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竹和左右终究是一无所获的回了石堡,只带回了一身的白雪。
可司竹进了屋里,却把左右拦在了门外。
“你要在这里带到何时?城——不用巡了?兵——不用训了?”
司竹原是想直接把左右关在门外,奈何左右提前有了准备,门被他的长矛抵着,怎么也关不上。
司竹也是略有了怒气,狠狠的瞪着左右。
“再说最后一句!”左右收回了矛道:“离他们远点吧!”
左右这话像是命令,又像是恳求,他说完便转身离去,走的可谓是逍遥自在。
“记得去裴允之!”
左右叹了一声,闻言似有不满,便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司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关上了门。
背靠在门上,司竹的眼神涣散,也是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他走向了拓跋展的屋内。
“离不开了!”
拓跋展已经包扎好了,只是还未醒来,未受伤的手被睡梦里的曲江夏紧紧的攥在手里。
司竹轻声走上前,取了挂在墙上的棉袍为曲江夏盖上。
他仔细的打量了拓跋展一番,右手断了两指,双脚皲裂红肿的吓人,左脚竟也少了俩指。
拓跋展的眼睛也肿大的不成样子,也不知是遭受了什么,干裂的嘴唇依然成紫色,脸颊上铺着厚厚的草药,也看不出什么。
司竹往火里加了些柴,让火烧的更旺些,这屋子毕竟也算的上是年久失修了,竟然还有丝丝凉风吹进来。
门外偷偷摸摸的阿冀被出来的司竹撞了一个正着,便带着他又去看了应如意和韩世修,他们二人虽是伤的轻,但是也有些狼狈。
拓跋展昏迷了三日,司竹日日去找左右询问关于裴允之的消息,可也是一无所获。
醒来的时候拓跋展显得格外平静,他问曲江夏:
“江夏,巫女没有来过吗?”
曲江夏道:“没有啊!……你怎么这样问?”
“没有就好!”拓跋展抬起了自己受伤的左手瞧了一会,曲江夏忙的将手包扎起来。
曲江夏想说什么,却哽咽难言。反倒是拓跋展反过来安慰她。
拓跋展的语气平静的异常,也许是因为几日未开口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道:“没事!裴允之呢?”
曲江夏略显慌张的完成了包扎,说道:“我这就去给他们上药!”
曲江夏不敢去看拓跋展,这几日到处寻不到裴允之,左右说他是跳井了,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我这指头,是随着他去了井里吧!”
门就这样半开着,曲江夏站在原地看着床上的拓跋展。见他闭上眼,不再多说,曲江夏才夺门而出。
左右被司竹喊着去井里打捞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司竹说完这话就把门关上了,也不容左右反驳。
可就在这时,韩世修却醒来了。
曲江夏愤愤的道:“罢了,早醒晚醒都一样!反正都是要知道的!”
说着他就起身要往韩世修那边走去,奈何司竹这么劝也劝不住。
可就当二人拉拉扯扯的到了韩世修的房间时,曲江夏见他脸色苍白,半躺着时那可怜的模样,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了。
“好吵!”
也就两个字,司竹和曲江夏都不再说话。
“要说什么?不会是专程来给我演戏的吧!”
“去拓跋展那里吧,本王喜静!”
“……”
曲江夏还是被司竹拉了出来,索性二人就像是在韩世修面前演了一场戏般。
“能瞒几时啊?”
“能瞒一日………………”
司竹忽感不适,眉头一紧扶着墙角一阵的呕吐,曲江夏慌忙上前扶着他,可却被司竹伸出一手阻止,只好将一块手帕交给了他。
“司竹,你怎么了?”
接过曲江夏递过来的丝帕,司竹缓了一阵子才吞吞吐吐的说:
“这…这几日……休息…未…休息好罢了…没事!没事~”
看司竹眼神涣散,一点也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曲江夏便拉着他非要他多休息休息。
“你也好几日都未休息好了,快睡!”
曲江夏硬是拖着拽着把司竹按到了床上,给他盖了被子,嘴里还念叨着:
“你这一个大男人,倒是比我还瘦弱,睡起来,本小姐给你加餐!”
司竹也不再推辞,很快就进入了睡梦。
两日后,应如意也醒了过来。
“阿修……阿修……”
她的声音颤抖,眼泪控制不住的流,硬是曲江夏把她勒在怀里,才没让她狂奔出去。
韩世修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要去找裴允之,而是先是去看了拓跋展。
他的左腿因为长时间压着,导致血液无法循环,现在还没有恢复,韩世修也清楚的知道,这腿即便是好利索了,也留下了一辈子的病根。
托着一瘸一拐的腿,他站在了拓跋展的面前。
“你……都看见了吧!”
韩世修站在床边看着拓跋展却是一言不发,拓跋展只说了这一句话,言语里没有感情,听不出喜怒哀乐。
“……”
韩世修没有回答,呆呆等我在原地呆了一会,便走了,只他出门前留下了一句安慰的话。
“好好休息!”
那日韩世修看着裴允之爬向井边,然后掉入。
韩世修想哭、想喊、想动却统统不行,他只眼睁睁的看着裴允之掉入深井……
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有多么绝望,醒来以后,韩世修不哭不闹,平静的很,只在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之感。
怀抱里的应如意不再挣扎,慢慢的睡去……
韩世修的脸上滑落的泪,再也止不住,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曲江夏一直默默的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见应如意情绪缓和,而结合韩世修的种种表现,曲江夏内心忽的想到了一件事,她不由的问道,
“你,都知道了?”
曲江夏有些心虚,她知道不该瞒着韩世修,但也是为他着想,只能如此。
“嗯,我看见了!”
平静的语气,让曲江夏倒吸一口冷气,经过相处,她自是知道裴允之对韩世修等我重要性。
她不敢去想,若是真的看见自己的亲人投井自尽,该是何种心情。
“你…还好吧…”
“没事,裴允之……也没事!”
他相信,裴允之定不会死。
“等我们都好了,就去找他吧!他一个人,若是遇到了事情,怕是要应付不过来了。”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