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
皋帝正式发下战书。
轩王为主将,嬴谢为副将,率领三十万铁骑向越国浩浩而去。
整个京城也几乎被抽空。
皋帝为了避免有些臣子乘着亏空谋权篡位,将京城外几个巡防营的兵力全部调动到了京城。
御林军统领严颂手下也顿时多出了数万人马。
往日繁花似锦的京城也因着么大规模的战事刚变得有些郁郁寡欢,街道上的人流明显要比往昔的少了许多。
再加上大煜京城中几十年难有的炎炎夏日,众人也不愿意在街道上多待。
如此一来,就更加人烟稀少。
然而空旷的街道上却有一骑骏马,似不懂这盛夏的燥热依然沸腾着长蹄,在街面上踏着绕有节奏的马蹄声。
马背上坐着一个人。
横眉历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每一次扬鞭都狠狠的,直往城西的方向奔去。
这个人不是去别处。
他日夜不停歇的赶路,跑死了两匹骏马,终在出了京城后的第五日到了凌王所在的封地,几乎是在大煜朝的边境。
在一座看上去很陈旧却相对庄严的古建筑前落了马。
他已经眉头紧锁,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直直地往府邸中去,最后在一个府役的指引下来到了府邸中的所谓的正殿。
不过一间四面高墙的屋子。
他似是不知疲倦的昂首挺胸,直直跪下,两手在胸前狠狠抱了个拳,身上佩戴的刀剑都跟着一震,“凌王殿下。”
正殿中正坐威严的男子方缓缓抬起了头,他沉声道:“京城当中现在是什么情况?”
声音不大却充斥了整个正殿。
他单手压在自己的腿上,俯身向前,眉眼高抬,使得他额头上的抬头纹很深。他的目光比之前的更加犀利,依旧是细长的双眸比以前的平添了几分残忍。
对!残忍!
他似乎根本看不见地上这个奔驰了五天五夜的人的憔悴,他只要他的答案。
跪在地上的人正是庆宇。
凌王被贬黜之前面前最得力的一名属将。
在凌王被褫夺了亲王的封号之后,他不忘“袍泽之情”依然无二心的跟随了凌王,然他的忠诚在凌王眼里却是一文不值。
庆宇直了直脊梁骨,道:“消息无误,皋帝确实已经向越国发难,动用了三十万人马。”
凌王闻言大笑。
眼角的鱼尾纹深刻不已。
短短半年时间,他竟是老了近十岁的样子。
不用想也知道,像他这种一心想得天下的人,最终落得个被贬出京的结局,心里的那道坎儿就难过得去。
这些年,卧枕难眠已是他的家常便饭。
凌王皮笑肉不笑的大笑三声后,他直起身子,道:“好,好,好!上天这是在助我呀,三十万铁骑,父皇出手还真是阔绰,他还真是不怕京城当中出现兵力亏空。”
跪在地上的庆宇也更着粗旷的一笑,“皋帝调动了京城周围巡防营里的精卫,但他们毕竟只是精卫和征伐打仗的铁骑自然是不能比的。”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凌王眼中满满是犀利,他若有所思地抬起一只胳膊抵在膝盖上面,撑着下巴。
过了良久,方对跪在地下的庆宇道了句免礼,让一旁的人赐座。
庆宇谢过之后,坐下道:“殿下,苍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的机会来了。”
凌王将眼睛眯得更细。
抬手扬起面前的酒杯就将里面的酒喝得干净,“父皇,我的父皇,本王再了解他不过了。当初征伐周国同样几乎派出了整个大煜朝全部的精兵良将,京城当中是不可遮掩的虚空。当初他是运气好,周国与我大煜朝之间地势平缓,若是撤兵回援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更何况当初的齐慕泽杀伐果断,人人怯之,就算有人想造反也要先看看他的脸色。”……“而现在...不一样了,越国和大煜之间有绵延的群峰,再有就是沼泽之地,想要越过去都难,更别是情急之下的撤兵了。”……“这一次,我定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干坐等死的滋味!我这个亲手褫夺了我亲王封号的父皇!”
最后几个字越发的慎人。
没有半点人情味儿。
正在殿中坐着除了庆宇,还有其他几位看上去像大臣一般的人物。
其实从凌王被贬之后,就没有一日没有想过要再复位,甚至是在他的封地称皇称帝。
在座的这几个人也算是他凌王封地上的臣子吧。
有一个年长一些的道:“殿下说得是,只要我们抓住了正确的时机,天下江山必定是殿下的。”
本是一句阿谀奉承的话。
凌王听着特别的顺耳。
他扭动着脖颈,对着庆宇道:“这半年来我们一直都在充实我们自己的军队,现在就要到我们用他们的时候了,依你看有几成把握?”
说到最后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似乎他已经断言了他们将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般。
庆宇闻言,蹙了蹙眉头,正色道:“我们手上现在有八万精兵,而且每天都在训练。按照京城当中所剩下的十万精卫来说,我们的胜算要大,他们毕竟基本都是没有见过什么血腥的人,有些根本都不知道杀伐为何物!”
“好!”凌王豪爽道。
那个年纪大一些的看到凌王如此兴致,继续道:“关键是京城当中现在剩下的无外乎是只会纸上谈兵的太子,不谙世事的蓉王,再有就是个如同佛祖一样的祁王,细细算来根本没有一个有真实作战经验的人物。原本有个嬴谢,这次也一同去了越国,就剩下皋帝一人尚且能够指挥作战,但他毕竟也老了,说不定看到城门下面的血雨腥风他便第一个晕了过去。”
说完咯咯地一笑。
后又迅速睃了一眼凌王冷酷的表情,自己旁若无事地清了清嗓子,埋头喝酒。
过了好半饷,凌王突然叫好,道:“嗯,分析得好!”
惊得这位长者快到嗓子眼里面的酒顿时卡在了里面,涨得满面通红,强忍住往下沉气,才没有将嘴里的喷出来。
在座的也就是他最为理性,表面沉静一直都在思考,不似凌王已经被谋权篡位冲昏了头脑。
听完长者的话他的眉头蹙得更高。
但一番思忖之后,对着凌王沉长的点了点,道:“前往越国的军队估计会在一个月后到达越国,而从我们这里行军到京城需要近二十天的时间。我以为还是等到大煜的大军到达越国之后,我们的军队同时到达京城最为合适。一来到了越国的军队再想回援困难重重,二来我们也可以有近十天准备的时间,正好再好好讨论一下作战计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