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凛的观点:
藏在身后背袋里的龙泉剑正隐隐作响——
...
内心的这份颤抖,是我无法理解的冲动。
明明我是如此的厌恶黑暗,但又如此的...难以抗拒黑暗。
脱离这一黑暗世界的这几天以来,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抱着平常心,在杨北的领导下走出黑暗,站到太阳底下了。
我的确是成功见识到太阳为何物。
可是...
在我不得不重新踏入这一黑暗地界,重新回归奇人界之时。
熟悉感以及依赖感却止不住地涌上我的心头。
这才是我的世界。
...
空气异常的干燥。
风,目无旁人地,凌冽地吹着,带着丝丝冷气,像是要将世间所有的一切全给刮走。无论是眼前的厂房,货船,江流,亦或是人,都逃不过它的侵袭。
但即使是这种天气,码头上却依旧闪耀着灯光,还有许多工人在码头附近,顶着台风的肆虐辛勤得劳动着。因为在他们的上头下了严令,这一趟货物很重要,重要到一有丢失,即使所有的工人用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去偿还也是偿还不清的。所以他们才会在台风底下冒着生命危险来回搬运着从轮船上送下来的货物吧。
台风身为自然界的天灾,威力自然是非常强大的,尤其是我现在所需要潜入的码头的位置正好处于台风的轨道上,即使我没到江边也可以听到江水呼啸的声音。
安保系统依旧运行着。但因为台风的影响,安保系统多少还是受到了些许的影响,可能秋月同学和黎医生就是打着今天这种天气才采取行动的吧。
按照秋月同学发过来的委托相关信息,以及码头地图,我越过码头周围用来充当防御设施的电网栏杆。若是平时,即使这些电网是一不小心坏了,也会有固定的工作人员前来检查维修。
但恰好今晚刮着台风,即使我把周围这一整片的区域的电网全毁了,那些工作人员大概也只会认为这是台风干的好事,毕竟他们也不会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入侵码头。所以在这种天气下,那些工作人员是不会尽职尽责到顶着台风出来维修电网的。
托此,我成功潜入码头的一个仓库里头。进入仓库都是需要工作证的,这种东西我自然没有,不过这并不影响我进入仓库。
既然正门进不去,我就再开一个门呗。人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不过这仓库的墙壁倒是有点厚,十厘米厚的钢板再加上里外两层水泥,我想普通人没带特定工具怕是难以入侵吧。
仓库里满是木箱,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木材气息。
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左右,距离那些工人下班,应该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等到工人走光之后,我再开始行动吧。毕竟,要是把普通人卷进来不太好处理,也容易让自己分心走神。
仓库外的风声开始轰隆隆地呼啸着,仓库顶部的铁皮也被刮得啪啪作响,两种声音交叠起来,并没有任何一丝音乐上的美感,反而像是两头凶兽在以命相搏。
不多时,有一两片铁皮被台风刮下,被风拖拉着,在仓库外面滚来滚去。
我走到附近的墙壁面前,墙壁上又是一层光滑的不锈钢,上面正映照着一位身穿着黑色风衣长袍,身后背着长条物件的可爱少女。为了方便等会的行动,我将满头黑发用橡皮筋绑成高位单马尾。
果然还是绑成双马尾比较好看一点吧,就跟杨北...算了...还是这样就好。
闲暇无事,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却是恰好来了一封信息。
“你在哪?”匿名的信件上,只写了这一句话,根本没办法让人推测发消息的到底是谁。
不过,我的直觉却告诉我,发消息的人就是杨北,那个失踪了两天不知道跑哪去的杨北。
我犹豫了半天,盯着屏幕许久,却不知道应该发什么给他比较好。
说自己在家里?还是说在外面?
现在这种情况最好还是说在家里吧,外面还刮着台风,如果让他知道我在外面的话他肯定会逼问我到底是在哪里的。所以说这没什么意义。同样的,说现在在家里也是毫无意义,而且我也不想欺骗他。
结果我想了想,还是这样就好,不必回复他,就这样看着他不时发来的一两条信息也好。也让他体会一下子一时间联络不到人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在杨北发送了三条信息之后,我想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不锈板上映照着的少女戴上了口罩,往身后的风口走去。
仓库外的风携带着不多的雨水拍击在我的脸庞上,隐隐生疼;远处的天空不时闪过一两道闪电,骤然出现的光芒照亮整个码头,简直就像是末日一般的景象。
真是让人心情如沐春风的光景呀!
