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哥哥,不然我还是先回屋吧!”霍凌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谢恒却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座位上:“无妨,你既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又叫我恒哥哥,那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霍凌只得半推半就的坐了下来。
学政大人看不下去,突然啪的一下将筷子摔在桌面上。
这一摔,立时把在座的妾室和谢恒的庶兄弟姐妹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看向谢恒。
谢恒却对学政大人的态度充耳未闻,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给霍凌摆好碗筷。
“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我怎么不知道呢?”学政大人见谢恒故意装傻,终于冷着脸发声。
谢恒与父亲似乎有什么过节,对父亲如此质问,其他人都屏住呼吸,他却依旧满不在意:“父亲什么时候在意过家里少人还是多了一个人呢?”
听到谢恒这话,其他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而学政大人则是气得鼻孔张开。
霍凌发现谢家的家庭氛围不对。
她来谢府住了些日子,谢恒的生母她从未见过,谢恒的这些兄弟姐妹以及他的庶母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平日里,这些人都没有来往。
学政大人胸口起伏,咬牙忍气之后,这才面无表情的看向霍凌:“姑娘,你是哪家的女儿,你的父母应该教过你,一个姑娘家,是不能随便去男子的家吧?即到了别人家,应该怎么做,这些礼数也不需要老夫来教你吧?”
霍凌一副无辜的模样:“小女子自小父母早丧,确实无人教给我这些礼数,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学政大人见谅。”
听见霍凌这话,学政大人的脸色更是难看,吹胡子瞪眼的看向谢恒。
似乎在说:看你招来的是什么女人?!
谢恒却仿佛看不懂学政大人的不满,朗声道:“凌妹妹生世可怜,但却依旧乐观顽强,这样的姑娘,孩儿甚是欣赏,父亲大人有什么不满的呢?”
“我有什么不满?”学政大人被谢恒这么一说,顿时炸了一般,也不再隐晦婉转,直接挑明道:“我谢家世代书香,你领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进府就罢了,竟然还想让她与我们同席吃饭,是把我从小教给你的那些礼数都给忘了吗?”
见学政大人把话挑明,谢恒也不再客气,直接冷着脸道:“父亲如此守礼,那来者是客这个礼数怎么却不懂呢?凌妹妹是我请来的客人,父亲难道不应该对待她如同贵客一样,热情款待方显出你恪守礼教的品德吗?”
“你!”学政大人被谢恒怼得无话可说,胸口起伏数次,这才咬牙道:“逆子!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连为父都敢顶撞!”
“哼,”谢恒冷笑:“母亲从来都不敢顶撞你,对你的话也是逆来顺受,结果又有什么好下场呢?”
学政大人神色闪过一丝凌乱,随即硬着脖子,恼怒道:“好端端的,提你母亲做什么!”
谢恒一脸漠然:“父亲既然对母亲的事只字不提,又何必理会我把谁带进府呢?”
“说到底,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吧!”学政大人又拍了一次桌子,从桌位上站起身来,直指霍凌:“姑娘,我们父子因为你如此反目,你还好意思留着吗?”
霍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爷俩看样子就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矛盾,不过是借着她点火罢了!
心里虽如明镜,但霍凌却依旧装作柔弱的模样,谦卑的站起身来:“是小女子打扰你们了,我现在就离开。”
就谢恒和他老爹针尖对麦芒的那架势,她这种低矮的姿态,今天能走才怪了。
果然,谢恒见她一副委屈的模样,立即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接着扭头对父亲越发不满的道:“父亲何必迁怒于一个无辜的女子?你若是把她赶走,那就把我也一同赶走好了!”
学政大人气得抓胸:“为了这个女人,你非得要跟我作对了是吧?”
谢恒脾气也上来了,抬着下巴昂着头,一脸的坚定:“这是父亲逼我的!”
“我逼你?”时政大人气得想要吐血:“你把一个女人往府里面带,说是什么重要的朋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吗?想想你是什么出生门第?你们这门不当户不对的,能随便把人带进府里来的吗?”
“当初我母亲和你不也是门当户对,但最后还不是没有好结果?所以门当户对又如何?不是门当户对又怎么样?”谢恒表情冷硬:“我若真是喜欢凌妹妹,要娶她为妻,你又能奈我何?”
“你、你……”学政大人气的跌回椅子上,顺手抓起桌面上的一只酒杯,往地上猛的一摔,掷地有声的咬牙道:“你要真敢娶这个女子,就别怪我与你断绝父子关系!”
“好啊!那……”
谢恒也气红了眼,顺着时政大人的话,也准备说出狠话。
不过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人一下子打断。
“哎哟,老爷!少爷!你们不就是为了霍姑娘的去留为难吗?这天都那么晚了,谁还会出去呢,霍姑娘就算要走,那也得要等明天早上了呀!你说是吧?霍姑娘?”
开口的是学政大人的一个妾室,她说了这番话后,对霍凌眨了眨眼睛。
霍凌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让她配合给这爷俩台阶下呢。
她微笑点头:“学政大人和恒哥哥宽广仁爱,我自然不会这么晚离开,让你们担忧了!”
听到霍凌说不走,谢恒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些。
时政大人听到霍凌明早就走,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父子两剑拔弩张的气焰,这才算是消停下来。
这此情况,霍凌不由得抬眼看向那个开口的妾室。
不得不说,这个妾室很擅长抓住要点,一番话说的好像与父子俩争吵的内容不符,但是却有着极大的关联。
这四两拨千斤的劝解,不但避开了风头,又熄了父子俩的火气。
看来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果然,她料得不错,充满着无硝烟战争的家宴结束后,谢恒过来找她了。
并告诉她,他母亲的死,就是与这个开口说话的妾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