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的呼吸一促,眼睛自然睁开,一道白色光芒从他身上一闪而过,这是蜀山心法入门小成的表现。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打坐时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极为其妙的状态,唯一令他不舒服的便是镜中女子的出现,差点让他走火入魔。
王平细细品味,就好像自己的身体进入了深度睡眠,但是意识却异常清晰,从记事起的每件事都从脑海中过了一遍,有些童年中早已经忘记的事情也变得异常清晰,说不出来这是什么,他觉得自己仿佛触摸到了道的边缘。
王平站起身来,才蓦然发觉不远处站着一位绿衣女子,身上的衣服是绿的,脚下踩的靴子也是绿的,好似从森林中诞生的绿色精灵儿,小巧可爱的鹅蛋儿脸,配合那漆黑明澈的双瞳,似乎是美到了极致。
他终于看到了佳人的全貌,忍不住呆在了原地。
花妃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碍于李非的吩咐,不好发作,只是心中暗骂一声此子好生轻浮。
“喂,你在愁啥呢?”
一声呼唤将王平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只是绿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身影,他挠挠头,转身看向来人:“是...是...朱大...大哥啊,我没看什么。”
“你小子做贼心虚啊,说话都结巴了,莫非是傻了?”朱岩哈哈一笑,举着伞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少年英才,英雄爱美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像你这样羞羞答答如女子一般,怕是一辈子也讨不到花姑娘的倾心,还有啊,上面淋着雨呢,站在这里发呆傻不傻呀。”
王平疑惑道:“花姑娘?刚才你也看到她了?她的全名是什么?”
朱岩笑着说道:“看样子你是真的傻,花姑娘就是咱们九龙楼的厨师,全名叫做花妃,刚才他就站在旁边,人家可也是一个高手啊,我刚过来,她就用轻功掠到了二楼,所以呀你得先把自己身上的功夫练足了,这样你俩才能更般配。”
王平的脸又红了起来,但是经朱岩这么一说,心中对修炼变得更加热切起来,他想要变得更强,不是为了半年后的擂台比武,纯粹只是为了能和花妃更近一些。
朱岩面带微笑:“王兄弟,玩笑话你听一听也就罢了,别当真,现在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花妃姑娘她并不适合你,她和你看似似乎只隔着一层窗户纸,然而她实在是太神秘了,身上带着危险的魅力,你即使再努力,搞不好到头来是一场空啊,而花小双则对你很有好感,是是看得见摸不着的人,她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哦,好好珍惜吧。”
“朱大哥,你这话是越说越离谱了,刚刚还在聊花妃姑娘,怎么一转眼又扯到了花小双身上,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的,不和你聊了。”
“哎,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别走啊你,兄弟呀我这是真心为你着想。”
王平心里有些乱,没听他把话说完便拱手告退。
朱岩对着他背影喊道:“你小子衣服还湿着呢,先去换身干净衣服。”
见王平没有回应,朱岩不由得摇了摇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己的一番好意王平应该没有听进去。
出了后院,王平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太习惯和朱岩这样的谈话,毋庸置疑的是他对花妃是有好感的,或许还有些喜欢,是不是爱情他自己不知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武功练好。
渴望被爱是人的天性,爱上别人可能只是一时的冲动,他的心里得不到肯定的答案。
在外面转了一圈,王平没看到李非的身影,心里正奇怪呢,迎面便和黄词生撞在了一起。
黄词生看着他说道:“你小子被人勾了魂儿啊,走路也不看着点儿。”
王平轻声说道:“黄掌柜,我在酒楼里转了一个遍都没有见到我师傅,他出去了吗?”
黄词生说道:“不错,李公子有事要外出一段时间,让老夫来教导你拳脚功夫,你小子可得上点心,这几天酒楼歇业,事情不多,你不要偷懒,现在就去练武!”
“现在就去练啊,外面还下着雨呀,再者说了我刚刚打完坐,我想休息一下。”
“老夫自八岁时就开始习武,自己在家的院子里设了一座木桩,每天对着木桩勤学苦练,十岁时一天不打断三个木桩老夫就不休息,你这才哪到哪呀,李公子把你托付给老夫,老夫不能让你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闻听刺眼,王平瞪大了眼睛说道:“打断木桩,黄掌柜你就饶了我吧,就我现在这样木桩没有被打断,我的胳膊就先断啦。”
话音落下,黄词生忽然伸手揪向王平耳朵,王平捕捉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的低头向后退去。
换做平时王平根本就没有躲开的机会、可是这次一闪之下却是成功的躲开了,黄词生的手只接触到了他的肩膀。
黄词生大笑道:“好小子,进步挺快呀!”
“嘿嘿,那也不看看我的师傅是谁!”王平禁不住夸,却是有些得意。
“咦,花妃小姐你怎么来了?”
“啊!”