*
杨北的观点
现在是晚上八点钟,距离鲁邦暗示我晚上码头将会出现大事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在那之后,我望着天上的乌云思考了将近十分钟。在回去或是继续待着来回徘徊。
我衡量了回去与不回去的结局以及可能性。
对我影响最大的莫过于鲁邦的留言。毕竟,我会产生回去的想法就是因为他告知我的消息。
一个疑问始终漂浮在我的脑海中。
为什么鲁邦要告诉我网上码头会出事的这个消息,他居心如何?而且,又为什么说又不说全套?难道说他是在害怕涉及即将在码头发生这件事情的参与者?
可既然如此的话,他又为什么干脆不说得了?
说到底我还是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告知我这个情报,而且还说其中的参与者有我的熟人。
对了,我的熟人。
这个才是他告诉我的信息中,我最在意的一个点。
参与到事件当中,我的熟人到底是谁?
子君?老姐?还是说可儿?
不对,这全都不对,只有那个人才会涉及这种事情。
羽凛啊!
答案几乎是在一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但是我却不能理解。明明在不久前,我刚和她约定好以后再不会去接触奇人界的事物。等到和艾莉丝的决斗结束,她就可以从奇人界脱身,从此跟我一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平平淡淡,普普通通,没有太多意外,也没有生死莫测的幸福生活...
我想当面问问她为什么。
还有一个原因也在促使我走出桃林。
鲁邦留下的金币,那上面雕刻着的女神像、金色狮头以及七段像是符号一样的文字,毫无意外就是艾莉丝带来的金币。
我清楚知道金币的真正作用,我就是在艾莉丝的配合下使用这种金币挽回羽凛的生命的。也就是说,有这种金币在就相当于给自己的性命安上了一条保险栓。
所代表的意义极大,同时也代表着鲁邦认为如果我真要前去码头的话,可能会面临某种我不得不使用金币的情况。
在思考到这里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
下了楼,我来到秋月一直待着的图书室,想着自己这两天来无论情愿不情愿都受到人家两天的照顾,既然现在要走了,那至少也得跟她说一下后再走。
她好像刚回来不久,没有待在图书室里,而是在桃林外望着阴沉沉的天幕。
“风雨欲来啊...静得让人可怕。”我走到她身边说道。
她沉默地点点头,然后回头用那用黑框眼镜装饰着,如黑洞般的眼睛看着我。
“要走了吗?”
“是的。”我回答。
她摘下自己的黑框眼镜喃喃道:“这样啊,你做了这样的选择吗?鲁邦先生给你说的吧?”
“你知道?”
“他那个人藏不住话。”
的确。
“我送送你?”她说。
如果说走出桃林需要有人引导的话,我肯定会毫无疑问的回答:好呀!可是事实上出去并不会受到桃林中那个阵法的影响。
“不用了,马上就要刮台风了,你...多保重吧!这两天多谢你照顾了。”
她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就这样,我一无所获地走出桃林,和医生的约定也一同作废。
说实话,这样一无所获得回去,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两天的时间。我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借口去跟羽凛和子君两人解释,于是我暂且先找到一处电话亭,然后悄咪咪地给子君打了一个电话,想着挨骂的话,在电话里至少不会被骂得太厉害,而且啊,实在没办法就可以说,哎呀,没钱了没钱了,先挂了嗷!然后在外面慢慢的逛荡一圈,等到子君气消了之后再回去。
即使我算盘打得噼啪响,可惜的是我没打通子君的电话。即使是打电话到公寓里,也是无人接听...
这让我感到异常的恐慌。
那个时时刻刻带着手机,唯恐错过别人信息的子君居然失联了?
为此,本来打算直接到羽凛公寓的计划被我取消了。我连忙骑着自己的主妇自行车,顶着还不算大的风赶回公寓。
恰好在搭上电梯的时候遇见了抱着丫头回来的子君。
暂且忽略他用尽平生所有的粗话骂了我一遍的经过,他告知我不久前羽凛还在自己的公寓里这个事实。手表上的时间为九点十分,我想现在去拦住她的话应该还是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