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字迹(1 / 1)

“据说是新移植过来的。”醉竹轻声道:“花房的人养了许久才养出这几盆好颜色。”

“倒是难得。”雪柳道,随意的指了一盆“权当是帮小姐留一盆,不然这花儿得全叫她薅秃喽。”

醉竹微笑不语,似乎没听见这番言论。

宫人将雪柳选中的那盆茶梅留在屋中一角,而后便一起退了下去。

醉竹盯了雪柳看了半晌。雪柳被她看的有些发毛,不由自主的移开双眼“怎么了?”

“杏儿怎么了?”醉竹突然问。

“唉。”雪柳微微的叹了口气“你可知道杏儿如今多大了?”

醉竹微愣而后道:“似乎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不过。”

不过宫中的宫女大都是满二十五岁才会被放出宫去嫁人。

雪柳也叹了口气“当初要不是国丧加上连连征战,如今按我这岁数孩子都能满地跑了,杏儿也只比我小几年罢了。”

“杏儿若是有了心上人,直接禀明小姐就是。”醉竹皱眉。

“我们整日里跟着小姐,哪里有什么心上人?”雪柳失笑“不过是杏儿瞅着自己的年岁一日日大了,终身事还没有指望所以着急罢了。”

“今日也不过忽然提起此事惹她伤心了。”雪柳又道:“你平日里接触的人多,要是有什么合适的便帮她同小姐说说,也不枉咱们三个姐妹一场。”

醉竹不着痕迹的皱眉,今日的雪柳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她所说的话却是再平常不过,无论是哪个宫女听来都会感同身受。

二十五岁,放在民间都已经是孩子的娘了。看着自己一日日的老去,叫那些宫女哪能不心急?

“好。”醉竹道,转身就走。

雪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微扬。

从安入了坤宁宫,转悠一圈都没找到萧允辰,正打算去别处转转时正好逮住眉头紧缩的醉竹。

“小美人儿。”从安一本正经的调戏她。

醉竹抬眼,目光中带着凶气。

从安被她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了这是?谁招惹你了?”

“皇上,请自重。”醉竹咬牙。

从安赶紧赔礼道歉,顺口问“皇后呢?”

“奴婢方才见到皇后往书房方向去了。”

从安应了一声,拔腿便朝着坤宁宫外走去。

“宫内的书房。”醉竹无奈。

从安转过身来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看来是时候给这宫内的书房取个名字了,这一天天的,烦人!

“饿了,要吃东西。”从安道。

醉竹行了个礼叫人传膳去了。

从安溜达进书房便看到萧允辰坐在桌边一脸的深沉,从安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很敢靠近。

“过来。”萧允辰开口,声音和他平日里的样子不太像。

从安磨磨蹭蹭的过去,见他脸色实在难看以为他是担心食人案的事思绪在脑中转了一圈就打算说些宽慰的话来。

“些几个字给朕看。”萧允辰说。

从安微愣,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乖乖过去,拿起笔来“写什么?”

萧允辰看她,觉着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故弄玄虚。

从安被他眼中的冷冽吓了一跳,心里有些发寒。

“写相思二字。”萧允辰不急不缓的说。

从安身体微僵,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书架上——果然,她从军中带回来的兵书都没了。

从安目光微敛,提笔便在纸上写下‘相思二字’给他看“怎么样?不错吧?”

萧允辰看她,神色复杂,忽然开口道了句:“智障!”

从安气哼哼的扭脸,将手中的笔交到左手中再次将‘相思二字’这四个字写给他看,萧允辰微愣,看着她那张极其认真的脸神色复杂。

只见纸上那‘相思’两个字和他的笔迹已有七八分像,运笔的力道和提笔的习惯都和他一模一样,只是字的构造上和他所写的时候还有些差异。可那‘二字’却只写得和他的字有三四分相像。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良心?”从安不满的嘟囔,萧允辰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心中不解。

“那为何不寄给我?”萧允辰忽然抱住她轻声问,原本萧允辰想把她揽入怀中,奈何身高不够只能勉为其难的缩在她的怀里靠在她的胸膛。

“分明是你不理的我。”从安脸有些红“我要是先给你了,那我多没面子?”

