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医师，这是学术交流，请不要人身攻击。”柳雨烟看了姜墨一眼。
看似说给他听的，其实也是说给秦怀章听的。
秦怀章听不懂就算了，可偏偏他怎么可能听不懂，不由得老脸一红。
身为长辈跟小辈斗嘴就已经没有长者风范了，斗嘴还没占到上风，更加没脸。
“我就吐槽一下我自己的徒弟。”姜墨笑道。
“那也不行。”柳雨烟没好气道。
秦怀章不知道内幕，国医馆很多同事也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那秦河就是秦怀章的孙子。
姜墨说秦河是笨蛋，不就是拐着弯说秦怀章也是笨蛋嘛！
秦怀章要是知道自己孙子拜了姜墨这家伙为师，估计得气得火冒三丈。
“是，我亲爱的柳副馆长。”姜墨无奈叹了口气。
柳雨烟和林浩南都相当无语。
这家伙干嘛动不动就亲爱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柳副馆长有私情吗？
“呸……柳副馆长怎么可能看上这种野小子。”林浩南暗暗想道。
在他心中，除了英明神武的周少，没有人配得上柳雨烟。
“好了，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直接进入主题吧。”秦怀章古板着脸道。
不愧是老前辈，说话句句都带着刺，一般人还真听不出来，他这句话里的嘲讽贬低之意。
他们的时间很宝贵，来国医馆是浪费时间，一下子济世堂的档次就提上去了。
但既然正面交锋了，肩负柳雨烟理想重任的姜墨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以偿呢。
“巧了，我的时间也很宝贵，赶紧的吧，我还要回去教训我那个王八蛋徒弟呢！”姜墨笑道。
遭受无妄之灾的秦河又打了个喷嚏。
“小姜医师还真是挺会给自己找事。”秦怀章笑道。
他此刻还以为姜墨是在自找满足感，可是等他有一天知道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就是姜墨口中的王八蛋时，才知道自己的老脸丢得有多干净。
这是一颗不定时炸弹，现在没威力，一旦炸了，整个秦家估计都不安宁。
“没办法，谁让我一闲下来就像欺负欺负傻徒弟呢。”姜墨笑道。
“姜医师。”柳雨烟脸沉声音也沉。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人身攻击的。”姜墨笑着说。
柳雨烟默默白了他一眼。
这还不是故意的？
摆明了欺负人家不知情嘛！
的确不知情的济世堂众人都抱着一副看戏的心态，还以为国医馆内部矛盾激烈，已经自相残杀起来了。
“柳副馆长，小姜医师还年轻，难免轻狂无理，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了。”秦怀章又一句话把自己的身价抬了起去。
柳雨烟无奈一笑。
她在想，等这件事情过去，自己是不是该给秦老准备点降压药快递到秦家去？
“请各位移步到会议室吧。”柳雨烟说道。
国医馆和济世堂彼此都熟悉得不行，所以也没什么好参观的，众人直接到了会议室。
林浩南不是医师，以他的职位也没有资格接待秦怀章，便没有进入。
周扬王军等人继续在一楼坐诊，一切都有条不紊。
“秦老，姜医师是我们国医馆最优秀的医师，学术交流的事情，你们直接商讨，我直负责旁听。”柳雨烟直接了当道。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坏外的意思都是不管你们对方是谁，要探讨学术，都找姜医师。
这无形中，又帮姜墨提升了一点身价。
不过，在姜墨看来，这更像是柳雨烟想跻身事外，把济世堂这口大锅狠狠砸在了姜墨的头上。
此刻姜墨在想，自己帮她完成理想，只是为了不还钱，会不会太亏了。
可除了不还钱，自己还能对她提什么要求呢？
以身相许吗？那也太无耻了吧。
秦怀章忽略了姜墨，正声说道：“学术交流是建立在双方学术对等的情况下互相学习。柳副馆长，恕我直言，以国医馆如今的水平，我们济世堂恐怕很难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与其说是交流，在我看来，不如说是我们济世堂是来国医馆传播中医文化的。”
“所以呢？”柳雨烟不动声色道。
济世堂提前到访国医馆，绝非单单是来打脸的，她静候着秦怀章的下文。
秦怀章的狐狸尾巴果然藏不住了，当然，他也许并不是一只真正的老狐狸。
他开门见山道：“听闻国医馆最近在搞什么新市场计划，研制感冒丹、止血丹、止疼丹之内的，略有心得。我希望在此次学术交流结束之后，贵馆能向我方提供丹方，也算是为中医之崛起尽了一份绵薄之力。当然，我们也不会让贵馆吃亏，此次交流中贵馆医师有任何不懂的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方宁医师、李医师、华医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老，你这一开口就跟我出这么大一个难题，让我都不知道如何作答了。”柳雨烟笑着说道。
“素来听闻柳副馆长是有大局观的人，此次新市场计划也是由你提出来的，后辈人才中能有你这种人物，老夫颇为欣慰。”秦怀章先夸了一通，继而话锋一转，“想必以柳副馆长的格局，应该明白如今中医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窘境，国医馆又面领着怎样一个局面。”
“新市场计划是不错，但以国医馆的实力，真的有能力资源做大做强吗？”
“恕老夫直言，你们不能，但我们济世堂却可以。”
“如果柳副馆长有需要，我甚至可以引荐你到济世堂。”说到这里，秦怀章笑了笑，望着柳雨烟说道：“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强调一下事实，你不用急着回答。”
这狐狸虽然不算多么的狡猾，但毕竟是一只老狐狸。
一开口就压着国医馆一头，甚至毫不避讳地当着众人的面挖墙脚，没点底气还真说不出这样的话。
然而，柳雨烟又岂是哑巴吃黄连的主。
她淡淡笑道：“感谢秦老的青睐，不过，我国医馆虽然这几年形势不太好，但总归是百年老字号，人脉资源还是有的，而且职工热血劲也不比任何人差。兵书有云，骄兵必败，哀兵必胜。我坚定不移地认为眼下国医馆的窘境，正是这次新市场计划最好的催化剂。所以，就不牢秦老操心了。”
听到这里，秦怀章脸色一沉，“柳副馆长这是明着拒绝我咯？”
这时，姜墨突然插话道：“我能说句话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华飞宇沉声道：“有你说话的份吗？”
姜墨笑道：“华医师是吧，你在济世堂有没有说话的份我不知道，但我在国医馆应该还是有说话的份。”
柳雨烟跟他一唱一和道：“姜医师有话直说，你可是我们这次学术交流的代表。”
“诺，你听见了吧。”姜墨对华飞宇挑了挑眉。
华飞宇冷冷哼了一声。
姜墨转头望向秦怀章，“秦老，其实我觉得很赞同你刚才的提议。如果可以，我们国医馆真的非常希望能为中医之崛起尽一份绵薄之力。”
“姜墨。”柳雨烟脸又沉了下来。
自己好不容易把话怼了回去，你怎么又给接回来了！？
“如果……”姜墨强调道。
他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明白过来了。
如果这两个字很重啊！
意思是，济世堂真的要有比他姜墨更精湛的医术，这个条件才成立，否则就是天方夜谭。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会议室里，瞬间就火药味十足。
目光交错，沉默良久。
桌子下，柳雨烟用高跟鞋踢了一下姜墨。
“有点过了。”
姜墨就顺势在她的脚背上拍打了两下。
“放心。”
柳雨烟狠狠瞪了姜墨一眼，然后视线往下。
姜墨也跟着视线往下。
原来是自己的手居然有点不受控制！
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自己竟是腿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