹发生了,扛着镰刀的大叔掸掸屁股扭脖子走了。我们这一车厢的人开始徐徐往前断断续续前行。
她不敢睁眼,反而把头扎得愈来愈深了。我倒变得释然了,探出头来扒望的风景,半个胳膊打在窗上,潇洒自如的笑了。凉风习来吹拂着我的发梢,带动着这间“热气腾腾”的屋子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我相信她知道的,我从来不是懦弱的人。
窗外又是一阵欢声笑语,林间小声一片,乐观的人自在洒脱,感染着一切。
人生苦短,何妨扬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