萧允辰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只觉着有趣。

这些字,也不知道她写了多少遍才能写得这样相像。

“现在你的字写得这样好。”萧允辰瞄了一眼那些字夸她。

“这还不算什么。”从安的语气里带了些许的得意“要是照着你的字,我能写得更像。”

是了,那些字条便是这样来的么?

出征在外,从安既然冒了皇上的身份那便是要给兵士们做榜样的,若是常常随着战报寄些相思语回来难免会叫人以为他软弱,也容易扰乱军心。

若是用飞鸽传书又容易被截获,到时候被人发现皇上的笔迹大改难免会有人生疑。

萧允辰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从安挑灯练字,写好之后放入信筒又不敢寄出的别扭模样,心里的柔软被触动,脸色也柔和许多。

“是我的错。”萧允辰开口哄她,连那个朕字都没有用。

从安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况且,你方才看见了,似乎并不高兴。”

“怎么会?”萧允辰忙道:“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从安张口截他的话“是别人冒了你的名寄给本宫的?”

呦呵,连本宫都用上了?看来是气的不清。

萧允辰赶紧给她顺毛。

在萧允辰心里,从安是很好哄的,见到这个疯女人板着脸一副气闷的样子他眼珠子咕噜一转便开始利诱她“最近宫里新来了个面点师傅,据说做出来的面点松软香气十足。”

从安咽了口口水,她是这么容易被诱惑的人吗?

“还有一个啊,那烤肉做的可是一绝。”萧允辰见糕点不行果断换吃的。

从安哼了一声“能有风常在的烤羊腿子好吃?”

萧允辰语噎,可能真没有。

“不过烤翅可是一绝。”萧允辰补充。

从安咽了口口水,别扭的嘟囔“两个我都要。”

萧允辰眼睛微亮,成交!

从安这才笑眯眯的朝着他伸出了手。

干嘛?萧允辰不解。

“回信!”从安蛮不讲理的道:“你都看了,难道没有回信的么?”

“你都回来了。”萧允辰无奈。

从安眼睛微眯,眼中迸发出无与伦比的杀气来。

萧允辰被她看的寒毛直立,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你饿不饿?”萧允辰的求生欲立刻被激起对着她道:“先吃饭,等会儿我给你拿。”

“你写了?”从安不信。

“当然。”萧允辰面不改色的说谎。

从安的脸色这才阴转晴,眼珠子一转坏心眼便动了起来,伸手将萧允辰打横抱起在后者的抗议声中哼着小曲儿大步出门进入内殿。

饭桌上还是空荡荡的,从安盯着桌子看了半晌才一脸困惑的看着醉竹“饭呢?”

醉竹一脸的无奈,伸手轻轻拍了拍,这才有宫人端着饭菜进来。

“今晚加餐。”从安对着醉竹道:“要御膳房那新来的两个师傅做的面点和烤翅。”

醉竹应下,命人准备去了。

“放我下来。”萧允辰气恼的看着从安,这个疯女人,真是的!

等明日他便去问问国师,这么长时间以来到底有没有找到换回来的法子!

从安不肯,萧允辰便忽然伸手在她胸口狠狠地掐了一下,从安痛的直求饶赶紧将他放在凳子上。

“下手这么狠作甚?”从安不满的道。

萧允辰也觉着下手狠了,有些担心,但又不想惯着她。别别扭扭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半晌才起身亲自给她乘了一碗黑米粥。

从安笑眯眯的端起来喝,只一口便吐了出来直吐舌头——烫!

