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欢害怕李老头真的是被自己咒死的,一个劲地哭。
虽然李老头罪有应得,但自有法律严惩,万万不能是因为她乌鸦嘴。
其他人可能不明白,但萧声听过关于楼欢的传言,自然明白她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
她一个娇养长大的小姑娘,哪里见过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余成,人是死是活?”
少爷这不是在明知故问?
一把年纪又吃了猛药,肯定兴奋过度一命呜呼了。
余成想要如实回答,对上他家少爷深邃的目光,还有少爷怀里泪流满面的楼小姐,顿时了悟。
“没死,晕了而已。”他睁着眼说瞎话。
楼欢抬起头,鼻尖红红地哽咽道:“真的没死吗?”
“没死。”余成说,“我们现在送去医院。”
楼欢睁着泪汪汪的眼睛,“没死不应该送去警察局吗?他迷晕我,还绑架我,还囚禁我,要判刑的。”
余成:“……”楼小姐也不是个吃素的。
萧声抬手,“去办。”
“是。”余成命人把李老头抬走,小雨抹着眼泪跟在后面。
楼欢吸着鼻子,还不忘抽出时间来感叹,“小雨好像真的很喜欢李老头,果然年龄不是问题。”
说罢,她近距离地看着萧声。
大她十岁而已,一点都不老。
“看什么?”萧声一手掌着她的腰,一只手启动轮椅出去。
“看你。”楼欢双手捧着他的脸,“让我多看看你,我要洗眼睛。”
李老头猥琐的样子真的太膈应人了。
“把手拿下来。”看就看,动什么手。
萧声歪了一下头,试图挣脱楼欢的魔爪。
又不敢用大力,怕扯到她手腕疼。
萧声心里憋屈,目光沉沉。
“哦。”楼欢恋恋不舍地垂下手,又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查的。”萧声言简意赅。
“你为什么查我在哪?”
“有人说你失踪了。”
“谁?”
“秦乐。”
“哇!不愧是好姐妹!”
“嗯。”如果不是秦乐知道联系他,现在还不知道事情多糟糕。
“谢谢你来找我。”
“不客气。”
余成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的两人有问有答。
楼小姐的声音逐渐轻快,而他家少爷的声音似乎也逐渐轻柔。
幽暗的地下室不再寂静得可怕。
出了地下,萧声带着楼欢走了,余成则留下来处理后事。
李老头虽死,萧声却没打算放过李家。
……
另一边,周勉轻轻松松就逮住了张年和刘平,直觉天助他也。
把人控制住以后,他给萧声打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人就到了。
只是小嫂子怎么也来了?
“哥,这?”周勉一脸狐疑地看着窝在他哥怀里的人,前几天不是还生气地把人往外推吗?
现在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要把人带过来。
而且小嫂子还是那边的人,就不怕小嫂子听到以后给你那个渣爹通风报信啊?
萧声读懂他眼底的深意,淡淡地说:“她睡着了,抓着我衣服不放。”
周勉依旧不是很理解,“一件衣服,脱不下来还能剪。”
结果刚说完就收到他哥一记剜人的目光。
“……”行吧,他多嘴。
张年和刘平被绳子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嘴巴里塞着布条不能说话。
刘平一直在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进来,挣扎得更厉害。
而在看清萧声的脸后,整个人都哑巴了。
太像了!
和当年的萧太太长得太像了!
算算时间,萧太太的儿子应该就是这个年纪。
刘平惊恐地瞪圆眼睛,椅子连着人栽倒在地上,旁边的人不仅没有去扶,还踢了他一脚,让他安分点。
相反,张年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平静,他还特意看了一眼萧声怀里的人。
柔顺的黑发,长到肩膀的位置,是个女人。
似乎睡着了,像只小动物一样窝着。
萧声沉寂了七八年,一出现就拿老李的儿子开刀,现在c市的人背地里都叫他萧爷。
关于萧声的不少事迹又重新浮出水面,唯独没听过萧声有女人。
难免惊讶。
也不免好奇他怀里的女人是谁。
眼睛刚探过去,就被萧声凛冽的目光截断,张年连忙收回视线,朝萧声讨好一笑。
萧声半路接到周勉的电话,就听周勉说他们如何轻轻松松地直捣黄龙。
之前还略有疑惑,现在看到张年,疑惑也就解开了。
是张年在暗中给他们行方便,说不定刘平出现在这里,他们会出现在这里,都是张年有意引导。
萧声微抬下巴,“给他松绑。”
张年嘴里的布团一取出,连忙笑眯眯地喊:“萧爷,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讨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在商界里摸爬滚打的人都是人精,萧声怎么会不明白他这番动作是为了什么。
既然有人愿意投诚,他可以给点面子。
“张总有话请说。”
“我知道萧爷在调查萧太太自杀的事,这件事我是知情人,我可以把知道的事都告诉你,如果萧爷要起诉当年的人,我也可以出庭作证。”
“还请少爷高抬贵手,给条活路。”张年把姿态放低,也摆正自己的态度。
倒在地上的刘平挣扎着如同一条蠕动的大虫,愤怒不已地瞪着张年,脖子上血管爆现。
如果给他摘掉嘴里的布条,定会扑过去咬破张年脖子的大动脉。
刘平万万没想到背叛他的人不是老李,竟然是张年这个畜生。
楼欢听到嘈杂的动静,皱着眉嘤咛。
“打晕。”萧声沉着脸吩咐。
大厅里恢复安静。
张年笑眯眯地询问:“不知萧爷意下如何?知情不报是我的问题,当年我也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害怕被报复才会这么做,毕竟我当时人微言轻。”
他话里话外并没有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承认自己的错,也说明缘由。
但实际上他把自己营造成了一个受害者。
这是在谈判。
如果不放过他,就得不到有力的证词。
放过他,就能知晓当年真相。
萧声没有别的选择,即使他安排入张家和李家的人查到蛛丝马迹,可事情过去二十多年,那些证据的力度能有多大?
甚至需要更多长的时间去挖掘。
只有张年是最有力的证据。
萧声点头应下。
张年说:“你母亲的死,是你父亲亲手促成的。”
一语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