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林致搀着自己的师父向着茅草小屋走去……
刚刚到了茅草屋外的栅栏篱笆那里,小屋的门就开了,看清里面走出来的人,林致扭头就想要走,但他也不想想,既然已经到了别人的地盘上,还能走得了吗?
“哎,别走啊,你看看,我们真的是在这山上住着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在山上了,你自己确实是年轻,但你看看你身边的这老人,怎么受得住这样的奔波呢?”
依旧是那个蒙面人,开始好言相劝,而那个孩子依旧是不说话。
林致听到了这里明显顿了一下自己的脚步,他们两个人都受伤了,没什么战斗力,加上现在天黑了,更是难以走出去了,若是真的在山上住上一晚上,遇到了什么猛兽之类的东西,那他们可真的就是栽了跟头了,死的也太憋屈了。
顿了顿,林致搀扶着道山隐士进了茅草小屋,一句谢谢也不曾说过。
“还真是没礼貌。”在他们的身后,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随即眉开眼笑的进屋去了。
屋内的陈设果然是像他们说的那般,墙上都是狩猎用的工具还有动物的毛皮,只是有的还有些血迹……
再看看房间内的那张床,十分的单薄,上面还有淡淡的味道,很不好问的那种,但是现在除了将道山隐士放上去这一条路,他们别无选择。
林致一咬牙,将自己的师父放到了那散发着馊味儿的被子上,起身将自己身上那件已经染上鲜血的衣服脱了下来。
“我也不是大夫,你们的伤口自己清理吧。”
戴着面具的男人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箱子推到了林致的手边,看不清面容,但话语中带着的确实是山中人的气息,林致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量他们两个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心下放心了很多。
接过了药箱,打开,嘴角抽了抽,里面哪是什么药瓶啊,都是些干干的药草什么的,看着十分的简陋了,林致这辈子怕是都没这么憋屈过,只能忍着怒气,翻弄着这一堆看不出是干什么用的草药,终于在众多的“杂草”之中,看到了一个稍微精致点儿的小瓶子,单手挑了起来。
那戴面具的人眼睛一亮,上前道,“这是一个在山上受伤了的公子身上的,那公子伤好了,就走了,这小瓶子里倒是剩了一些药还没有拿走……”
林致听了这话,直接单手将瓶盖子打开,闻了闻,确实是金疮药的味道,这回心中终于是顺畅了一点儿了,先是给自己的伤口上上了一点儿,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扒开他的衣服,也给他的伤口上上了一点儿药。
至于内伤,还得去城中的大夫那里才能够医治了。
林致光顾着两个人的伤口,并没有看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当然也没看到这男人眼中得逞的神色……
果然,没过了一会儿,林致和晕着的道山隐士就都开始感觉身体中像是有什么在发芽一般,林致忍不住想要挠自己的眼睛,而床上的道山隐士整个人一阵的蜷缩,看得出来,两个人的情况十分的不好。
“你……你做了什么?”林致忽然想起了那瓶金疮药,确实是金疮药的味道,难不成是这个人在里面下了什么。
“啊呀,不会是这金疮药时间长了坏了吧?这可怎么办啊,要不二位先忍一会儿吧,今日你们就在这儿休息吧,我们出去了。”
说完,也不等两个人说什么,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了。
“你给我站住……啊啊啊!!!”林致想要抓住那个面具人,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变得火辣辣的疼,又疼又痒,让人忍不住想要挠,自己都这样了,更别提还要抓谁了。
直到房门被关上并且反锁过后,面具人看着黑夜,这才摘下了面具,正是那个黑袍的人,只是此时这黑衣人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疤痕之类的东西,仔细看像是还在蠕动一样,十分的恐怖。
他旁边的小男孩儿看着这样的一幕,还是吓的不轻,但不管怎么害怕,还是没有离开,他还没有报仇,怎么能离开这个男人呢?
然而男人像是感觉这样十分的正常似的,甚至用手碰了碰脸上的皮肤。
“怎么,害怕了?”
“没有。”小男孩的回答有些生硬,显然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哈,看着吧,我就要大功告成了,只要能将屋内的两个人都炼化掉,这脸上的东西一定就有办法去掉,哈哈哈哈……”
男人笑的有些癫狂,面前是浓重的夜幕,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狼嚎的声音,加上这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只是这一夜很多人都不平静,就比如说早早的起来在院子里夜观天象的灵曦子,夜珀也不明白王爷的师父在看什么,只知道他看的东西比他们看到的要多很多。
忽然,灵曦子叹了一口气。
“天下要乱了……“
“……”夜珀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天下不是早就已经乱了吗?这些他们都知道,为什么王爷的师父会这样说呢?
“高人,这天下……不是已经乱了吗?”
夜珀还是问了出来。
“你不懂,此次的乱与以往不同,是九州之乱,殃及每一个人,贪狼归位,贪狼归位……”
灵曦子念叨着最后两句话,声音越来越低了,这回夜珀再问他却只是摇头,不说什么,只是说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话。
天还没有完全的亮,还能看到天边的星辰,墨锦尧先起床了,看着睡得香甜的自家的小丫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十分满足的出去了。
但今日的晨练算是泡汤了,刚到外面,就有人来禀报,说是城门外有西都城的太守等着,墨锦尧听了直接笑了。
“吩咐下去,让他等着!”
说完,墨锦尧直接走了,显然不打算搭理外面的人。
谁都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说来也是可笑,他们早不来晚不来,等着城内的大将军逃跑了,几个副将军失踪的失踪,死的死,这才想起来要投降这件事,他们真以为他墨锦尧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吗?可笑!
