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萝手握着一枚红色水晶,注入精神力将其激发,一个橘红色的半透明盾牌挡在了面前,作为郁金香王国的公主,阿芙萝的家底还是挺厚实的,这种珍贵的一次性魔法道具都是随便拿来用的。
即便是面对这位阿拉贡王族的公主,劳伦也没有任何的收手,大喝一声,手持长刀以更快的速度从左下向右上抽了过去。
阿芙萝面前的魔法盾牌直接被劳伦的长刀给击碎了,她还没来得及做出惊讶的表情,那把剑挟着余势砸在了她身上。
阿芙萝胸口一阵微弱的红光闪烁,劳伦感觉自己的长刀好像砸到了好几层纸板上,力量被一层层的卸掉了,但即便如此,阿芙萝还是被打飞了出去,摔在了墙角。
阿芙萝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一直随身带着的那块红色宝石吊坠上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痕。
这是一个救命的魔法道具,说明刚才阿芙萝遭受了一次致死打击,阿芙萝抹了下嘴角的血迹,虽然没有被直接砸到,但传递过来的冲击力已经让她的脏腑受伤了。
阿芙萝靠在墙上,说道:“没想到我哥哥为了对付我还真舍得。”
刚才那一下劳伦已经展现出了四阶战士的实力了,他的年纪不大,能有四阶的实力绝对是个武学的天才,但就为了跟踪追杀自己,这个天才已经废掉了。
在这个世界,不管是武学还是魔法,要想取得成就都有天赋的要求,能成为战士、骑士的都有武学天赋,能成为魔法师的都有魔法天赋。还有一种人,他们既拥有武学的天赋,也有魔法的天赋,那么他们就必须做出选择。
这个世界不存在魔武双修的情况,战士、骑士和魔法师对于灵魂的训练方向都不一样。魔法师的灵魂比较飘逸,比较外放,虽然随着位阶的增加,灵魂的内核会越来越紧实,但就整体而言,灵魂还是比较活跃的,好像云雾一样,只有这样精神力才能外放,才能施展魔法。但战士、骑士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灵魂极其凝固,好像钢铁一般,拥有坚定的战斗之心。这两种灵魂状态是不可兼得的,如果非要魔武双修,那么只能一事无成,除非像劳伦这样,自废武功。
按照阿芙萝的推测,劳伦本身就有四阶战士的实力,为了追杀自己,他被维格斯安排进入了魔法学院,可是只有魔法师才能进入魔法学院,没办法,他就只能“打碎”自己的灵魂,破掉自己的战斗之心,这样一来,他的灵魂至少没有那么的凝固,更像是一个普通人了,也能勉强以初阶魔法师的身份进来。
这样一来,这个人已经废了,他现在的灵魂好像破碎的钢铁,既没有铁的坚固也没有云的舒展,无论武学还是魔法,他都止步于此,甚至会慢慢的退化,直到成为一个普通人。
劳伦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公主殿下应该知道我们这种死士,既然被殿下派到这里,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不过能有一位公主殿下陪葬的话也不算白活一次。”
眼看劳伦又要冲上来了,阿芙萝大喊道:“恩斯特,挡住他!”
喀嚓一声,一个人影冲破了木制的房门,朝劳伦撞了过去。劳伦马上反应了过来,扭转方向,直接抽出了长刀朝那个人影砍了过去。
一阵密密麻麻的金铁相击之声后,两个人各退后了几步,劳伦手持长刀,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说道:“没想到我在这里还能碰到同行。”
另外一边,恩斯特手里拿着一把长剑,好像铁塔一样矗立在那儿,和劳伦不同的是,那把长剑的尖端凝着一滴血。恩斯特依然用那种沉稳的声音说道:“劳伦,身为四阶战士,你的武技太不熟练了,你应该很长时间没有做练习了。”
劳伦低头看了眼胸口的血口子,说道:“我们已经是废人了,当然要抓紧时间享受下生活,每天苦练又能怎么样?”
