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遗物(1 / 1)

“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刚从苟府回来的醉竹立刻迎上前来行礼。

“起来吧。”从安忙将她扶起,醉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从安的手,站到了萧允辰身侧。

从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恶狠狠地瞪了眼站在一旁的萧允辰,若不是因为顶着萧允辰的壳子醉竹怎么会这样对她?“醉竹,家里现在怎么样了?”从安一边走入殿中一边问。

“回皇上的话,苟府一切安好。”醉竹不卑不亢的道。

得,用萧允辰的身子她是别想从醉竹那得到什么好脸色了。从安悲哀的想。

“娘娘,奴婢已经让人为您备好了晚膳,您打算什么时候用膳?”

“就现在吧。”从安想都不想便回答。

醉竹都不看他低声应和“是,皇上。”

那皇上二字分明是加重了语气的,就连萧允辰都能听出这话语中的怒气来。

用膳的时候从安甚至一直都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这样的视线弄得他浑身难受。

“咳,醉竹啊!你也去食些晚食吧。”从安艰难的开口“不用一直在这里候着。”

醉竹看了萧允辰一眼见后者没有反应才微微的行了个礼“奴婢告退。”

见殿中没了宫人萧允辰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这么长时间来从安从未见过萧允辰笑的这么开心过。

“笑个毛线啊!”从安恨恨的开口。

“你这个小婢女也太有意思了吧?”萧允辰好不容易止了笑幸灾乐祸的看着从安。

“若不是她把我当成了你,我又怎么会被她这样对待?”从安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将这件事告诉醉竹,一来如此不必被醉竹如此对待,二来还可以让她帮自己看着萧允辰。

“行了,等会儿你找个机会出去吧。她怕是有话要对我说。”萧允辰笑着补充。

“分明就是有话要对我说。”从安冷冷的看着萧允辰默默地补充“你态度好点。”

萧允辰笑笑,说实话他还是挺好奇这个丫头会想对从安说些什么,不过见从安这副模样似乎料定了那丫头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从安慢慢的起身,随意找了个沐浴的借口,给萧允辰和醉竹留了足够的时间。

从安这一次在汤池子里泡了许久,直到泡的身上都有些发白了才磨磨唧唧的起身穿衣。

刚走到屋中从安便注意到了不对,面色阴沉的萧允辰坐在床铺上,手边还有个盒子。

见她进来,醉竹行了个礼便慢慢的退了出去。

“醉竹跟你说了什么?”从安坐到萧允辰的身边,脸色也是很不好看。

“没什么。”萧允辰将手边的盒子给她“这个是夫人留给你的。”

从安睫毛微颤,将盒子接过抱在怀中。

“夫人的丧事已经办好,入土为安,你也能安心了。”萧允辰接着道:“苟府现在还算安稳,你二哥和管家将府中上下安排的很好。”

从安气结,她就没有听到过这么混账的话,什么叫入土为安她能安心了?

“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从安忽然不想见到萧允辰。

萧允辰似乎也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从安,难得的顺从从安一次将这间屋子留给了从安。

萧允辰刚走出屋子便不由自主的长叹一口气,醉竹的那番话他并没有完全复述给从安听。

“夫人一直都在记挂您,一直强撑着一口气想要等着您,却没有等到。”醉竹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的说的话似乎印在了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娘亲。从安默默地抱着那个盒子,她苟从安也是个没有娘亲的孩子了。

这样呆怔了许久从安才慢慢的打开手中的木盒。

抓周宴上穿的衣裳、泥人儿、小沙包、掉了毛的毽子、磨得光亮的木剑...

一桩桩、一件件回忆涌上心头,这些回忆有的连从安自己都记不太清了,娘亲却替她收着,存的好好地,直到娘亲知道自己保管不下去了才将这些回忆送到她的手上。

从安将这些东西一一拿出放在手中把玩,每回忆一件事便多了一丝痛苦也多了些许满足。

从安轻拂那件火红的衣裳,上边的小兔子虽然有些泛黄但依旧活灵活现的。想来自己第一次有强烈的求生欲的时候还是在抓周宴上呢。

从安将衣服拿出抖落开来,一只明晃晃的金钗从衣服中抖落出来。

从安眼神微怔,这竟然是一只九凤钗。

从安将衣服放在膝头,慢慢的伸手将这只九凤钗拿起放在手中细看,眼睛眯成了一道危险的的弧度,娘亲留给自己的东西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只九凤钗?

