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项天毅没睡好,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那个欧阳倩倩古装版的形象,他身边的龙葵也睡得不踏实,总是莫名的发着恶梦,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等到项天毅把龙葵叫醒,龙葵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任她再怎么努力,也记不起之前梦里的诸多细节。
就这样,一晚上在项天毅和龙葵两人皆不得安寝之中过去了,到了第二天上午,龙葵正式带着小俊这个“表哥”去了剧组报道,但开始剧组副导演看小俊傻乎乎,还不大愿意收留小俊。
不过当小俊在龙葵的提点下,完成几套标准的武术动作之后,副导演当即拍板直接签,下小俊做跟组演员,还半开玩笑似的埋怨龙葵,有这么好本事的表哥为什么不早点拉来剧组。
小俊在剧组里仅仅工作了三天,就已经成了剧组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人,因为小俊似乎对于武术有着某种超凡的领悟能力,不管是多么复杂,多么困难的武术动作,只要由龙葵给小俊简单讲解一遍,小俊表演起来都是一遍过,而且动作完成要比剧本设计的还要潇洒。
至于那些个没人敢做,或者根本做不来的危险动作,在这小俊这基本都没难度,一些只有项天毅能演的动作,小俊大多也能做的来,加上项天毅练的都是杀人的本领,力道难以控制,小俊的功夫相对项天毅没有那么凶狠,更具有表演效果,所以他比项天毅更适合做武行。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红葵倚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像昨晚一样,梦魇又一次缠住了她,半梦半醒间,很多从未经历过的画面又开始慢慢地在脑海之中纠结……
时间仿佛倒退回到了先秦时代,好一阵大风,将四个衣着华贵的人连同他们手下的七八个佩剑的侍卫吹进了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破窑里。进去之后,手下们持剑站在了门口,警戒着周围的情况,而至于她们的主子,一男一女,和她们的两个孩子,缓缓的踏进了破窑里面。
身份最为尊贵的那个男人仔细打量了破窑的环境之后,开口对身边的女人道:“离,外面风太大了,我们权时在这里避一避,等风停了再回宫吧。”女子嫣然一笑道:“一切全凭大王安排。”
“父王,母后,这里好脏呀!小葵要回家。”女子身边的小女孩似乎对周围的环境不大满意,嘟着小嘴发起了牢骚。这对夫妻还未开口,小女孩身边的男孩便抢先说道:“王妹,外面风沙漫天,根本辨不明方向,我们这样出去是很危险的,妹妹听话,等风一听,我们便回宫,好吗?”
听到哥哥的这番解释,女孩用力的点了点头,果然不再闹了,而看到兄妹这番谈话,那双父母亦相视而笑。在这个时候,忽然从破窑的一角冲出个小乞丐模样的男孩,一下子就跪倒在那几个人对面。门口的侍卫们见状赶忙一拥而上,将这小乞丐模样的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住手,他还是个孩子呢?”年轻的女人急忙让几个侍卫放开被按在地上的男孩,走到近前蹲下身去,扶起小男孩,而后轻声问道:“孩子,你怎么了?”男孩一被放开,就立刻给周围的人磕起了头,一面磕一面道:“各位老爷,夫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我妹妹快要病死了。”
男人闻言,不觉眉头一皱,他看了看男孩道:“你妹妹在哪?她怎么了?”小男孩立刻跑至破窑一角的茅草堆里,抱出个五六岁大小的女孩,这女孩似乎病的不轻,已经昏迷过去,男人见状,忙令随行的医官给小女孩诊治,而那个女人则从拿了些吃的,给那个乞丐男孩吃了。
很快,男孩的妹妹被就醒了,男孩高兴地不停的给那双夫妻叩头,女人很是心疼的扶起乞丐男孩开口道:“孩子,你的父母呢?”男孩道:“都死了,我爹被征去打仗,死在了边关,后来,我娘也死了。”中年男人问道:“你们还有其他家人吗?”“没有,只剩下我和妹妹了。”男孩答道。
女人心疼的摸着小乞丐的头顶问:“那你们靠什么生活?”“乞讨。”男孩一脸神色黯然的答道:“平时还是要到东西吃的,可是这次妹妹病了,真的要不到钱看医倌了,所以才冒犯恩人,几位恩人救妹妹一命,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父王母后,他们好可怜呀,我们帮帮他们吧。”
小女孩挽着母亲的衣袖开央求口道,一个侍卫进来道:“大王,王后,风停了,给他们留下些钱,我们回宫吧。”女人看了侍卫一眼:“留下钱,只能帮他们一时,那她们以后又该怎么办?”
男人看着一旁的儿子问道:“阳儿,你觉得呢?”被称作阳儿的男孩颔首沉吟数秒,然后答道:“父王,我们应该帮他们,不只帮一时,而是帮一世。”男人问道:“为什么,因为她们可怜吗?”
