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沈纾是自己开车的,但因为有沈婳在,所以她开得规规矩矩,大概过了半小时才到。
……
“砰——”
找好位置停车后,沈纾率先下车,沈婳紧跟其后。
这一路过来,沈婳已经消化了沈纾这突然的转变,但还是有些许疑问,不知道她说的带自己来看戏是什么意思。
“这么晚了你带我到公司做什么?”沈婳看着眼前这栋辉宏的大厦,心底闪过一个念头。
沈纾走在前面,右手勾着钥匙串,随意地甩着,声音有些轻飘飘的:“你不是说他们现在在公司签什么转让书?”
闻言,沈婳脚下动作微顿,瞬间明白过来:“是,但是……”
她这样没有任何准备就直接过来了,甚至身上还穿着睡衣拖鞋,能做什么?
沈婳沉吟。
“少说多看,带你长长见识。”沈纾没回头,闲庭漫步般走了进去。
沈婳看着她吊儿郎当的身影,拧眉。
……
这里是大房的总部,里面的人都对沈纾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如雷贯耳,此刻见她突然到访,立马就有一个员工迎了上来。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员工恭敬地打了声招呼,低着头,眼睛丝毫不敢乱瞟。
沈纾嚣张跋扈、骄纵任性的性子闻名整个京圈,公司的人更是深刻的体会过。
之前公司仅仅是有员工在背后议论她,沈纾撞见之后,大发雷霆,当场就叫来了公司的几位元老,将人给开了。
从那以后,他们就清晰的认识到了沈纾在公司的地位,即使她再不学无术,也是大房众高层唯一拥戴的继承人。
所以现在公司上下都对沈纾非常礼貌,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她的霉头。
“嗯。”沈纾毫不在意地应了声,大致扫视了一圈,直奔主题:“大长老在哪?”
“大长老?”员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答道:“大长老在会议室开会,您可以先到休息室稍等一下。”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先是二房那边的老总携几位长老突然造访,来势汹汹,现在沈纾这位大小姐又莫名来访,意味不明。
着实有些反常,但这也不是他们这些员工能够揣摩的,所以最后员工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她们到了顶层休息室。
沈纾在休息室门口停下,朝那位带路的员工挥了挥手:“行了,没你事了,下去吧。”
“是。”员工不敢有任何异议,应声退下,只在临走前嘱咐了一句:“您要是有事可以随时叫我,休息室有直连电话。”
“嗯。”沈纾颔首。
……
员工离开后,顶层偌大空荡的走廊上只有沈纾跟沈婳两个人。
沈纾将钥匙串握在手里,没有进休息室,而是脚步一转,朝着走廊尽头的会议室走去。
沈婳看着她的动作,心下一惊,连忙上前拉住她:“你做什么?”
就这样直接去会议室?
沈婳现在有些后悔让她来了,她要是直接这样进会议室,不但不能帮到大长老,反而还会被沈启怀他们利用,落得个胡搅蛮缠的罪名。
沈纾见她紧张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沈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畏畏缩缩的呢?”
想让自己阻止沈启怀的人是她,现在拉住自己的人还是她。
然而沈婳此时却没有心思与她打趣,眉头紧锁:“算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也怪她,居然病急乱投医,将希望寄托于沈纾身上,她不添乱都算好了,哪里还能帮得上什么忙。
沈婳叹息。
“回去?”沈纾哼笑了一声,也不在意,缓缓拂开了她拉着自己的手,神情认真:“少说多看。”
说完不顾沈婳的反应,抬步就走向了会议室。
沈婳见说不动她,只能无奈跟上,在心底祈祷她不要给大长老他们添乱。
……
与此同时,会议室内。
长方会议桌坐满了人,沈启怀坐在最中央的位置,大长老、二长老及各高层分坐两旁。
两方对峙,局势严峻,紧张严肃的气氛充满了整个会议室。
“沈总,我还是那句话,您想要赌石产业,除非我死!”大长老脸上皱纹沟壑纵横,但身上气质却威风凛然,不减当年。
近几年大房本就是几近没落,强弩之末,面临消亡,现下好不容易做出点成绩,沈启怀又想要占为己有。
大长老说什么也不可能同意。
“是吗?”闻言,沈启怀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之前他对沈家赌石这一冷门产业链不以为然,就是因为它成本高、风险大,凭大房这一副残破之躯,怎么也不可能撑得起来。
可他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大房不仅撑起来了,甚至还做得风生水起,近两天又与m国做成了一笔大单子,在整个京都都开始小有名气。
沈启怀怎么可能给大房起死回生的机会,哪怕只是一丁点的苗头,他也绝不可能容忍。
本来以为大房摇摇欲坠,很好打发,可没想到这次这群老不死的居然如此执着,会议持续了四个小时,还是一片僵局。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长老,我劝你还是不要这般不识抬举的好。”沈启怀此刻已经丝毫没有了耐心,语气不善地开口。
然后朝着身旁的几个黑衣大汉使了个眼色。
那几位大汉立马会意,纷纷上前将大长老围住。
“这几位可是我重力培养的精英,武力值至少达到了斯联a级佣兵的水平。”沈启靠坐在红木椅上,轻笑着补充道。
他一说完,二房这边几位长老纷纷变了脸色。
a级佣兵!
没想到这沈启怀行事作风居然敢如此嚣张,说不通就打算直接用强了?
被围住的大长老闻言黑眸也闪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原样,仰天长笑一声,声音中气十足:“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当年我与沈总打天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苟且呢!”
就算真的无力回天了,他也决不可能屈服。
他说完,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沉寂,气氛紧张,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启怀远不如当年沈文存的十分之一,这在沈家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现在沈家话语权掌握在二房手里,众人不想得罪他,所以多年来从未有人提起过这个话题。
眼下被大长老这般嘲讽,众人心底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半晌,沈启怀眉眼阴沉,语气森森:“呈口舌之快谁都会,既然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动手!”
他话音一落,几位大汉立马将大长老摁住,抬起他的手就要强制性地签字。
大长老不甘地挣扎着,眸底一片殷红。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突然被打开,传来一道稚嫩轻佻的声音:“哟!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