来报的人领命下去了,说实话,他们心里也不想见到西都城的人,这场战争他们确实是赢了,可他们的兄弟还是永远在战场上沉睡了过去,这要他们怎么一点儿心中都没有芥蒂的接受他们的投降?
“阿尧,过来。”
墨锦尧刚想去练武,灵曦子就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向他招了招手。
皱了皱眉,他这师父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很少会叫他阿尧的,一般都是不孝徒弟什么的,现在这样一定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走到了灵曦子的身边,下一秒,两个人就出现在了庄子中最高的那座阁楼顶上,从这里能更清晰的看到漫天的星光,虽然没有夜深之时亮,但也能看的清楚。
“看看这天象……”
闻言,墨锦尧仰头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深,以前这老头儿教过他观天象,他虽然学会了,但始终相信命运这种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天象充其量只是个参考罢了。
可现在他从这天象上看出来了很大的端倪。
“怎么会?”墨锦尧十分的不解,这样的天象他从未见过。
“是啊,要不是亲眼所见,为师也很难相信,这贪狼星会异动成这样,而且还不止一颗……”
“难不成这幕后的人不只有一个?”
灵曦子没说话,但那表情看来就是这样了,男人想了一会儿,闪身落在了地上。
“贪狼再多,终究也不过是小人,有本王在,就算他们翻出来什么花来,本王也将他们拍回去!”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弟,就是有气魄,放心,为师会帮你的。”
……
云梓玥起身的时候,已经是阳光高照的时候了,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不让人厌烦,反而十分的悦耳,伸了个懒腰,感觉十分的疲惫,忍不住让她想要磨牙,墨锦尧这厮难道不知道累吗?天天折腾,还能起的这么早。
“王妃,奴婢伺候您洗漱吧。”依旧是熟悉的话语,却不是熟悉的人,而是庄子中的一个嬷嬷。
云梓玥忽然有些想明夏了,不过知道她在另一座城池内过的很好,也就放下了心了。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总感觉腰部有些酸酸的感觉,明明刚刚睡醒,现在怎么还是困呢?女孩没在意这种感觉,起身出去了。
没像是平常的时候一般,在书房看到墨锦尧,溜达着到了正厅,果然看到了墨锦尧……还有几位将军。
“见过王妃。”众人看到王妃赶紧行礼。
“玥儿,来这儿坐。”
墨锦尧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上面还放了一个薄薄的垫子,是墨锦尧吩咐人做的,现在到了秋日,还是有些凉意的,索性墨锦尧就让人在椅子上放了个垫子,防止自家的王妃着凉。
云梓玥一笑,众人感觉这波操作实在是闪瞎了他们的狗眼,果然,没有不会宠妻的王爷,只有想不想宠妻的王爷。
“诸位接着说,不必理会我。”云梓玥笑的十分的和蔼,看着亲和力满满。
众人再一次的受到了暴击,这哪是王爷宠王妃啊,王妃难道对王爷不够宠吗?看看,在他们面前的王妃,简直是以一敌百的女战神了,但在王爷的面前,就是一个温良淑德的王妃,这就是差距啊。
“你们接着说。”墨锦尧发话了。
“是,王爷,我军的伤亡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出兵三万,死亡三千。”
“嗯。”墨锦尧对这个结果还算是满意,这样的结果是他预料的到的,但是一想到那死去的三千名龙骧军,他的心情还是不怎么美妙。
“将这些将士的家眷都安排好,尸身火化,他们活着的时候没能回到自己的故乡,死去后,也该回自己的故乡看看了。
众人一阵的沉默,每次打仗之后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他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他们都是凡人,怎么可能不难过?
“王爷,那西都城的太守还在外面等着呢。”夜珀回来就禀报道。
“呵,他倒是有毅力,走吧,去会会他。”
话落,墨锦尧起身拉着自家王妃的手向外走去,众人紧随其后,却都是咬牙切齿的。
这可是苦了西都城的太守了,他两边都不想要得罪,奈何东都城西都城只要是一开战,那他就注定是得罪了宸王爷了,这要是他们胜了还好,可他们败了,自己就只能被推出来,苦兮兮的跪到了东都城城门前投降了。
此时的阳光虽说没有晌午的热烈,但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守来说,在这样的阳光下跪了一个多时辰,还是太勉强了。
就在他以为宸王爷不会见他心头拔凉的时候,城门忽然就开了。
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依旧是十分的尊贵霸气的男人,他们天圣的战神,墨锦尧。
就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西都城太守做的所有的心理准备全部都变成了虚无,整个人腿都软了,甚至开始哆嗦。
“叩……叩见王爷。”
“别,本王一个逆贼,太守大人怎么能给本王行礼呢?”
墨锦尧的声音中充满了冷意。
“不不不,王爷是我们天圣的摄政王,是天圣最尊贵的人,怎么会是逆贼呢?”
“是吗?你这么说,你们的皇帝陛下……知道吗?”
“不,我们是属于您的,您就是我们的皇帝陛下,您就是……”
那太守开始吓的语无伦次起来,可他不直道墨锦尧平生最烦的就是有人说他要取代自己皇兄的位置,即便现在自己皇兄已经不在了,他依旧对这个皇位没有一点儿的兴趣。
墨锦尧神色一冷,一挥袖便将这太守打的在地上硬生生的犯了两个跟头才堪堪的停住。
“本王没听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