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麟说:“何为红蕊莲心?”
凌七七解释道:“蓬莱雪莲十年一开,一开十朵。乃是当今世上绝佳的解毒圣品,不过雪莲天生便是黄蕊。红蕊雪莲万里挑一,乃是百毒不侵之物。”她看向孩童说:“这孩子竟有此奇遇。”
百里麟也看向孩童,孩童看着他们的眼神有些慌张。他说:“我…我回去了。”然后就要回到那个草屋里面。
凌七七叫住了他说:“你等等。”孩童眼睛中透露着疑惑。凌七七说:“你那叔叔婶婶已经走不在人世了,你若是愿意,便跟我走吧。”
孩童说:“你可会把我卖掉?”
凌七七摇摇头,说:“我不会。”孩童看着凌七七,犹豫再三还是走向了凌七七,然后凌七七牵住了孩童的手。
凌七七问:“你有名字么?”
孩童说:“我没有名字。”
百里麟说:“不若,就叫做红药吧。”
凌七七犹豫说:“有些阴柔了吧。”
百里麟说:“这本身就是个女孩子。”语毕,凌七七细细观察眉眼间却是女孩子的清秀,不过有些灰尘泥土,给掩盖了。
凌七七问:“你喜欢红药二字么?”
红药点点头,说:“喜欢。”红药此名就此定下。
凌七七对百里麟说:“我以知晓这疫病何解,我们回去吧。”百里麟点头,就朝着门外走了。
凌七七先是扶着红药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上去,回头看向百里麟,百里麟说:“我便不上去了,那小姑娘似是有些害怕我。”凌七七看了眼红药,就朝着百里麟感谢的笑了笑。
凌七七进了马车,看着红药小小的脸上并无什么表情,从刚才开始便是如此。
回到了麟王府,凌七七对百里麟说:“转告秦游川,这种疫病需得内服外敷兼顾,药理复杂,药方却是平常。尽快配出一副,送到草屋。”
凌七七伸手牵着红药的手,就走向了玉竹小筑。
玉竹小筑里,
沁书捧着六七岁女童的衣服,千画认认真真的给小红药挑选她能戴的首饰。凌七七正在给小红药洗澡,帮她洗去一身红点。
凌七七拿着瓢往小红药身上淋水,小红药呆呆的看着凌七七,突然问:“姐姐,红蕊莲心是什么啊?”
凌七七耐心的解释说:“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莲花的花蕊,吃了它的人百毒不侵,并且血液解百毒。极其罕有,天下之间只有三株,你吃了一株,如今应是只有两株了吧。”
红药又问:“那我吃它是好是坏?”
凌七七思考着说:“有利有弊吧。”
红药问:“什么意思?”
凌七七说:“此圣品却是十分珍贵,可是与你而言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你还太小了。怎经得住那些歹人的算计。”
红药眨着清澈的眼睛说:“姐姐,想要么?”
凌七七说:“姐姐不要。”
红药问:“如此圣品,姐姐为何不要?”
凌七七说:“天下之间唯有三株,而另外两株就是我的。”
红药低者头不说话了,凌七七问:“你怎么了?”
红药说:“姐姐既不卖我,也不要这解毒圣品。姐姐究竟想要什么?”
凌七七明白了,在红药小小的世界里。你靠近我对我好,就是因为红药能卖钱。
凌七七说:“姐姐是大夫,需要一个小药童。帮我切药,熬药,采药。你可愿意?”
红药小小的眼睛里有些细碎的光芒,说:“可是我不会?”
凌七七说:“我可以教你啊。”
红药说:“好,我会好好的学。”那细碎的光芒变的明亮清澈,这方是一个孩童应有的样子。
凌七七说:“出来吧。”然后将红药从浴桶里捞出来,用细棉布将小红药身上的水擦干净。j
沁书将衣服给小红药换上,一切都完成之时。方才发现,小红药天生纤细,色如花苞,眉眼清澈,好似天上的小灵童。
沁书看着小红药说:“这般灵秀可爱,姑娘从哪里找到的?”
千画说:“记忆中我姐姐小时候也是这般秀美。”
沁书嗔道说:“有这么夸自己姐姐的么?”
凌七七将小红药的头发擦干,心里感慨:越是灵秀可爱,越是生存艰难。此孩童的心思,远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沁书给红药盘了双丫髻。在梳头发的过程中,红药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响了。凌七七惊讶道:“红药你饿了?”
红药点点头,没有说话。难怪凌七七惊讶,因为桌子上有点心,红药可以看见。可是她从未多看那点心一眼,脸上的表情从未变过。
千画忙说:“我去厨房拿点吃的。”
凌七七嘱咐说:“有粥的话,给她盛一碗。”
沁书盘好之后,说:“红药,好看么?”红药抬抬头,看着自己的模样,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点点头。
凌七七问沁书,说:“这衣服从哪来的?”
