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江醉瑶顿时就惊呆了,甚至都忘记了怀里哭泣的婉馨,“什么时候的事情?”
窗花回道,“就在刚刚,奴婢得到消息就赶忙过来通知主子了,眼下这个消息已经震动整个后宫了。”
江醉瑶等不及的问道,“那可知道太贵妃是怎么死的?”
“奴婢听说,是太贵妃今日去湖面冰面上散步的时候,冰面忽然断裂,太贵妃落水淹死了。”
江醉瑶顿时无声,如今正直严寒冬季,冰面怎会那么脆弱,看来谨贵妃那边是有动作了,制造了一场意外。
窗花瞧着江醉瑶许久也不说话,便说道,“主子,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江醉瑶摇了摇头,“眼下这消息只怕还没传开,我若是过去了,定会引人怀疑的,再等等吧,等到傍晚我再过去。袭秋,今晚不必让青荷过来了。”
冬日天短,江醉瑶傍晚出门,待到了太贵妃寝宫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刚入庭院,便能听到女人的哭声,宫人们皆是穿着白色孝服,面容不带一丝笑意。
江醉瑶也身着白色袄裙,一头黑丝毫无首饰点缀,只别了一支银色的发簪。
待江醉瑶入了前厅,便看到一个大大的奠字挂在中央,四周笼罩着显眼的白色,奠字下面摆着一口棺材,满宫妃嫔贵了一地,一个个拿着丝帕哭泣,可却不见一个妃嫔落泪。
太监这时高声传报道,“王妃苏氏祭奠主上,跪拜尽孝。”
江醉瑶缓缓上前,跪在太贵妃的棺材前,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随后抓起一把纸钱,扔入火盆。
再次起身,谨贵妃朝着江醉瑶递了个眼神,江醉瑶便上前跪在谨贵妃身旁。
按照宫规,后宫妃嫔是要在此跪上三天三夜的,江醉瑶也包含在其中。
时辰久了,终是有人熬不住了,个个脸色惨白,有的妃嫔甚至开始偷懒,跪的也不那么规矩了。
谨贵妃朝后面瞥了一眼,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装没看见,毕竟这真是个苦差事,跪的久了膝盖就会刺骨的疼,而且还要跪上三天三夜,凭谁也熬不住。
江醉瑶也不例外,眼下身子酸楚的很,腰部的也随之而来的开始疼痛,可她出了坚持以外,别无他法。
夜半时分,谨贵妃便对众妃嫔道,“今夜就有本宫一人守灵吧,你们也累了,明日一早再过来。”
妃嫔们终于如临大释一般,皆是应了一声,起身的时候也显得有些吃力,就连懿贵妃也是被人搀扶起来的。
谨贵妃不免多看了良妃一眼,此刻的她面容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但只怕心里早已波澜起伏,她后背的大树倒了,以后也再无乘凉的地方。
待众人散去,谨贵妃谴退了所有人,随后便起了身,对江醉瑶说道,“你也起来吧,眼下无人了。”
江醉瑶缓缓起了身子,坐在一旁的木椅上,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谨贵妃也是疲累的,语气有些无力,“只要保证香火不断就行,你若是困了便眯一会儿。”
江醉瑶摇了摇头,“臣妾还不累,没事的。”
谨贵妃却是失声一笑,“跪了这么久,能不累么,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无需那么用心。”
江醉瑶倒是没说什么,警惕的瞧了瞧外面,声音低沉着问道,“娘娘,陛下没有追查此事吧?”
谨贵妃笑得开始阴冷起来,“陛下如今身体抱恙,哪里有时间管这事,今日已经把太贵妃的后事全权交由本宫处理了,你说能出事吗?”
江醉瑶顿时就清楚了,既然这件事由谨贵妃全权处理,那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江醉瑶便也不再说什么,谨贵妃反而开了口,“太贵妃这一死,太子也就大不如从前了,下一步就是良妃那个狐狸精,老了老了还得宠了!”
江醉瑶明显能够听出谨贵妃话中的不满来,随即便多嘴问了句,“良妃现在仍旧得宠吗?”
谨贵妃气愤填膺道,“这几日陛下身体欠佳,只传良妃一人,听说良妃会些推拿按摩的功夫。”
良妃是个小角色,交给谨贵妃自然不算棘手的事,这也不是江醉瑶能管得了的。
三日过后,太贵妃出殡,葬入皇陵,死因也自是不慎落水而淹死的,谁也没有过多问些什么。
至于太医院那边,谨贵妃自然可以让所有人都封口不提。
时光荏苒,春天就这样到来了,可后宫却如往日一般,并不是那么明媚。
陛下身体并没有什么好转,如今朝政已经全权交给公良墨和公良宇了,所以秦南弦一边要忙着对付其他皇子,一边还要帮衬着公良墨,变得越发忙碌起来。
夜晚,秦南弦来到江醉瑶的住所,江醉瑶坐在秦南弦身旁,秦南弦轻缓抚上江醉瑶脸庞,万分怜惜道,“王妃,这段日子又让你受苦了。”
江醉瑶瞬即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我现在不好端端的坐在你身边吗?怎是受苦了呢?”
秦南弦眼里露出半分苦楚,“你如今不能再有身孕了,都是婉桢所为,今日若不是当日娘娘说出实情,想必我永远不知道会是婉桢害的你,王妃,我真是无能,让你受委屈了。”
“罢了,都过去这么久了,眼下再怎样也改变不了什么。”
“王妃,日后我定要好好保护你,谁若是再敢欺负你,我就让谁生不如死!”
江醉瑶眼里凌光闪过,轻柔的挽起秦南弦的手,“你狠判了婉桢,想必宫里再无人敢欺凌于我了,再者说我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如今朝政不安,你且把心思都放在朝政上吧。”
话到此处,秦南弦更显一分忧愁,黯淡道,“我一直在怀疑,婉桢怎么会有南蜀所产的药物,想必南蜀的手已经伸向后宫了。”
江醉瑶顿时淡笑道,“南蜀所产的药物又不是非要去南蜀索取,婉桢即便再恨我,她也不会背叛南祁的。”
秦南弦眼里坚定了几分,决绝道,“我看未必!南蜀一直不敢对我南祁出手,是因介怀着我南祁强壮兵马,可若是能加害于你降了罪的话,你父亲自然怪罪我没能好好保护你,背后之人大可从中挑拨离间,到时南蜀便有机可乘了。”
江醉瑶顿时安心一笑,“这个你且放心,父亲跟随了你这么久,是万万不能轻易背叛于你的,再者说到时我也会向父亲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