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萨尔纳被扯住,两队数十女真兵都冲了过来叽里咕噜说了起来。有城外杀来明军的,有要去扯开赵珽的。
但赵珽只是看着那火绳,笑容绽放。
轰……
朱慈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望着城头,一阵默然:“河间府打得好辛苦啊。让亲卫营全军冲锋,击退眼前强敌。”
顾绛喘着粗气,勒着胯下骏马,迅速从怀中提出了一支速记板,找到了一处较为安全的高点,观察着战局,并且迅速将眼前的一幕幕记下来。
朱慈烺现场带出城外的,就足足占据了那日旁听朱慈烺讲学的士子之中一半,最后一数,竟是有六百零三人之多。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都随着大军一起作战。
最终,朱慈烺拣选了身体素质最佳的一个小队进入了战场。
而顾绛,便是因为家庭条件不错,因此有一副好身板,也顺利进入了其中。同行的,还有当日一起呛声朱慈烺的徐闻。反倒是齐远因为穷读书亏了身子,被选进了武校,进驻通州锻炼,准备跟随朱慈烺的军用船队南下。
此刻,顾绛领着新的职司,观察着战场,迅速提趣÷阁在速记板上写着。硬趣÷阁初始用不习惯,但当顾绛出现在战场这种瞬息万变的地方时,他便毫不犹疑地成了硬趣÷阁最坚定的支持者。
他的职司便是记录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此刻,朱慈烺的亲卫营开始进入战场。
经历了开封一场血火的锤炼后,朱慈烺的亲卫营开始蜕变,成了一支可攻可守的强军。
面对这种突袭的场景,全军一千五百骑士只留下了三百人护卫朱慈烺,其余便舍命扑杀了上去。
而且,他们选择了女真人最为骄傲的作战方式。
硬冲硬打!
唯一的区别,或许只有全军都有配备的三眼铳。这是朱慈烺的军工作坊里出场的第一批自产火铳。
某种程度来说,明朝的火器水平是领先的。但这种领先只存在于政治清明,军队贪腐,尤其是军工领域贪腐不严重的时候。这个时候,能够保持一份正常工作的工匠便可以创造出合格可用的火器。而这样的火器,便让明初的大军几番北伐,压着蹂躏了汉儿百年历史的蒙古。
眼下,这样的景象如同萌芽一样,出现在了启明市的军工作坊里。那里的工匠骄傲于他们的工作,庆幸于八级工制度可以让他们获得与手艺相匹配的身份地位。
于是,蓬勃的工作热情创造了一批又一批高质量的军器。
三眼铳便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之下,重新回到了明军的武器配备之中。
只见一千两百骑军拉成一个扇形,松散却有联系组织地维持着冲锋的军阵。很快,亲卫营的骑军将士便以每秒五步的速度发起了冲锋。
当距离只剩下了五十步的时候,所有的骑兵纷纷拿起了三眼铳,随后对着眼前的清军士兵看也不看,直接开火。
砰砰砰……
噼里啪啦的开火声接连想起,这种拥有三个枪口的火铳射程短小,只有区区二十步的距离,但三个铅弹的打击却是卓有成效的。敢于当面阻击的女真兵顿时被射到一批,侥幸还能作战的,却也是一个半残。
“很快,让这些女真兵欣喜的事情发生了。我大明的骑军,竟然发动了他们最为骄傲的战法。只见一个个骑兵开火完毕以后,便拿着三眼铳丢过去。随后,他们拿出了骑枪,狼牙棒等各色武器,朝着迎面而来的女真兵正面冲击。”
“骄傲于自己近战能力的女真兵遇上了敢于野战的明军,这委实是一件稀罕事。但眼前发生的事实没有欺骗他们,亲卫营左千户第一百户第一总旗的小旗郑明航率先与敌接战。凶悍的女真兵果然厮杀熟练,郑明航憋红着脸却还是被接连杀退。但当接连不断的亲卫营的将士杀上去后,女真兵的强势开始抵消了。”
“面对战场上的情景,我不由想起了殿下在后来检阅大军时的话语:一个皇家近卫军团的士兵面对一个关宁军士兵的时候,获胜的定然是关宁军士兵。一个关宁军士兵面对一个满洲女真兵的时候,获胜的定然是女真兵。但当十个皇家近卫军团士兵面对三个关宁军的时候,关宁军只能维持不败。但当一百个皇家近卫军团士兵面对的敌人的时候,哪怕是一百个满洲女真兵也不再敢轻易言战了。而这一刻,他们面对的是皇家近卫军团里训练水平最高,识字士兵最多,待遇最为丰厚,荣誉精神最为浓郁的皇家近卫军团的太子亲卫营。这个时候,尽管战场上还有两个牛录的女真兵,但无论是汉军旗的甲喇章京陈维道,还是两个折损了上百女真兵心疼不已的牛录章京,都选择了退却。”
“大明的士兵,第一次在野战之中逼退了他们的面对的有史以来,最强的敌人……”
“尽管,这一战的结果是大明近卫军团在优势兵力之下,死伤的近卫军团士兵依旧略多余死伤的满洲女真兵……”
当顾绛停下手中的趣÷阁时,战场上的硝烟已经渐渐开始飘散了。
城内的军民们战战兢兢地探出头,看着消散一空的女真兵,目光集体落在了北方而来这支明军上。
此刻,日头已近黄昏,金黄色的戏言洒在大地之上,将嫣红暗红的鲜血加上了几分英雄史实一般的光辉。
而朱慈烺,便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缓缓领着大军走近了河间府的北门上。
“我乃,大明皇太子:朱慈烺!领军抗建奴,谁是河间府主官,开城门!”
……
当……
哐当……
阿巴泰手中长刀猛地一砍,帅堂内的一把官帽椅便被横劈两半,不复原状。
“你们,竟然被一支汉军骑兵击退了?难不成那所谓的南国关宁铁骑给你们撞了上去?”阿巴泰目光几欲噬人。
两个领兵回来的牛录章京惊恐不已,跪在地上,不住叩头:“贝勒爷……末将领死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