醉竹就像是没看见这一幕似得,给萧允辰乘了碗汤便照常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萧允辰见她无事,就像是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给从安夹了一筷子菜然后自己也吃饭。

从安盯着他才举起的筷子忽然道:“那个食人案。”

萧允辰放下筷子,看来是想起了折子上的描述,似乎有些吃不下了。

“丢的都是些什么人?”从安接着问。

“目前报官确定丢失的都是些小门户的小姐和公子,从今日发现的那副骸骨的复原图看,应当是刑部四品侍郎家的三小姐。”萧允辰道。

从安眉头紧锁,若不是牵扯到刑部官员家的千金,此事还不晓得还要拖多久。

“据说这位小姐三天前去姨母家小住,那边迟迟不见人差人来问才发现失踪。”萧允辰补充,又夹了一筷子菜。

“那是被生吃的还是煮熟了在吃的?”从安看着他的筷子送到嘴边才问。

萧允辰放下筷子挑眉瞪她。

从安这才心满意足的拿起小汤勺喝汤。

“煮熟了吃的。”萧允辰慢慢悠悠的道:“肋骨上发现了咬痕。”

从安险些被一口汤呛住,一边锤胸口一边瞪他。

“还有问题吗?”萧允辰一挑眉。

见从安不答话这才拿起筷子吃饭,今晚这顿饭俩人吃的格外安稳。

饭后的面点和烤翅自然不会少,从安留着肚子呢!

那烤翅味道如何暂且不说,这面点到叫从安大吃一惊——这不是面包吗?怎么来的?

萧允辰看到从安震惊的样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从安伸手抓了一个掰成两瓣,里面果然是红豆馅的。

这红豆面包还冒着热气,红豆清新的香甜和面包的奶味儿交织在一起,从安只觉着自己又饿了。

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从安幸福的眯眼,她都多少年没吃过面包了?

“怎么样?不错吧?”萧允辰将她手里没咬过的那一半拿过来吃。

“我很久没吃过了。”从安低声道,脸上都是笑意。

“不过同样是红豆馅的,这馅料的味道和红豆酥和红豆饼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萧允辰没听清她说什么,自顾自的补充道。

从安低低的笑,不予评价。

“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倒是挺喜欢这软绵绵的东西的。”萧允辰撇嘴。

从安唤来宫人,命她热两杯牛乳过来。

“哪个厨子?我想见见他行么?”从安问。

这可难住萧允辰了,他只晓得是个新来的厨子,面点做的不错,哪里会记得那厨子叫什么?

“你想见就见。”萧允辰一挥手,巧妙地避开从安第一个问题。

“那我能看看他是怎么做的吗?”从安又问。

萧允辰微微顿了下有些含糊不清的道“等咱们换回来再说吧。”

君子远庖厨,御膳房人多口杂还是不去为好。

从安果然不在追问。

她吃了两个半的小红豆面包又吃了一个烤翅喝了一杯热牛乳,胃里的东西都顶到嗓子眼了才擦了擦油腻腻的手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舒服的叹气。

“起来走走。”萧允辰皱眉,这个疯女人这样吃下去肚子会被撑坏的。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从安懒洋洋的起身在屋子里打转。

走到萧允辰看着都头晕眼花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梳洗后接着抄她的佛经去了。

虽然天色已暗,但是某个本该回府的二货却依旧在钦天观赖着。

苏子墨吃饭他就跟着蹭饭,苏子墨看书他便靠着睡觉,苏子墨观星他还再睡,顺便还抢走了苏子墨的软垫。

似乎不睡的天昏地暗就是对不起自己一般。

苏子墨望着天象,不时的看一眼逍遥王,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次日,下朝后从安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萧允辰,拽来李承德一问才知道这家伙一下朝便离开了。

从安挠了挠脑袋去了书房,一边看昨日食人案的折子一边等他回来,顺带还在心中祈祷——千万别来人啊!

人的确没来,不过是折子到了罢了。

从安看了昨日的折子只觉地触目惊心,尤其是那痛失爱女的户部侍郎的陈词,简直是句句诛心。叫从安这个没有做过父母的人看着都觉着悲痛惋惜。恨不得将凶手找出来碎尸万段。

“今日刑部可有折子过来?”从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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