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回忆(1 / 1)

“免礼。”从安冲她点头,又看了眼她正在赏玩的菊花“若是喜欢,叫人搬到听雪堂中,这样冷的天,别冻坏了。”

“谢皇上。”雪柳的态度既不疏离也不热切。

这样的态度让从安有些难受。

她含糊的应了声便大步进屋去了。

醉竹见她回来有些诧异连忙上前行礼。

“都下去吧。”醉竹见从安神色有些不对忙屏退了屋中众人。

“发生什么事了?”醉竹问“皇上又欺负你了?”

从安抱住她声音里充满了委屈“醉竹,我想娘亲了。”

醉竹微愣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也想苟夫人了。

老天爷是多不长眼才会叫这么好的一个人这样早逝去。

“娘娘,要不奴婢把夫人的遗物取来?”醉竹小声道。

从安身子微僵而后点了点头。

雪柳也并非是爱极了这些形色各异的菊花,只是她现在一日日的实在是无聊,除了赏花也没什么能做的。

皇上专宠皇后娘娘,后宫的嫔妃们倒也有些娱乐活动,只是这些人却或多或少的看不起雪柳,觉着她不过是个奴才一朝得了宠罢了。是没那个资格和她们这些官邸人家出生的小姐平起平坐的。

所以日常玩闹的时候没几个愿意主动请她。雪柳又是个淡泊的性子,就算出来走动也难出坤宁宫。

苟府是没什么花草的,雪柳在宫里见了这些平日少见的奇花异草便有些喜欢。偶尔出来看到这些花草在屋外逗留的时间也多些。

不过今日不凑巧,正好见了皇上回来,皇后娘娘还不在。雪柳见后迟疑了下有些不舍的要回去。

“小主,皇上不是说了把花赐给您吗?您若是真喜欢叫人搬到听雪堂去看就是了。”杏儿看出她的迟疑于是道。

雪柳笑着拍了她一下“这花是今天早上新送来的,小姐还没看过呢。等小姐回来见了若是不喜欢,咱再搬回去。”

杏儿吐了吐舌头果然不做声了。

“咱们再看一小会儿,过一小会儿就回去。”雪柳有些纠结的道。

她实在喜欢这白毛菊,洁白如雪却又在花间带了点淡淡的紫红色,花瓣是绽开的却不那么紧密,花瓣的根部还能看见些花梗的青绿。花心是黄的,又被长长细细的花瓣遮遮掩掩的盖住,着实可爱。

雪柳看的有些入迷,醉竹去取苟夫人的遗物——按照从安的性子这些东西是该在她的卧房收着的,但是现在萧允辰也睡在这里她只得换了个地方小心收好。

醉竹去时便见雪柳盯着那盆花看,回来时也见雪柳如此于是随口道:“你若喜欢叫人搬到听雪堂去就是,现在天寒小心着凉。”

雪柳忽然听到醉竹跟自己说话不由得被惊了下,反应过来后刚想要笑着说不用,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醉竹怀里的箱子上。

雪柳在这里呆了这么许久,怎么会连皇后回没回来都不知道,她见到这个箱子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开口时音调都变了“你要把这个拿到哪里去?”

“皇上要看,吩咐奴婢去拿。”醉竹道,声音里不带感情。

“这是夫人的东西!”雪柳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敢!”

醉竹没有说话,转身便要走。

雪柳下意识的伸手去抢,醉竹退后几步避开了她“小主,这是夫人的东西,若是被咱们弄坏了,娘娘不晓得要怎样伤心。”

雪柳听了动作一顿果然不敢再动手。

醉竹点点头便要走。

“你这是,要背叛她吗?”雪柳忽然开口,醉竹的脚步一顿而后便像是没听到这句话般进了大殿。

雪柳呆呆的看着正殿的门开启又何必而后忽然问一边的宫人“皇后娘娘在哪?”

