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物为肝肠寸断泪。”
“六物为垂死病中泪。”
“七物为分手离别泪。”
“八物为……为……”
阴司女判官长央迟疑地怔了一下,双眼呆滞,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之中。
锦央记住的同时赶紧询问:“娘亲,第八物为何物啊?”
回过神的阴司女判官长央回过神来,凄然一笑:“第八物娘亲给忘了。”
年幼的锦央皱眉道:“那锦央该如何熬制往生汤?”
“你还小,不着急,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但是为娘一直在阴司大殿的话,你这一辈子估计都不用熬制往生汤了。”
阴司女判官长央解释完后继续认真熬制往生汤,小小的锦央在往生鼎旁边的阶梯上坐下,双手扶住脸,闭着眼睛深深嗅了一下:“娘亲熬制的往生汤好香啊。”
“好香,好香啊!”
还陷入回忆的锦央回忆着娘亲熬制往生汤的味道,一边回忆,一边流着口水,好像娘亲长央就没有离开过一样。
啪!咚!轰!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把椅子,正向陷入回忆的锦央面门砸来,听到动静的锦央睁开眼一看,居然有东西砸来,大惊之下,居然吓得往后一跌,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人呢?人呢?”
有一身着黑袍的美艳女子狰狞着脸而来,锦央爬起一看,居然大鬼使独孤淼儿。
据冥界阴司篇所记载,大鬼使独孤淼儿,相美艳,善勾人,脾气暴躁,易怒,性淫。
“人呢?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大鬼使独孤淼儿站在鬼头判桌前胡乱喊叫,四处乱喊,不知道还以为是来阴司大殿前来讨债。
“淼儿!淼儿!”
锦央赶紧跑了过来,走到大鬼使独孤淼儿跟前嬉皮笑脸道:“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在我阴司大殿生事啊?”
大鬼使独孤淼儿盛气凌人,满嘴酒气,骄横道:“吾乃大大大……”
“大鬼使……”
锦央赔笑道。
“吾乃大鬼使独孤淼儿,汝乃何人?竟然妄称吾之名讳?来人,把她拉出去斩了!”
锦央一看大鬼使独孤淼儿说的这般混账话,就知道今个又喝醉了来阴司大殿闹事。
跟随独孤淼儿来的两个鬼差赶紧走到跟前解释:“大鬼使,您喝醉了,她可不是何人,她是阴司女判官锦央啊。”
锦央见怪不怪,嘻嘻一笑,凑到大鬼使独孤淼儿跟前深深地嗅了几下:“淼儿,你今天可是熏了什么胭脂水粉,如此香甜?”
“胡说八道什么?今天吾可是喝了三斤酒,哪里熏什么胭脂水粉了?吾之绝色,还用跟你一样熏什么胭脂水粉?”
锦央这才把搭在大鬼使独孤淼儿肩膀上的脑袋挪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你个傻子,吾来问你,你方才可曾看见两个生魂?”
面对大鬼使独孤淼儿的质问,锦央只当是她说着酒话,如实道:“没有,今天该送的鬼送完了,该吃的恶鬼也都尽数吃了,何来两个生魂?”
摇头晃脑站都站不稳的大鬼使独孤淼儿围绕着鬼头判桌严肃道:“今日冥王欲登天上白玉京,冥界各处须加强警戒,惊了冥王大驾,你我可吃罪不起。”
大鬼使独孤淼儿醉的往鬼头判桌上一趴:“方才吾见到两个生魂踏星辰进入阴司归路,追了半天,不见踪影,这阴司归路,唯有你这阴司大殿才能藏人,看来吾今天需要翻一翻你这阴司大殿。”
随即两个鬼差在阴司大殿内开始寻找生魂。
锦央最怕的就是大鬼使独孤淼儿喝醉之后来此闹事,上一次来闹事差一点把她的阴司大殿给烧了,不由得担心道:“你要找鬼魂便找,别弄坏了我的曼陀罗华。”
锦央赶紧去窗边把曼陀罗华抱在怀中,靠在墙边的恶鬼驴子不忿道:“锦央啊锦央,你才是阴司大殿之主,她算老几,说来你这里找人就找人,你的威仪呢……”
大鬼使独孤淼儿赶紧跑到恶鬼驴子跟前指着他就骂:“你个半死不活的恶鬼,如此放肆,来人!先把他……先把他……呕!”
