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第7章

门外,薄晏卿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云初并没有再出房间,她俨然是躲避着他。

可但凡他想,这一道脆弱的门,根本不足以形成阻碍。

宋韶音,她和宋景砚的女儿?

不过五年而已,她和别的男人,竟有了女儿?

薄晏卿转过身,随手披上西装外套,走到了玄关。

......

清晨。

柏岳集团。

秦烈方才在走进总裁办公室,冷不丁看见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被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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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才七点半。

一般总裁都是九点准时到公司,今天格外早。

“薄总。”

薄晏卿抬起头来,他一夜没阖眼,俊脸难掩疲惫。

“嗯。”

“薄总,你没事吧......”秦烈看他脸色不好,惨白得吓人。

“傅南枫呢。”

“傅医生还没到公司......”

“等他到了让他来我办公室。”

“好。”

“今天晨间例会取消。”

“是......”秦烈试探着道,“怎么突然要找傅医生?”

傅南枫是薄晏卿的私人医生。

自从云初小姐“去世”之后,这五年,薄晏卿长久失眠,性子更是变得阴晴不定,时好时坏。

傅南枫一直贴身跟在身边。

他以为薄晏卿又是失眠,立刻走出办公室,连环call了傅南枫。

半小时之后,傅南枫急匆匆赶过来。

他刚进办公室,便看到薄晏卿煞白得不像话的脸色,惊了一下。

“薄总,又失眠了吗?”

薄晏卿摇摇头,对着秦烈道,“你出去。”

“是。”

秦烈方才走出办公室,薄晏卿便起身走到了沙发上,他抬起手,褪去了西装和衬衫,露出了肩头的伤。

他昨晚只是草草包扎处理。

傅南枫吓得脸色大变,“这是怎么了?”

他连忙走过去,看了看伤口,是锐器伤。

傅南枫顿生警觉:“这伤口......”

薄晏卿冷冷道:“被小猫抓的。”

“小猫还能抓成这样?”

薄晏卿不耐烦得扫了他一眼。

傅南枫立刻闭嘴,从柜子里取出药箱,开始为他包扎伤口。

将伤口包扎好,傅南枫担心得问:“要不要报警......”

薄晏卿冷眸扫过,“出去。”

“......是。”

傅南枫收拾好东西,撇了一眼桌上溢满整个烟灰缸的烟头,离开了办公室。

他刚走出办公室,迎面撞上云蔓。

云蔓一袭连衣长裙,衬得身段婀娜多姿。

她看见傅南枫,唤住了他。

“晏卿哥哥在里面吗?”

“薄总......在里面。”

云蔓拧了拧眉,担心地道,“听伯母说,他昨晚一夜未归,难道一整晚都在柏岳没回去?”

傅南枫迟疑地道,“薄总的行踪,不是我有资格打听的,不过......薄总好像一晚上都没睡。”

“失眠症又犯了吗?”

“不知道......”

云蔓皱了皱眉。

自从五年前,云初去世之后,薄晏卿就得了很严重的失眠症。

严重的时候,几天几夜都不曾阖眼。

他这个失眠症,成了薄家上上下下的一块心病。

医生换了一个又一个,全球最权威的专家都对此束手无措,只说,心病还要心药医。

薄家一个房间一直空着。

那是云初当时养胎时住的地方。

时隔五年,那个房间一直维持着一尘不染的样子,好似,她未曾离开过。

他失眠症犯得厉害时,他便会去那房间里坐一坐。

云蔓偶然撞见过他睡在那个房间。

男人躺在床上,抬起手臂,做了个搂紧的动作,似乎还想象着,云初钻进怀里撒娇的模样。

云初从小就怕黑,尤其是怀孕之后,睡不好,经常做噩梦,缠着要抱着他睡。

云初早就死了,可是,那个夜里,死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

云蔓觉得不甘心,她还抢不过一个死人?

云蔓推开门走进去,薄晏卿刚披上了西装,稍作小歇,又恢复了商业巨子的模样。

“晏卿哥哥......”

云蔓走过去,从身后轻轻地拥住了他,“看你脸色不好,又是一晚没睡吗?”

薄晏卿身子僵住,蓦然轻轻地解开她的手,回到桌前。

“你怎么来了?”

比以往更淡漠的口吻,让云蔓心头一跳。

她赶紧道:“听伯母说,你一夜未归,我担心不下,所以来看看你。”

“我没事。”

云蔓道:“听说,昨天崇君在学校里打架了?”

薄晏卿抬眸,不发一语。

审视的眼神,让云蔓不禁紧张了几分,解释道,“我担心崇君在学校里受欺负,这件事处理了吗?你要是忙,我可以去学校和......”

“不用了!”

薄晏卿的语气骤然沉了几分,“你不用管。”

“......”

五年来,云蔓一直照顾着小崇君。

虽然她并没有亲身经历十月怀胎,可小崇君到底是她的亲骨肉,只是不知为何,从小到大,小崇君的心,她怎么也捂不热。

他的身体里也流淌着她的血脉呀。

偏偏这孩子不亲她,也不亲薄家任何人,只亲薄晏卿。

父子俩一样沉默寡言,自我封闭。

云蔓根本无法融入,连想听小崇君喊一声“妈咪”,都十分难得。

云蔓紧挨着薄晏卿坐了下来,循循善诱道,“晏卿哥哥,我们早晚都要结婚的,医生说,我现在身体没有太大问题,崇君也是我儿子,你不妨给我们多制造一些温情的机会,崇君不亲我,我是他妈咪,他怎么能不亲我呢?”

薄晏卿冷眸不语。

“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崇君或许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只想......”

“说够没?!”

薄晏卿凤眸染上愠怒。

那两个夭折的孩子,和云初一样,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一拔就疼。

是他不可提的禁区。

云蔓也自知不该提,局促地站了起来,“晏卿哥哥,我......”

她无辜地淌下眼泪,“那也是我的孩子啊,夭折了我也很心痛,你干嘛吼我......”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掉了下来。

“出去!”

薄晏卿毫不留情地驱赶。

云蔓惊愕地瞪大眼睛:“晏卿哥哥......”

“还是你要我叫你滚?”

“......”

云蔓眼眶一热,委屈得不行。

但她知道,晏卿哥哥是真的发怒了,她不敢再说什么,拭了拭眼角,抓起包便走了。

薄晏卿闭了闭眼睛,仰靠在椅背上,椽了椽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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