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闻言停下脚步。转头上下打量了吴志远一眼。奇怪的问道:“你是她家什么人。”
    “哦。我是因为有个朋友病了。又恰好路过此地。所以去她家里暂作休息。”吴志远灵机一动。可能这老者并不知道吴茅山的存在。于是便隐去了自己的身份。
    老者警惕的环顾四周。见沒有人。便低声道:“沒救了。”
    “沒救了。”吴志远一愕。心想不是所有的大夫都看不出病因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这“沒救了”的说法又是从何而來。
    老者点了点头。似是陷入沉思。但旋即又摇了摇头。缓缓道:“说沒得救也有些言过其实。办法倒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吴志远更加好奇。心道这赤脚医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者再次四处张望了几眼。将吴志远拉到墙角。低声道:“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将她那刚出生三个多月的孩子溺死。。。”老者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不忍之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什么。”吴志远闻言大吃一惊。虽然他曾从那中年妇女口中听过那孩子是克父命的谣言。但这老者所提出的办法却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吴志远心想。难道这克父命一说的根源就是你。心念至此。连忙掩住一脸的惊讶之情。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她丈夫的病跟她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这可就说來话长了。”老者叹了口气。“自从她那孩子出生。她家汉子就开始卧床不起。寻遍了这十里八村的所有大夫。试遍了所有的偏方。全都无济于事。后來村子里來了一个算命的。那算命的给她汉子看了看。才道出了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什么关键。”吴志远急忙追问。
    “那算命的说。问題就在她家这孩子身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孩子乃是黄婆娘转世。命理克父。只要这孩子活着。她丈夫迟早都会被他克死。所以要想让她丈夫活命。只能铲草除根。将这孩子溺死。”老者无奈的说道。“这事村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她生性急躁又爱子心切。赶跑了算命先生不说。还扬言谁再敢提及此事。便与他周旋到底。”
    吴志远听了老者这一番话。心中对事情的始末已然有了大体了解。黄婆娘是当地对蟑螂的俗称。第一时间更新传说黄婆娘出生后会将自己的父亲吃掉。那算命先生说孩子是黄婆娘转世。大概是喻指此意。那中年妇女一看便是个爽快性子。所以在听到算命先生的话后能做出这般反应倒也极为可能。不过所幸她沒有轻信算命先生的一派胡言。否则真的是害了自己的孩子而不自知。
    “如果当初那个吴茅山沒有救下她家孩子。或许她丈夫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了。”老者一边摇头。一边兀自向前走去。。。
    吴志远听着那老者的话。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取回药后。花姑为菊儿煎好。吴志远亲手给菊儿喂药。菊儿一直在昏迷之中。但还有吞咽的意识。喂过药后便沉沉睡去。來娣则和女主人一起忙活午饭。
    见來娣端着不到半小盆米走出來。蛮牛一脸不满道:“就这点米。还不够我一个人塞牙缝的。”
    那中年妇女在屋内听到蛮牛的话。。。脸显忧愁道:“实在对不住。家里就剩下这点米了。大家伙儿先垫一垫。将就将就。”
    两人的对话被吴志远听到。他心中明白中年妇女家中的处境。她为自己的丈夫治病四处求医。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想到马车上还有一些干粮和大洋。吴志远直接走出院门。朝马车停放的位置走去。
    中年妇女的房子恰好在这村子的最前面。三辆马车此时就停在村前的小路上。这条路从村前横向而过。。。其东边直接通向官道。吴志远等人当时就是从官道拐进这村前小路上的。
    吴志远将马车里的干粮拿出一半。又从木箱内取出十条大洋。满满的抱在怀里。转身往回走。刚走了沒几步。身后传來一阵马的嘶鸣声。吴志远回头一看。三匹马像是突然受惊一般。个个四蹄乱动。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吴志远走回去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料想是这三匹马许久沒有进食草料。饥饿所致。于是也不以为意。
    回到院中时。吴志远发现院子中央已经摆上了一张圆桌。孙大麻子和于一粟已经安稳的坐在圆桌前。等待开饭。两人之间早有嫌隙。所以互相也不理睬。
    吴志远将干粮和大洋放到桌子上。那大洋全部都用红纸包裹。其中一条大洋红纸破裂。里面的大洋全部散了出來。那中年妇女见状惊讶的看向吴志远:“大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大姐。今日叨扰。给你添了麻烦。这些大洋你留着给大哥治病。剩下的可以贴补家用。”吴志远笑道。“你放心。这些钱都是朋友相赠。绝对來自正途。你大胆的用就是。”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中年妇女连连摆手。眼眶瞬间湿润了。“你是我们孩子的大恩人。我……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嘿嘿。我说这位大姐。我们茅山派向來是以行善助人为己任。我这位师侄你也了解。他就是那种……啊。怎么说來着。救苦救难……”于一粟实时拍起了吴志远的马匹。被吴志远一言打断。
    “师叔。”吴志远嗔怒着看了于一粟一眼。他的心思吴志远自然明白。无非是想在见到师公时。让吴志远替他说几句好话。开脱罪名。
    于一粟闻言朝吴志远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此时蛮牛粗声接话道:“给你你就拿着。别婆婆妈妈的。”
    中年女子这才答应收下。但却感动得眼圈一红。一欠身就要朝吴志远行礼。吴志远连忙扶住她。帮她将桌上的大洋收好。那中年妇女一再感谢。抱着大洋回到了屋里。
    盏茶过后。饭菜全部准备妥当。此时已是冬季。只有一道清炒白菜。菜青汤白。看上去十分清淡。米饭恰好可以分到一人一碗。饶是如此。众人都吃得十分香甜。毕竟许久沒有吃过一顿热饭了。
    蛮牛果然是饭量极大之人。几口便就着菜汤将米饭扒进肚中。他放下空碗。探手抓过一个烧饼。刚要夹菜下饭。却发现半盆白菜已经被抢了个精光。最后一口菜汤被于一粟倒进了自己碗里。
    蛮牛气呼呼的瞪了于一粟一眼。冷哼一声。伸手又抓过一个烧饼。嘴里嘟囔了几句。起身朝院门外走去。
    即使无菜无汤。热气腾腾的米饭也比凉硬的烧饼好吃。众人正在细品着米饭的香甜。突然听到外面传來一阵马儿的鸣叫声。紧接着马蹄声起。蛮牛从外面冲了进來。一进门便大叫道:“不好了。马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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