沁书说:“府里没有孩子的衣服,先从外面买的。大致的尺寸倒是合适。”千画从厨房回来,手里的托盘上有几碟点心喝一碗燕窝粥。
凌七七疑惑道:“点心是厨房备下的,这粥是哪来的?”
千画说:“粥也是本来就有的,我看在炉子上,就顺手乘了一碗。”
凌七七对小红药说:“去吃吧。”小红药缓缓走到桌子旁边,坐在椅子上。拿起勺子,不紧不慢的喝起了粥。
这时外面传来秦游川的声音:”千画!我的燕窝粥呢!”凌七七连忙对沁书和凌七七做了噤声的手势。
然后千画一脸若无其事的说:“游川公子,找燕窝粥找到我们这儿了?”
秦游川用手指着她说:“你别装,厨房的人说是你拿走的。”凌七七可算知道,燕窝粥是哪来的了。
秦游川注意到了桌子旁的小红药,然后一脸好奇的走过去。凌七七说:“你别吓着她。”
秦游川指了指红药,说:“你带回来的?”凌七七点点头。
红药吃完东西之后,看向凌七七。凌七七说:“你今天休息一下,我明天带你识药。”然后让沁书带她去床边。
秦游川说:“你要收她当徒弟么?”
凌七七摇摇头,说:“当个小药童而已。好了跟我出来吧,别扰着她睡觉。”然后带着所有人退了出来。
凌七七问:“秦游川,你可研究出那瘟疫的药了?”
秦游川点点头,说:“此番,王爷去金江镇可算有个保障了。金江镇难民也有救了。七七,你的功劳。”
凌七七说:“你客气了,我可没做什么。”
秦游川说:“我不与你聊了,我要去多准备些药材了。”
凌七七点头说:“你去吧。”秦游川便离开了。
凌七七望着湛蓝的天空,长舒一口气。
这时候,来个人对凌七七说:“凌姑娘,丞相府的二小姐有请。”
凌七七看向沁书说:“那是谁?”
沁书说:“便是那瞿秋儿。姑娘,需要奴婢陪您去么?”
凌七七摆手道:“不用,她不能把我怎样。”然后就出了王府,上了丞相府的马车。
……
书房
雨道说:“王爷,凌姑娘去了。”
百里麟说:“去吧,瞿秋儿还不能把她怎样。”
雨道说:“王爷,听闻丞相近来花重金招募大夫。”
百里麟淡定自若,说:“不必担心,她若想走也拦不住。”
……
到了丞相府,凌七七根本无心欣赏环境,只是无聊的等着那二小姐。
瞿秋儿从缓缓从内室出来,身着彩绫云绸,头戴琉璃八宝。含笑而不露齿,含秋波而不荡。客客气气说:“秋儿曾与姑娘有数面之缘,不知姑娘可记得。”
凌七七另有所指的说:“自然记得,印象尤为深刻。”
瞿秋儿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秋儿自幼便仰慕江湖中人的洒脱,见了凌姑娘风貌果不其然。”
凌七七说:“二小姐谬赞了,不知二小姐今日有何事?”赶紧说正事儿吧,这车轱辘话说的没完。
瞿秋儿说:“是这样的,近来家中母亲病重,我父亲广寻名医,却仍是不见成效。得知凌姑娘,医术高超,十分想与姑娘畅谈。奈何男女有别。”
挖墙角儿!
凌七七含蓄的表示,说:“我是麟王府的府医,怎可来丞相府?”
瞿秋儿也面露难色说:“家父亦知,可实在是无路可走了。若是姑娘肯来,丞相府定以重金相聘。”
凌七七说:“算了吧二小姐,我虽是麟王府的府医,可是与云侯府的小姐交好,几日前与丞相府有些摩擦。此事不可行,先告退了。”然后便走了。
凌七七走后,瞿秋儿狠声道:“朽木不可雕也。”
凌七七出了丞相府,心想:此时怕是正在咒骂我吧。若是我真的坦然答应了,才是你丞相府的灾难吧。
在凌七七走后,瞿北贺从内堂走出来,看着凌七七的背影若有所思,对瞿秋儿的抱怨置若罔闻。
凌七七回王府的路上,又一次经过金玉斋。然后走了进去,想着这里可能会有适合小红药。
凌七七问:“可有适合孩童的礼物?”
掌柜的说:“敢问姑娘,长命锁可好?”
凌七七眼睛一亮,说:“好好,拿出来瞧瞧。”
掌柜的将长命锁一一拿出,她看着这些长命锁皆无特别,买了如同不买。那小丫头,还未必领她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