从安回忆了许久才猛地想起,这一支九凤钗是苏子墨曾送给她的生辰礼,娘亲嫌不和规矩才不许她多碰替她收起来的。

当时她未曾细想,如今想来心中却是一片震惊。聪敏如苏子墨为何会在还未成为皇后前送给自己一支只有皇后才能戴的九凤钗?

从安按下心中悲痛的心思,对着烛光小心的打量着这支九凤钗,这钗子对现在的从安而言并不算华贵,是最适合平日里戴的了。

从安看着钗上飞舞的九只凤凰眼神微动,小心的伸手朝着后者轻轻抚摸,许是她的手劲有些大了,那只凤头微沉,钗子的尖端忽然吐出什么东西来,从安一怔伸手将那东西取下,试探的再摁了一下那只凤头,钗子上忽然吐出来的东西又缩了回去。

从安看向那个被自己拿在手中的东西,那竟然是张绢纱,被卷的细细的小小的藏在这钗子里。

从安微微一怔,慢慢的将手中的绢纱打开。熟悉的字体顿时令她湿了眼眶,而后身子一震,满脸的难以置信。

‘满月之辉,真龙之血,观星台中,苏醒之时。’

从安湿了眼眶不为别的,只为这绢纱上的字体,她太过熟悉了。

正是这个人曾教她读书识字,教她乐器礼仪,教她权谋自保。

“老师。”从安喃喃努力擦干了眼泪,自从先皇驾崩后苏子墨便带着墨儿哥哥消失了。

北辰国每一任国师都会随着皇帝的逝去而消失,新皇登基之时便会有新的国师出现。新任的国师同样的优秀同样的出众,北辰国建国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从未有人质疑过什么。

许是见到了老师的字的缘故,从安对着张字条的内容没有丝毫怀疑。满月很快便会到了,从安在心中道,纸条上所言无论真假她都要试一下。

真龙之血,指的大概是萧允辰吧?从安心想,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见到萧允辰这样的事还是得跟萧允辰说一声的。

从安立刻将被她摆满了的小东西收了回去,然后才去找萧允辰。出乎意料的是她才刚刚打开门便瞧见萧允辰那张臭脸,似乎是一直都在这里守着。

“怎么了?”萧允辰脸虽然难看但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温和。

从安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了后者一眼而后才吞吞吐吐的问“那个,你登基多年,为什么新任的国师还没有出现?

萧允辰的脸色更臭了,忽然上前将从安逼得后退一步。

“怎么了?”从安虽然有些害怕但仍然保持着镇定用一种冷冽的眼神看着萧允辰。

“怎么?朕的皇后也觉着朕不是真龙,没资格让新任国师出现?”

从安被这忽如其来的话语弄得有些发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二天从安下朝后自己朝钦天观去,接过远远地便瞅见钦天观门前的那一人俩鸟,前进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逍遥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该不会是他哥吩咐的吧?从安心中警铃声大响。看来这会儿想要进入钦天观是不太可能,从安干脆又绕了些路到藏书阁去。

想到昨夜她提起此事时萧允辰的反应,从安敢断定萧允辰是不知道那纸条上所写的事。

这种涉及机密的事情若是连萧允辰都不知道而苏子墨却在很久以前便告诉了她从安,这件事传到萧允辰耳朵里不知道后者又要怎么想。

从安眼珠子一转又打起这些书的主意,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小纸条。

从安好不容易寻了梯子爬到最高处随手抽出一本看起来比较厚实的书随手翻了两页,是讲各国开国之史的。

不错,厚度不错,内容也正好。

从安满意的点点头抱着书本又慢慢的爬下梯子。

尽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从安的脸色依旧没有太多笑意。这个萧允辰的身子就是这一点最是麻烦,若是她还在原来的身子里去高出取本书哪里还用得到梯子啊?不过是一个跃起便行的。

此间事了得好好练一练萧允辰的身子了。从安不由得想。

从安小心的将绢纱的夹入书中,而后抱着书便去找萧允辰。

萧允辰此时的心情很是不好,那个从安居然在下朝后连身招呼都不打便自己走了,走就走了还让人把他请到御书房,请到御书房就算了还不许留人伺候!

萧允辰看着桌子上堆积的文书,这分明就是要把他关在御书房里批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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