大鬼使独孤淼儿说着胃中难受,欲要呕吐,见无处可吐,迷醉之下,把嘴对准了恶鬼驴子的嘴巴疯狂倾泄腹中酒食。
“真舒服啊!”
大鬼使独孤淼儿吐尽腹中酒食,倍感轻松和舒适,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呕!”
恶鬼驴子被恶心的又要往外吐。
“不许吐!你能吃吾之食物,偷着乐吧你!”
大鬼使独孤淼儿在恶鬼驴子面前一阵教训,恶鬼驴子跟她斗嘴,锦央却又闻到了那股似曾相识的香味,顺着香味在阴司大殿内寻找香处来源。
嗅着寻着,锦央摸到了鬼头判桌之下,看到了鬼头判桌下的帘子和地面中间有一层白布,似曾相识的一幕,又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锦央蹲在地上抓起那块露出来的白布,兴奋地嗅了起来,随即使劲往外拽,就如同曾经的见到未央的那一幕,这一切都是墨锦言设计好的,就是为了让锦央睹物思情。
锦央抓着白布疯狂往外扯拽,没想到那白布那头的力气如此之大,锦央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拽出。
“大鬼使!大鬼使!没有找到,看来这阴司大殿没有藏着那两个生魂。”
两个鬼差把阴司大殿翻找了一遍,站在鬼头判桌前向大鬼使独孤淼儿汇报。
独孤淼儿训完了恶鬼驴子,走到了鬼头判桌之前听完鬼差汇报,又从袖中掏出一坛酒水,喝了一大口,顿时脸颊红润,香汗沁身,翻了一个白眼对着阴司女判官锦央喊道:“这是什么地方?吾为什么在这种地方?”
两个鬼差赶紧贴在大鬼使独孤淼儿耳边小声回禀。
“啥?啥生魂?在哪呢?你们说看到那两个生魂跑进了阴司大殿就不见了?”
大鬼使独孤淼儿质问两个鬼差:“那生魂到底去哪里了?不在阴司大殿却又在何处?”
“大鬼使,我等将阴司大殿搜查一遍,确实没有什么生魂。”
两个鬼差如实回禀。
“锦央,你若是见到两个从冥界之眼而来的生魂,立刻告知于吾。”
大鬼使独孤淼儿严肃说完,身体一软,在两个鬼差的搀扶下又去冥界喝大酒去了。
锦央憨傻一笑,目送走了大鬼使独孤淼儿等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鬼头判桌之前,蹲下身子,一把将帘子掀起,看到了一个美少年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身后似乎还有一个生魂,看着锦央。
一眼万年,锦央似乎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眼前少年眼中可是白月光,就如阳间的月光照进了好似寂寞如八万里黄沙的锦央心里。
君子人如玉,陌上世无双,正如眼前人,又是那份光。
锦央把手指挡在嘴前,示意锦央不要说话,免得让刚走不久的大鬼使独孤淼儿听到,随即柔美一笑,点亮了锦央眼中点点星光,锦央黯淡的明眸瞬间浩亮,装下了未央这一束明亮,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却又塞不下了满天星辰,唯独未央这一君子少年郎。
“你怎么这么香啊?”
锦央憨笑的同时,流出了瀑布般的口水。
阴司大殿门外,大鬼使独孤淼儿的神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样,回头质问:“锦央,你跟谁说话呢?”
吓得锦央赶紧站起,对着阴司大殿外喊道:“没有跟谁说话啊,我的头钗掉地上了,我正找呢。”
“哼!最好如实交代,若你要是敢窝藏阳间生魂,一并治罪。”
大鬼使独孤淼儿看着锦央头上的头钗就知道她在说谎。
“放心,我要是见到什么好看的美男子一定会告诉你的。”
锦央流着口水憨笑道。
“哦,这样啊……”
大鬼使独孤淼儿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推开两边的鬼差,向阴司大殿走去。
嘣!