“不。”男孩坚定地答道:“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父王常教我们,我们有责任照看好姜国的每一个子民。况且这孩子的父亲还是为国捐躯的,我们就更要照顾好他了,如今出现这样可怜的孩童,是儿臣也是朝廷的失职。”男人欣慰的看着男孩点点头:“没错,这也是本王的失职。”
话到这里,男子看了看身边的侍卫:“来人,将这两个孩子带回宫去。”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乞丐一样的男孩,终于慢慢地抬起了头,就在乞丐男孩抬头的瞬间,红葵猛然闪了个机灵,人也从梦中惊醒了。红葵出了一身的汗,人也倦怠了很多,一面揉着自己的脑袋一面咕哝道:
“这都什么怪梦,以后还是少看古装剧的好。”而与此同时,在韩天雪的住处,韩天雪秀眉微蹙,看着房间里正在忙碌的几个手下问道:“怎么样?黑鹰,那块拓山西出土的石碑拓本翻译出来没?”一个一身黑衣看上去三十岁的男人将手头工作放下,从桌上抽出几张纸递给韩天雪:
“根据你教的方法,大概内容我们几个已经翻译出来了,这石碑上记录的是古姜国一位将军的生平事迹。”韩天雪接过黑衣手下递过来的材料,看了一眼,旋即又放回了桌上:“说下去。”
黑鹰从桌上拿过自己专门用作翻译的记事本念道:“根据石碑上的文字记载,这位姜国将军名叫风离,自小父母双亡,仅有个妹妹,兄妹俩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碰到微服出巡的姜王,姜王可怜她们,就把她们带进了宫,之后风离便做了姜国王宫的护卫,他妹妹当了王宫的侍女。”
“还有什么?”韩天雪脱下自己的外套,挂在了衣架上,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一旁正对着笔记本电
脑的另一个手下蜘蛛,乍看上去颇有点像程序员的眼镜男说道:“根据网上一些可以查证的野史记载,这个风离曾是姜国王宫之中,武艺最好的一个侍卫,深的姜国王室的器重。”
“但奇怪的是,他却从来没有带过一次兵打过一次仗,而是一直充当姜国王室成员的私人保镖,此人行踪诡秘,沉默寡言,且常以一副古怪的青铜面具遮脸。当时甚至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正史上对他的记载几乎为零,而野史上对他神乎其神的记载倒不在少数。”
韩天雪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这个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他在姜国灭国一战里的情况,越详细越好。”“这段我知道,”那个被称作老虎的女孩抱着一本厚厚的古书道:“公元前431年,杨国攻陷姜国都城,姜国太子阳被杨军围困于南门,风离奉公主令,保护公主率兵解救太子。”
“不料当风离带公主至南门的时候,那个短命的太子已经挂了,眼看杨军攻势如潮,侍卫风离率部保护公主撤至剑炉之内,杨军欲攻入剑炉活捉姜国公主,却为将军风离所阻。风离以天神之力,斩杀杨军三百五十余人,众军不敢上前,而杨军主将甚是敬佩风离的英雄气概。”
“所以他下令三军不准放箭,定要活捉风离纳为己用,但风离宁死不降,守卫剑炉三日三夜,斩杀杨军无数,直至力竭而亡。”听完了老虎这段车轱辘似地的历史讲解,黑鹰好奇的问道:“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咱们的目标不是要找那把前秦古剑吗?为什么总揪住这个风离不放。”
“原因非常简单,”韩天雪用深邃的目光望向不远处书架上,一个密封的玻璃罩子里,摆放着一个古旧不堪的先秦年代的青铜面具,喃喃说道:“因为他是我们能否找到那把魔剑的关键。”
“哼!风离贼偷,无名乞儿,上不能保国家,下不能护主子,终究是无能之辈!倒是抢饭碗抢老婆挺擅长的!还天神之力,欺世盗名!”傍晚时分,项天毅窝在自家客厅里,他的面前摆着一份和韩天雪所看的一模一样的, 古姜国遗址出土石碑的译文,只不过他这份是原版的。
自打上次从山西回来,项天毅就给龙皇集团下属的情报部门又增加了一个任务:搜集一切有关古姜国的资料,华夏官方已留存的古姜国资料自然是首当其冲,楚克森动用了在华夏官方体系内的各种关系,加上龙皇集团在世界各国的关系网,好歹为项天毅弄到了第一手资料。
与韩天雪等人的目标不同,项天毅的目标,是弄清楚那些刻着“司徒”二字的丧魂铃,它们与其主人的来历出处究竟在何时何方,以及自己被丧魂铃唤醒的回忆,是否就是那位被姜国正史刻意隐瞒,却被同时期其他邻国吹的神乎其神,又在历史上难寻其踪的公子天剑的生平。
只是当项天毅看完记述着姜国最为传奇的宫廷护卫风离事迹的石碑译文后,几乎是下意识的,项天毅嘴里直接冒出了上面那一段粗鄙之语,仿佛他跟这位两千多年之前风离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以项天毅现在的身份,如此忿忿确实奇怪,但如果把项天毅换了另一重身份,姜国的前大将军公子天剑,他上来就对风离破口大骂,那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