恩斯特说道:“战士之心已经碎了,但战士之魂不能丢掉,你不配成为一个战士。”
劳伦摇了摇头,阿芙萝是从哪儿找了这么个执拗的家伙,都这样了还管什么战士之魂,真有那儿玩意儿的话他还会去当死士?
既然理念不同,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劳伦提刀冲了上去,虽然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对手,但无所谓了,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早死早解脱,而且这里是个鬼屋,说不定死了还能化为厉鬼,继续杀人呢!
见恩斯特和劳伦缠斗在了一起,阿芙萝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艾伦斯身上,说道:“这段时间劳伦给了你不少帮助吧,你就没怀疑过他这么一个小贵族哪来的这么的大的能量?”
艾伦斯苦笑着说道:“是维格斯·阿拉贡殿下在背后指使的?”艾伦斯是有听说过郁金香王国的王储,维格斯·阿拉贡,也听说过他和阿芙萝之间的政治斗争,但他可没想到自己会牵扯到其中。
这才是阿芙萝要杀艾伦斯的真正原因,至于被艾伦斯骗上床而想要复仇,那是糊弄丹妮卡的。也是因为丹妮卡对糜烂的贵族生活不熟悉,一夜偷欢这种事阿芙萝并不放在心上,但如果维格斯把手伸到了三大魔法学院,还要扶持势力和她对抗,那她就不能忍了,她必须用血来告诉自己亲爱的哥哥,手不要伸的太长,也要警告其他人,和她作对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劳伦和恩斯特的战斗弄出的动静挺大的,丹妮卡在三楼的时候也听到了,但她顾不上了,她现在正在被一具死尸追杀。
追杀丹妮卡的是那个被分尸了,代表嫉妒的死尸,虽然尸体是拼凑起来的,但速度还挺快的,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好像盯上了丹妮卡,她已经绕了好几圈了都没有甩掉。
难道是它嫉妒自己的容颜?丹妮卡脑子里冒出了个想法,不管了,先躲过去再说吧。
丹妮卡随便打开一个房间,跑到阳台上,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只不过她好像忘了,她现在可是身受重伤。
啪的一声,丹妮卡直接砸在了地上,好在有一层厚厚的草丛垫着,她总算没有再把腿给摔断,但也够疼的了。
从一米多高的栏杆上越过对于肢体僵硬的死尸来说还是比较麻烦的,趁这个时间,丹妮卡连忙跳回到了一楼的一个房间,然后开门跑到走廊里。
丹妮卡想要重新回到二楼,但在楼梯口站着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块亮光水晶。
是布洛克,丹妮卡瞄了一眼,立刻朝反方向跑去,直接跑到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里,才大口的喘着气。
就四层楼的小公寓,挤了好几个人,好几个鬼,躲到哪儿都会被追杀,这次探险的经历实在太糟糕了。
这里还算是一个比较好的躲藏处,先在这儿歇会儿吧。虽然很累了,但丹妮卡还是首先把周围的环境查看了一边,谁知道这里是不是又藏了一个鬼,拿着大斧头打算朝自己脑袋劈下来。
检查到洗手台的时候,丹妮卡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她把手放在那个已经崩裂掉的洗手池上,认真的感受着,她感觉到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这是恶魔的气息。
丹妮卡拿出一块亮光水晶,点亮后仔细观察着这个洗手台,她调动精神力,沿着形状诡异的裂缝慢慢的划了过去,突然,地面上一块地砖松动了,慢慢的朝旁边挪了过去。
果然猜的没错,这是一个隐藏入口的法阵,并且有浓厚的恶魔风格。
丹妮卡的胆子也挺大的,即便身受重伤,还是毫不犹豫的迈步走了进去。
经过一段陡峭逼仄的阶梯,丹妮卡来到了一个地下室,地下室的墙壁上有很多已经点亮的烛台,虽然闪烁的绿色光芒让整个地下室有一种诡异的气氛,但至少能看清楚了,这对丹妮卡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个地下室的面积还挺大的,石质的墙壁很斑驳,看来这个地下室也有些年头了。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有一些小矮柜,桌椅坐垫之类的家具,上面有一层淡淡的灰,看来有段时间没有使用了,但丹妮卡注意到地面上的灰尘有些杂乱,看样子近段时间有人来过这里。
地下室的深处没有点亮的烛台,里面一片漆黑,丹妮卡把那块亮光水晶拿出来,慢慢的朝深处走去。
地下室的深处有一个石桌,虽然没有任何的纹理装饰,但应该是个祭台,上面摆放着一具死尸,是卡拉斯的尸体。
原来是在这里,我说怎么没看到她的尸体,丹妮卡恍然大悟,之前杀掉卡拉斯的时候,恩斯特按照阿芙萝的吩咐把她的尸体拖到了二楼的走廊里。为了逃命,她上下四层楼都跑过了,却没有再看到过卡拉斯的尸体,原来被挪到这儿了。
在祭台的旁边还倒着一个人,手脚被反绑着,丹妮卡凑过去看了看,惊讶的说道:“梅因斯?”