宫人们一愣,而后才有人小心的回答:“小主,往常这个时辰娘娘多和皇上在暖阁。”

雪柳点头,转身便走。

“小主,你要到哪里去?”杏儿见她走的飞快亦是一急。

“我要找小姐。”雪柳道。

杏儿随手拉了个宫人便跟在雪柳身后。

她和雪柳都是后来才入的宫又不常出坤宁宫,哪里能记得路?

雪柳走的虽急但出了坤宁宫的大门便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被杏儿随手抓来的宫人很有眼色,立刻上前为雪柳引路。

皇上和皇后娘娘对这位小主的照拂他们可都看在眼里,外面那些人怎么对待雪柳是他们的事,这坤宁宫里可没几个敢给这位雪婕妤下绊子。

当然,醉竹除外。

雪柳走的很急,大概自她入宫以来就没有这样着急过。

好在她没有摸错地方,还未到暖阁,她便远远地瞅见小一正在门口守着,整个人无聊的都快发霉了。

“小一。”她叫,这个时候的她大概是没什么仪态的。因为走得过快,鬓角的簪花有些松落头发也有些凌乱。

小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于是便顺着叫声看来,当下便愣了片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小主。”小一快步上前给雪柳行礼。

雪柳一把扶住她“皇后娘娘在里面吗?”

“在的,小主您。”她的话还没说完雪柳便丢下她自己朝里闯。

“小主,您不能进去。”小一忙拦住她“皇后娘娘吩咐过,除了皇上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去。就连宫人送茶水也要先通报。”

“那你快去通报,我要见皇后娘娘。”

小一有些为难,但还是去了,隔着门朝里面喊话“皇后娘娘,雪小主求见。”

萧允辰正在批折子,听到是后宫来人下意识的便想要拒绝。但到了嘴边的话一顿改成了:“让她在外面等我。”

雪小主不是那个疯女人的陪嫁侍女吗?这样着急的过来该不会是那疯女人出了什么事吧?

萧允辰想着放下折子开门出去又随手把门关上。

“小姐。”雪柳见她出来连忙扑了上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萧允辰问,看着雪柳仪容不整的样子不由得皱眉,他印象里的雪柳是柔弱的而整洁的,似乎少见她这般模样。

萧允辰心里一慌,雪柳这个模样该不会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小姐,醉竹她把夫人的东西拿给皇上看。”雪柳道。

这句话说出口她又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醉竹背叛皇后?但是她并没有实据。

萧允辰看着她等着下文,但是雪柳却没有说下去。

“就这些?”萧允辰不由得问。

雪柳的脸有些红,一半是来的太急累得,一半是羞得。

萧允辰不由得失笑,也许他该生气的,但是他现在却气不起来。

“没事。”萧允辰道,替雪柳理了理头发“我想要个东西,但是皇上罚我练字走不开,所以让皇上替我跑个腿。”

类似这样的瞎话萧允辰已经说了许多回,因此现在说来哄雪柳时说的很自然。

雪柳听的目瞪口呆。

“不过你既然来了,咱们就一起回去看看。”萧允辰道,昨晚从安的不对劲他能感受到,心里也是有些不对味。

坤宁宫内,从安抱着苟夫人留下的箱子不愿意撒手。

醉竹见了也不催促,只是安安静静的守在从安身边。

从安微微的叹了口气,把箱子打开。

箱子里还有个小木匣子,是苟夫人仙逝时留给她的,说是苟夫人的遗物其实大多都是从安的宝贝。

而外面的那个箱子,是苟从义整理后给她的。算是在这深宫之中的一份念想。

从安把匣子打开,轻轻拂过匣子里的东西。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下来。

她现在也只能睹物思人罢了,还能怎么样呢?

