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转头望向任熙然,见这女孩双眼红肿,听到南希的话眼泪就往下掉,样子不像装的。
他动摇了。
“大哥,别信这女人的,长得就一股子狐媚劲儿,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赶紧办完事走人!”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说。
楚谨言已经看出苗头,知道领头的被南希的条件打动,趁机说:“大哥,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人家常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咱这搏都不用搏,只要放了我们,立即转钱,你要不信,我现在就转三百万给你,到家以后再按合同转剩下的钱。”
刀疤男瞥了楚谨言一眼,说:“这样吧,我跟兄弟们商量一下。”
他们四人走到仓库的角落里,窃窃私语。
楚谨言想让南希帮他松绑,南希摇摇头,示意他们俩都不要轻举妄动。
大概过了三分钟,四名歹徒走回来,刀疤男说:“这样,一口价,一千万,按行规来,先付70%定金,等你们到家再付剩下的30%,如果爽约,我们有很多方法向你们讨债……”
南希点点头:“这样也算合理,你们确定好了吗?”
刀疤男说:“我们做这一行的,总还是讲信誉的,而且我们一般都是接报仇的单子,纯粹伤天害理的单子也不接,怕遭报应。这次恐怕是被那姓李的娘们儿耍了。”
楚谨言说:“行,大哥爽快,咱现在谈好价格,把我跟任大小姐松绑,我从网银直接给你们转钱,等我们安全到家,剩下的一分不少你们。”
刀疤男冲身后的三个兄弟使了下颜色,除了络腮胡子男,另外两个走上前去给他们松绑。
楚谨言活动发麻的手脚,说:“兄弟,把我手机拿过来,我现在转账。”
络腮胡子不情愿地从身上掏出没收的手机,丢在木桌上。
楚谨言过去拿起自己的手机,解了锁,找刀疤男要银行卡账号。
这时,包括刀疤男在内的四名歹徒,突然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南希和楚谨言担心情况有变,立即一左一右架着任熙然后退。
“我们说好的,你们干什么?”
南希话音刚落,四名男子同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仓库大门被打开,冲入两队黑衣人,南希借着昏暗的灯光瞅了瞅。
一共二十来个人,制服、防弹衣、头盔等全副武装,手里还拿着各种武器。
两队人站成两排。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入。
竟然是洛亦辰。
他也是通身黑色制服,带黑手套,身姿矫健。
南希愣了,楚谨言却兴奋地挥手:“辰哥,快救我们,我们被绑架了!”
排头的四人将地下昏迷不醒的歹徒捆绑起来。
洛亦辰缓步走到南希面前,关切地问:“你还好吧?吓坏了吗?”
南希笑了笑,摇头。
楚谨言抢着汇报:“哎哟,辰哥,你不知道嫂子多威风,跟歹徒谈条件……”
洛亦辰竟然笑着说:“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是怎么找过来的?还有这些人是中了麻醉剂吗?”南希忍不住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是,远距离注射麻醉剂,只要10-20秒,就会陷入昏迷状态。”洛亦辰摘掉了手套,耐心解释着:“我在你手机上安了定位系统,异常时就会启动,你的位置偏离市区太多,系统向我的手机发了信号,我猜你遇到危险,就带人来了。”
他的声音轻柔,笑容清淡,云淡风轻的感觉。
只有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透露了他一路上的紧张和艰辛。
南希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洛亦辰见女孩泪光闪动,知她为自己的行为动容,体贴地说:“走吧,没事了,咱们回家。”
他扶住南希,像是捧着一件极为易碎的珍宝,向前走去。
楚谨言也扶着浑身发软、受惊吓不浅的任熙然,边走边说:“看,咱们被塞了一嘴狗粮,明天早饭都不用吃了。”
回到别墅,洛亦辰担心在仓库待久了会沾染风寒,让厨房帮南希熬了碗姜汤,监督她喝下。
南希喝完姜汤,去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好可以外穿的居家服,走入洛亦辰的书房。
灯光下男人清俊的轮廓泛着柔和的光辉,伏案劳作。
轻敲了两下门,南希对办公桌旁认真研究资料的洛亦辰说:“辰哥,今天谢谢你赶来救我们。”
洛亦辰停下手中的笔,放下纸质版资料,淡淡地望着女孩,“应该的,别放在心上。”
南希知道boss每天都很忙碌,自己还给他添麻烦,有点过意不去,举着右手保证:“我以后出行一定带保镖,绝对不会给你添乱!”
男人笑容也是淡淡的,“记得就好。”
“那,我回房了。”
“嗯。”
南希向外走去。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倒退两步,有点调皮地对房内的男人说:“洛总,晚安!”
洛亦辰一愣,眼前那个俏皮可爱的女孩立马消失在门口。
晚安。他在心里无声地说着。
手指轻轻划过手机屏幕,里面躺着楚谨言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清晰地看到,石桥上的沈星河紧拥着一个女孩,热泪滚滚。
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从那用力箍紧女孩身体的手臂就能看出,他对她情意款款。
洛亦辰感到费解,据南希的娘家所说,她从小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基本没有朋友。
嫁到洛家以后,延续了原来的生活,甚至比以前更孤僻。
以前好歹还要上课,有时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勉强社交。
结婚后完全封闭了自己,沉浸在小天地里。
坠海那次,她算是突发奇想,才会搭船出海游玩。
她怎么可能认识沈星河呢?
洛亦辰关闭了视频,楚谨言还附上一排文字:“哥,再不看紧嫂子,就要被别的男人追走了!”
他眸光沉了沉,要调查吗?
可是看视频里她的样子,不像是对沈星河有意思,反而是全身心投入到角色中。
再说,就算他们彼此有意,他这个挂名丈夫,也不好出面追究。
她嫁进来的那一晚,已经明确表态了,只愿意与他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互不干涉。
退一万步讲,即使他头顶出现青青草原,也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就是毁掉了洛家和南家的关系。
洛亦辰感到烦躁,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他,第一次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