鬼头判桌下冒出一声屁响。
躲在未央后面的墨锦言指着未央厚颜无耻道:“这是什么情况?你就不能夹紧点?”
“墨锦言师兄,你冤枉我,明明是你,说什么恐高恐快,从那颗星星上下来后,上吐下泻,宁肯肚子难受,也不放……屁,说什么肚子难受的时候不能相信任何一个屁,你这倒好,人家马上就要走了,你居然……”
未央一手捏住鼻子,一手在脸前呼扇。
“我靠!这能赖我?你看看你早上做的饭,多难吃……”
墨锦言和未央正小声地辩论着,谁知道眼前一亮,鬼头判桌底下的帘子被人掀起,先是露出了锦央流出口水的脸,而随即露出大鬼使独孤淼儿的脸。
“你……你好……美女……”
墨锦言和未央尴尬地冲大鬼使独孤淼儿打招呼,自知大祸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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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两个鬼差五花大绑的墨锦言和未央被押解着往阴司大殿外走。
“万万没想到啊,我墨锦言第一次来冥界,竟然让未央的一个屁给整死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可怎么活啊!”
墨锦言哭丧着脸后悔不已,悔不该跟未央来这什么阴司归路。
“墨锦言师兄,对不住你啊!虽然屁是你放的,但跟我没关系啊!不是我害的你!”
未央赶紧解释。
“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说什么屁的事了,赶紧求求你的老相好啊!这里是阴司大殿,她说了算,你赶紧求求她啊!
爷要是死了,我让我师弟天天在你的坟头上放屁!”
墨锦言瞪着未央出主意,未央赶紧转头看向了阴司女判官锦央求道:“锦央!锦央!你快救救我们两个啊!”
看着未央那求救的样子,锦央不知道为何自己瞬间心软,对着大鬼使独孤淼儿以及押解着墨锦言和未央的两个鬼差命令道:“等等!我有事问他们两个。”
“停!”
大鬼使独孤淼儿一抬手,两个鬼差松开墨锦言和未央。
“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锦央一脸疑惑的看着未央,未央着急道:“锦央,你忘了?我是未央啊,你之前见过我。”
“对啊,他说他之前见过你,我他么现在怀疑他没见过你,但我必须相信他见过你,你就当他见过你吧。
看在本帅哥这么帅气的容颜的面子上,好好想想,实在想不起来,就当是你见过我吧,咱俩可是多年的好朋友了,我的姑奶奶,救救我们啊!”
墨锦言为了保命开始胡说八道。
“未央?”
锦央低着头回忆起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初次见到未央的场景:
“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的锦央问着六岁多的孩童未央。
未央怯懦地回道:“在下……在下未央……”
恍如隔世之间,却又不知过了多少年,一个恍惚,锦央想起了当年初次遇到未央的一幕幕,只是没想到当年的未央现在长得如此俊美。
锦央心思清明,赶紧瞬移到未央跟前护着未央对着大鬼使独孤淼儿喊道:“你不要带走他。”
“嘿,还有我呢?当我是空气啊!”
墨锦言不忿道。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也捎带手救救他,想办法留下他吧。”
未央赶紧替墨锦言求情。
“嘿!他娘的,未央,什么叫捎带手救救我?我他娘的就知道跟你下来这一趟,你没按好心。”
墨锦言咬着牙瞪着未央。
“还有他,都不能带走,必须留下。”
锦央态度强硬地看着大鬼使独孤淼儿。
“不行!你给我让开!”
大鬼使独孤淼儿怒视第一次这么认真维护他人的锦央命令道。
“淼儿~”
锦央哭丧着脸求情:“我阴司女判官乃是阴司大殿以及阴司归路之主,阴司大殿和阴司归路的事我说了算。”
大鬼使独孤淼儿借着酒劲举起手中长鞭言辞质问:“锦央,莫非你要跟吾做对不成?”
那锦央犯了花痴,平日又跟大鬼使独孤淼儿关系最好,知道独孤淼儿是在装腔作势吓唬她,所以娇羞地转过身,对着未央欢喜道:“未央!我的未央!”,锦央说时,留着口水吐着细长的信子在未央脸上舔来舔去,看的墨锦言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