“你看这个。”从安拿起一轻轻抚条围巾轻轻抚摸,围巾的料子有点粗糙,针法也单调的不行“我小时候找绣娘讨来小拇指粗细的长线,自己砍了柳枝一点一点的磨成针然后织的。”

她前世虽不会什么复杂的针法织不出什么高大上的花样来,但好歹也织过五六条围巾。

那年苟夫人生辰,从安便自作主张的想要织一条围巾给苟夫人。可惜她偷摸溜出府在街上转了半天都没找到毛线和织围巾的针,无奈之下只得另想它招。

不过她的手艺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材料的问题,就算她用最简单、最拿手的方法也没能将这条围巾织的织的漂亮些。

“现在摸起来才发现这东西织的当真是。”从安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于是顿了下略过这一点接着道:“可是娘亲却说它暖和,带了整个冬天。”

“我当时就跟打了鸡血似得,见到娘亲喜欢还顺带织了手套。”从安又顿了下拿起和围巾放在一起的手套。

围巾织的虽有些难看,但好歹织的面前算是整齐,可是这手套却织的歪歪扭扭的。

就算不说外观,这手套的大小也不像是成年人能戴的上的大小。

“不过实在是太小了,我带又有些大。所以当时我就决定要收起来放到明年再戴。”从安似乎笑了一下“不过我似乎转脸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竟然还在。

醉竹没有吭声,她隐约记得这件事。当时从安想瞒着苟夫人送上惊喜,所以那段时间总是睡一小会儿便从被窝里爬起来偷偷的织。

有时候又实在是瞌睡,织着织着就睡过去。有一次还把点着的油灯给打翻了。好在雪柳机警,没酿成什么大祸。不过那一床棉被算是毁了。

“还有这个。”从安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拿起挨个看过去。最终被一团火红点亮了眼睛。

“这个还在啊。”从安道,神情温柔的不像话。

“这是?”醉竹有些困惑。

这箱子里的东西她大多都有那么一丢丢印象,从安说的事她大多也知道,甚至陪着从安经历过。

“抓周宴时我穿的衣裳。”从安道,温柔的抚摸着衣服上绣着的雪白的小兔子。

那时你不才一岁?怎么会知道?

这个问题顿时出现在醉竹的脑海中,但是她很快便打消了疑虑。

从安对该记住的东西外的事情的记忆力素来很好,有谁在她面前说过这件事后被她记住也不奇怪。

“当时家里给我订了姬裳楼的衣裳,当时梅妃娘娘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也给尚小柔在那里订了衣裳。两边的衣裳都是费时费力的,太后加塞后我的衣裳便做不了了。”从安神色温柔“当时可把我二哥气的不行。”

“大公子二公子都很疼您。”醉竹轻声道。

“谁说的。”从安笑着否认“他们在我小时候可不止一次的嫌我丑。”

醉竹乖乖闭嘴。

“当时我可聪明了,自己选了这件衣裳。”从安扬起下巴,语调里带了些许得意“不过这件衣裳有些太素净了。”

醉竹看着这件火红的小袄实在想不出这件衣裳是哪里素净。

“所以娘亲就给我绣了小兔子。”从安抚摸着衣服上的小兔子,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回忆是个好东西,它将过去的情感沉淀发酵,等到想起时才发现当时或是平淡无奇或是苦涩难言的情感变得香醇。

提起苟夫人,提起进宫前的日子从安的心情也变得温馨而又甜蜜,同时想念也变得更加热烈。

只是这种温馨的想念和孤独时的想念不同,是可以被压缩后藏在心里化作动力的。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算没有也不能把自己淹没在情感里。

从安想,一抖衣裳打算把这衣服重新折好。

一个绣的简单的锦囊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

从安有些好奇的拿起锦囊。

她对这箱子、这匣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有印象——除了这个锦囊。

会不会是娘亲写得信?

从安这样猜测。

从安捏了捏,锦囊里似乎只有一点东西。是薄薄的一层,只有婴儿半个手掌大小,似乎还有尖头,有点扎手。

这不是信,到底是什么?

锦囊口是被缝死的,从安纠结了片刻对着醉竹道“拿把剪刀来。”

醉竹立刻起身拿了把剪刀,只是她还未进入内室萧允辰便走了过来,看见她拿把剪刀在这里微微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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