王平忍不住转身去看,屁/股便挨了一脚,身子顿时向前跌倒,他只得捂住脑袋,很快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余力未消,又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感觉受到欺骗,他却是愤怒起来,抓起桌上的酒壶狠狠地向黄词生扔了过去。
黄词生呵呵一笑,伸手就将酒壶接在了手里:“你小子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自家的东西随意便摔了,这样可不好。”
“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什么要骗人?”王平怒气未平,大声质问道。
“小子,老夫只是想告诉你江湖险恶,兵不厌诈的道理,若站在你面前的是敌人,你的脑袋就搬家了。”
黄词生从李非那里知道王平喜欢花妃,随口这么一说,王平果然上当。
“你...你...”
“你什么你,老夫是好心教你道理,莫要不知好歹。”
这时,狗蛋从外面走了进来,上前说道:“黄掌柜,外面有个自称靳九卫的人,他带了一大车礼物呀,说是想要拜见李先生。”
黄词生淡淡说道:“狗蛋儿,你去告诉他李公子不在,让他走吧。”
狗蛋挠头说道:“掌柜的,那个人说了如果李先生不肯见他,他就在外面长跪不起。”
黄词生冷笑道:“这年头还有这样的贱骨头,你告诉他,想跪就跪吧,老夫不在乎,咱们九龙楼歇业三天,恕不待客。”
“这有些不太好吧,外面下着雨,人家毕竟是带着礼物来的。”王平站起身说道。
黄词生瞪了王平一眼,觉得这小子简直就像是一张白纸,真是有够傻的。
“少废话,李公子不在,九龙楼我说得算,跟我到后院去,先练两个时辰的功夫。”
“我不去,你想干什么...别拽耳朵啊...我听你的...”
黄词生不客气的拽住了王平的耳朵,硬拉着他向后院走去,他反抗不成,只得说起好话来。
狗蛋无奈,转身来到外面,照着黄词生的话给靳九卫重复了一遍。
靳九卫却很直接:“一定是李先生不肯原谅靳某的过失,谢谢小兄弟代为传话了,这些银子你先收着。”
狗蛋摆手说道:“这银子俺不能拿,话是带到了,可黄掌柜也没同意来见你啊。”
“呵呵,小兄弟你就把银子给收下吧,权当是靳某的赔罪。”
“你到底要赔什么罪呀?”
“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小兄弟就不要多问了。”
狗蛋毅然将银子推了回去,摇头说道:“你要是不说清楚,这银子俺可不敢拿,娘常说不能拿来历不明的钱,拿了会下地狱的,你不要害我。”
他颇为害怕的退到了门内,不敢再和靳九卫接触。
靳九卫苦笑一声,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九龙楼了,这个门子就是一个淳朴的农家人而已,但是偏偏呢又藏龙卧虎,令人捉摸不透。
他如今是拿定主意要跪到李非原谅自己,却并不清楚李非是真的离开了,而且昨夜发生的事情除了李非之外,九龙楼内的人都不知道,李非将街道清扫的很干净,谁能想到有杀手来光顾过呢。
几个妇人远远站着,眼睛瞅着靳九卫指指点点。
单纯的狗蛋不清楚靳九卫是什么身份,她们可太熟悉了,靳大帮主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如今像狗一样跪在地上,那绝对称得上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张大嫂,你说这位帮主大人是不是受刺激啦,好端端的跪在这里,好奇怪哟。”
“谁知道他发什么疯啊,兴许是有把柄让人家拿住了吧。”
“这个天杀的靳九卫打死了我的儿子,早就该让衙门的人把他抓起来,天杀的,他该雷劈......”
张大嫂赶紧了她一把:“嘘!小声点,别让他给听到了,卫大妹子,你儿子究竟是怎么死得至今都没有公论,你可别胡说。”
“就是就是,虽说你儿子长得俊俏,可说他和靳九卫的宝贝闺女勾搭在一起,这根本就不可能啊,你家儿子就是一个小裁缝,人家可是千金小姐,门不当户不对的,岂能看上你家的小子。”
卫氏跺了跺脚,含泪道:“反正大家都这么说,况且他就是死在了铁掌之下,这事儿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那都是谣言嘞,铁掌帮的人十个有六个懂得铁掌功夫,这事情八成和人家大帮主没有关系。”
“行嘞,咱们都是市井妇人,人家都长着顺风耳哟,别真的让人家听到啦,赶紧走吧。”
张大嫂说着话,拽着卫氏的手就往前走。
靳九卫没有顺风耳,不过内力深厚,卫氏的话自然听到耳中,对方离了老远依旧在骂骂咧咧。
靳九卫叹了口气,这妇人说的话自然是子虚乌有之事,但是却也提醒了他,铁掌帮这些年发展迅猛,手底下人背着他干了多少坏事他这个做帮主还真的不甚了解。
苍天啊,但愿这次能保佑我度过这一难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