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若雪在房间里也听到外面的动静。
她稳如泰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的。
不多久，凤毓凝进来，神色看上去倒是平静。
“华兰又做什么事情了？”
能让凤毓凝在今天这日子里按捺不住发火的，想必是不小的事情，这一点，华若雪心里很清楚。
她了解凤毓凝的脾气，也了解华兰的品格。
“丢了一套首饰，所以动静有些大。”
凤毓凝笑吟吟坐在华若雪身边，伸手扶着她的肩膀，趴在她背上。
“这个新娘真漂亮！”
镜子里，凤毓凝与华若雪很是亲昵，两人都眉眼精致，都是一脸笑意。
“你这丫头，竟然开我的玩笑？旁人夸我漂亮也就罢了，你说你……和你比起来，我这容貌能叫漂亮？”
华若雪看着镜中的凤毓凝，笑着说道。
“这么看，我们俩像不像母女？啧，眼睛尤其像。”
凤毓凝抱着华若雪的脖子，与她头挨着头，笑嘻嘻说道。
这话逗得华若雪笑出声来。
“你别说，还真是像，上次咱们一起去逛街，不也有导购误以为我们是亲母女，还说女儿与妈妈长得像呢。”
“你就是我妈！”
凤毓凝的下巴搁在华若雪肩膀上，像是个撒娇的小孩子。
“好，好，以后等你与枭城结了婚，我不拿你当儿媳妇，就当成女儿来疼。”
“那你儿子呢？你儿子成什么了？”
凤毓凝笑，故意给华若雪出难题。
想了想，华若雪笑道：“那就将他当成上门女婿来看待？反正之前，他一门心思想要做凤家的上门女婿。”
说罢，两人都笑出了声，逗得一旁化妆师也忍不住笑了。
“我见过不少豪门婚礼，也给许多新娘子化过妆，也见过新娘子与婆婆在婚礼当天就翻脸的，像你们这样亲如母女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化妆师感慨道：“不是做戏，是真的能从你们眼中看到温情。”
“因为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华若雪握着凤毓凝的手说道。
他们经历过许多，一路风雨走过来，早已是亲人了。
新娘妆虽然繁琐，但也真是漂亮。
足足耗费了三个多小时，华若雪坐得腰酸背疼腿抽筋，终于听到化妆师说好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华若雪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
这妆容精致，以至于镜中的自己年轻得像是个小姑娘，眉眼之间竟然还带着一抹如水的娇羞。
她一袭白色婚纱，很保守的圆领，缀着色泽度极好的珍珠，恰到好处露出锁骨，肌肤白皙身材匀称，哪里像是五十岁的人？
“难怪这些年来战叔叔都对您念念不忘，啧，我要是男人，我也放不下这样的美人儿呢！”
凤毓凝站在华若雪身边，笑着打趣道。
“你这丫头！”
满脸娇羞的华若雪作势要打凤毓凝，却到底没舍得下手，只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油嘴滑舌的，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凤毓凝笑：“反正我就这样子，将来你喜欢也得喜欢，不喜欢也得喜欢，你要是嫌弃我，我就哭给你看！”
这话逗得华若雪大笑不止，一旁的化妆师忙喊道：“新娘子不能大笑，妆会花的！”
“我哪里敢嫌弃你？以枭城对你的宠爱，我说你一句不是，他能不认我这个妈！”
任由化妆师给她补妆，华若雪说道：“等我这边忙完了，你和枭城的婚事也得提上议程了。”
说到这里，她又笑：“前提是你别嫌他穷！他很快就穷得叮当响了。”
她这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对战氏集团即将面临的困境，华若雪是淡定得很。
现在，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家人团聚更重要了。
两人正说着，只见孙景飒进来，叫道：“来了来了，迎亲的队伍来了！”
凤毓凝反应过来，说道：“伴娘呢？伴娘怎么还没来？”
“伴娘？伴娘是谁？没听说有伴娘啊！”
孙景飒一脸懵逼，不是，这一对老baby还搞得挺正式？
正说着，只见外面传来一阵动静，当孙景飒看到来人时，她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
这，这不是多乐和多福幼儿园的园长阮念湘吗？
“我这园里临时有点事，所以耽搁了会儿，没来晚吧？”
一进门，阮念湘就喊道。
“但我提前化了妆换好了衣服，随时都能上阵的！”
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色连衣裙，阮念湘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阮念湘也是个美人儿。
凤毓凝想起那天晚上战枭城告诉她伴娘人选时的场景，她不觉又笑了。
亲爹一门心思要做伴郎，却不知道战家老太太安排的伴娘人选也很惊喜，这婚礼，绝了！
“不晚，刚刚好。”
凤毓凝笑着将伴娘的胸花别在阮念湘衣服上。
阮念湘搓着手有些紧张，说道：“我参加过不少婚礼，但还没做过伴娘呢，这头一次，要是出了差错，你们好多多包涵。”
“能出什么差错？”
华若雪说道：“只要不出人命，就都不算差错，你也别有什么压力，只管放心大胆地发挥。”
有了新娘子的话，阮念湘也不紧张了。
她搓着手，撸起袖子开始活动筋骨。
“那我一会儿可就不客气了，我听说，那边的伴郎是凤南征？”
正以伴郎身份坐在婚车副驾驶位上的凤南征忽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甚至，后背还有一点凉。
卧槽？这是有人在骂他？
驾驶位上，婚车司机是战枭城本人。
嗯，没错，今天的他沦为了亲爹的婚车司机，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色手套，发型油光瓦亮一丝不苟，若是站在大街上，妥妥的保险公司销售人员。
他透过内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西装笔挺捧着花束的亲爹。
亲爹正襟危坐表情紧绷，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前方，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紧张。
“爸？你现在这是，在紧张？”
不等战敬昭说话，凤南征已经扭头看着新郎官，大手一挥很是豪迈。
“紧张个屁啊！又不是第一次结婚的人了，还这么一副没经验的样子？”
战敬昭：“……”
你不说话能死吗？你偏偏就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生怕我这个婚礼办得太完美吗？
“你别得意太早，一会儿迎亲时，你使劲儿往前冲才对，千万别一看到伴娘就吓得屁滚尿流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