躺在地上的就是丹妮卡在梅卡斯宴会上认识的梅因斯·所罗门,而且之前她也看到梅因斯和梅卡斯两姐妹先后来到了这个闹鬼的公寓,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
梅因斯双眼紧闭,陷入了昏迷之中,而且眉头紧锁,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丹妮卡用脚踢了踢她,说道:“起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躺着?”
梅因斯好像死尸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好了,别装了……你真的昏迷过去了,你可别吓我啊,梅因斯,梅因斯!”丹妮卡一边焦急的喊着,左手拿着一把匕首,飞速朝梅因斯的心口扎了下去。
在最后关头,梅因斯翻身躲了过去,站起来抚了抚胸口说道:“你刚才差点儿杀了我!我要是躲的稍微慢一点就死在这里了。”
丹妮卡冷漠的说道:“收起那副恶心的表情,可能有男人会吃你这一招,但在我这里没用。”
梅因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很快就反击道:“你都成这样了,还顾得着谋财害命,也真是有兴致啊!怎么,是杀惯人了?”
丹妮卡现在确实有点儿惨,右手手指粉碎性骨折,只能整个用布包住,左手虽然勉强能用,但因为左臂刚刚骨折过,就算经过特殊药剂的处理,还是有点儿有气无力的感觉,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穿着,到处都是污渍和血迹,脑门上还有几个杂草。
丹妮卡没理会梅因斯的嘲讽,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祭台,说道:“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和恶魔做交易的术士。”
梅因斯的表情有些惊讶,又有一些害怕,她故作镇定的说道:“你瞎说什么,谁和恶魔进行交易了?”
丹妮卡说道:“我冤枉你了吗?学院的布洛克·凡尔纳就在上面,用不用叫他下来查看一下,还你一个清白?”
这句话把梅因斯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了,她嘶喊着:“你以为我愿意和恶魔做交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把灵魂出卖给深渊?但我有什么办法?一个资源丰富的小国就算再老实、再小心也没用,总会有人想着把这个国家占领了,就可以肆意掠夺她的财富了。我能怎么办?我们所罗门王国能怎么办?以前还想着只要给光明教廷交够了保护费就能保平安,但现在连教廷都伸出了爪牙,想把所罗门给吞并了,这世界没人能靠得住,为了能继续存活下去,我宁愿把灵魂献给恶魔。”说到最后,梅因斯的语调愈发的冰冷了,但眼角却流出了两行热泪,这副明明很软弱,却故意强撑着要坚强的表情任何人看到了都想拥入怀着心细呵护……
除了丹妮卡,她冷笑一声,说道:“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你的手段,怪不得能把那么多的男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但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我也是女的欸!”
见没骗到丹妮卡,梅因斯擦了擦眼角的泪,冷漠的说道:“你不是阿芙萝的伴侣吗?那你应该喜欢女的啊!”
丹妮卡无语的说道:“谁说的,当然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