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来的时候发现两个制服男躺在院中，王举闪到我身旁，手臂微微颤抖。
小院中停着辆面包车，两辆摩的，左侧一角味道很大，是厕所，右侧有个小屋上方有烟筒定然是厨房，挨着厨房还有个平房估计放些杂物。
天眼术下，院中的血腥气才明显一些，强烈的怨念充斥四处。
此时太阳锐芒不在，阴阳交替，我呼唤六指出来，他在身边我才稍微安心一些。
六指去检查尸体，我将手轻放在王举肩上，他的手抖了一下，渐而平稳。
“只留了两位警员？”我低声问。
“还有两位……”
“俊仔，是被吓死的，看不出是人是鬼干的。”六指道。
我与王举进了阁楼里，王举熟练地找到灯开关，灯光亮了，里面看得清清楚楚，无论家具摆设还是装饰设计都与林先生家相差甚远。
钱老头住的不过是普通三层小洋楼，格局比较随意，我的目光锁定在显眼的老旧沙发那里，这里已经做好标识，有两道人形白色印记斜躺在上面，应该是其中两位受害人尸体的位置。
我走过去将沙发挪开，王举举着枪在一旁护卫。
沙发底下赫然是两位制服男尸体，一定是王举说的另外两位警员，我扒开他们的眼皮，眼球充血严重，眼角还有血流出，瞳孔放大到极致，这大概就是判断是否被吓死的基本依据。
王举也顾不上破坏现场，他痛心地将他们眼睛用手合上，我注视着两具尸体总觉着不对劲。
屋子里怨气大了几分，我屏住呼吸，示意六指与我一同上去。
王举眼神里写满愤怒，有向上冲的冲动，我捏住他后背，让他冷静少许，跟在我身后。
楼梯是木质的，中间缝隙很大，踩上去还“嘎吱、嘎吱”的响，就算我不刻意弄动静，整个房里也会听得清清楚楚。
二楼灯按了两下开关未亮，我想白天一定是好好的，有人做了手脚，不过我依旧能看个大概，此处是遇害人最多的地方，有六人，除了钱老头的大儿子，其他人都死在这里。
这一层有一部分区域是住人的房间，另外大半有个八仙桌，我脑补了一下，案发时两人在客厅看电视，六人在我面前的八仙桌上吃饭，还有一人在三楼……
“砰！”一声，一旁房门猛然打开，呼呼地风声传来。
我身影出现在屋里，第一眼就看到窗户开着，有人从这间房里跳了出去。
我留了个心眼，现在追过去王举可能有危险，我让栖身在血菩提里的莫罗去追。
“陈俊刚飞出去那是什么？”
“是我朋友……以后再解释，这里是钱老头的卧室吧？”我问。
“是的，他老伴没了，一对儿女回来给他祝寿，其他八人都是他的儿孙。”
王举声音也提高了一些，算是壮壮胆，此屋并无异常，我们去了三楼。
灯同样是坏的，这里血腥味极其浓郁，这一层比较乱，有四间房，显然不常住人，钱老头的大儿子就在死在最干净的那间，地上血迹斑斑。
“发现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被害人的皮肤里渗出的血较多。”王举解释道。
一股阴冷气息让王举打了个喷嚏，我一侧嘴角微微一撇，手中一道蓝光升腾，身手抓住一个游魂。
王举吓一跳，“格老子的，你手上怎么在冒烟！”
我松开那道游魂，它想跑又被六指捏住。
我让王举闭上眼，顺手在他眼皮上默画见鬼符，之前需要用个载体，现在已经不用了。
“说说吧，你是谁？”
那游魂力量很小，在六指面前毫无挣扎之力，显然不是凶手。
“俊仔，他听不懂人语。”
我从包里拿出两张灵言符，给了王举一张，贴在嘴上，想问什么我直接在心里想。
“活人都该死……我要杀了你！”
游魂果然智商不够，王举身上的灭鬼符，就算我不刻意催动也能伤了它。
未问出个所以然，我有些懊恼，六指张嘴就要吃它，我连忙制止。
忽然，周围空气一湿，好多游魂飘了过来，游魂的怨气一般不大，此时聚在一起也是惊人的，怪不得外面冲天怨气却见不到一个恶灵。
平时这种游魂很常见，一般都与人类和平相处，此时他们一股脑地冲向王举。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我吉而彼凶。”
王举身体的灭鬼符起了作用，白烟四起，有些游魂又开始攻击我和六指。
六指手撕魂魄的架势，用让我心生寒意。
此时，天眼术下，我看到一道金光从窗外飞进，游魂立刻散开，本能的恐惧让它们战战兢兢。
莫罗身上佛性的一面还是很强的，而令我有触动的却是他手上抱着的青年。
我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心道这莫不是小猫口中的凶手！
我们从小院出来，游魂们依旧在附近聚集，莫罗将那青年扔在地上。
“跑的挺快，追了她八条胡同，本来想吸她点阳气，谁知竟是个女的。”莫罗抱怨着，一边夸张的呼扇衣襟。
“咳，露肉了，注意点影响。”
黑色的劲装打扮，脸部白净娇小，可能是凶布太平，短发的时候看不出是女性。
我的注意力在她的背包上，有英文字母v的标志，外国牌子想必也挺贵的，打开里面都是些瓶瓶罐罐，散发着一股怪味，还有两盘鱼线一样的东西，让我手一抖的就是内置包里面的东西。
王举凑过来看个仔细，一套各种型号的针以及挂钩、鱼钩类物品裹在里面，十六把刀按照大小排列在特制布袋上，最长的一把算上刀柄不过螺丝刀大小，最小的指甲盖这般长。
王举倒吸一口凉气，“陈俊，这个与你说的黑衣青年吻合，而且疑似作案工具也在，你觉得是凶手吗？”
我俯身听着她的心跳，平稳而有力，又用手指感受了她的呼吸，心中疑惑起来，这是常人无异，怎可做出复杂的剥皮勾当？
对于人体结构我要比一般人更为熟悉，自然知道剥人皮的难度，而且这家伙短时间内能够连头皮也剥下来，显然极不合理。
“龟儿子的！”
王举的手哆哆嗦嗦，我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有些恍惚，这个密封瓶子里竟然装着一对眼球，瞳孔放得老大，血管充斥整个眼珠。
我的大脑飞速旋转，猛然间想起沙发底下那两具尸体身上不合理的地方，我见到它们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
就在这时，那女子趁我不注意，突然起身逃走，迎面撞在了一辆刺眼的汽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