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作为楚谨言的嫂子,自然不好去干涉他和未婚妻的感情,是以立即跟麦子躲进书房。
任熙然刚要起身,裙摆被一只手死死拽住。
“熙然姐姐,别走,快救小言言!”
某人哀求的声音响起。
任熙然:“……”
“求你了……”小魔头眼神哀切。
十分钟后,衣着时尚的珍恩戴着限量版墨镜,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二楼客厅。
珍恩摘了墨镜,只见沙发上直挺挺躺着一个人,身上蒙着白色的床单。
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楚谨言又在搞事情。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扯下被单,怒斥:“楚谨言,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沙发上的楚谨言面色惨白,嘴唇干枯失去血色,那双原本清亮的桃花眼,此刻蒙了灰尘一般黯然失色。
珍恩吓了一跳,凶巴巴地问:“你怎么了?”
楚谨言艰难地“哼哼”两声,身体动都动不了一般,只勉强掀了下眼皮,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珍恩,我快要死了!”
阳光映照着美少年黯淡无光的容颜,出现一种奇异的美感,甚至有点可怖,就像是猛然暴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
珍恩后退了一步,但是转念想想,这家伙经常搞怪,鬼点子层出不穷,怎么可能要死?
上次在这里见他,还请了群演搞什么泳池派对,把她气个半死,要不是他父母押着他上门道歉,她才不会原谅!
想到这些,珍恩飞起一脚踹在楚谨言的腿上。
“起来,我闺蜜团要见你,赶紧跟我走!”
珍恩穿的是一款厚底松糕鞋,踹在身上好痛的,楚谨言吃痛,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麻麦皮”,但是表面还装出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
“珍恩,我不……不骗你……我得了……绝症,医生说……我只有三……三个月的命了……我以后不能……照顾你了……如果……如果你还愿意……拿三个月后……我死了,你跟……跟我的骨灰……和……牌位……共度余生……吧!”楚谨言断断续续地说着。
珍恩听了,心想这家伙该不会真的要死了吧?那自己可不能把后半辈子的幸福搭在他身上。
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楚谨言,无非是两家有婚约,楚家财力雄厚,这不生性的少爷又生了一副好皮囊,容貌俊俏,笑起来能迷死人,带出去也有面子,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楚谨言继续用虚弱的声音说:“珍恩……你……别告诉……我爸妈……我……我不想……他们伤心……等我……等我死了,你就把我的骨灰……洒在大海里……让我回归地球生命原始的起点……留下一小捧……陪你就好……”
珍恩柳眉倒竖,贴了假睫毛、化了重眼影的眼睛里满是嫌弃。
看着家伙说到这个地步,应该不是假的,谁没事咒自己死?
还连骨灰的事情都安排上了!
但她还是有疑惑,楚谨言的鬼点子实在太多,捉弄了她好几次,她看在对方年纪小的份上,没有计较,这次不知道会不会故技重施。
珍恩在旁边的沙发位上坐好,掏出手机,开始刷美妆博主的微博。
她想,我就跟你斗一斗,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死。
楚谨言一动不动地躺着。
书房里扒在门上偷听的三人可着急坏了。
尤其是任熙然,珍恩如果发现楚谨言是耍她的,会不会又去他父母面前告状?
听不到外面的声音,麦子转过身,轻声对两位女孩说:“没声音了,那女魔头不会把谨言给弄死了吧?”
南希见任熙然吓得嘴唇都没血色了,瞪了麦子一眼:“你别妖言惑众行不行?珍恩那大小姐就算任性了点,也不至于下死手,不成谋杀了吗?净瞎说。”
麦子本来是开玩笑的,看到任熙然担心成那样,也不敢信口雌黄了。
“没事啦,他俩就那样,谨言爱自由,不喜欢被约束,你看他都是个小孩子一样,珍恩脾气大,还得是世界中心,她就像太阳一样,谁都要围着她转。这性格,能处吗?处不到一起去。”麦子惋惜地说。
任熙然不理解,轻声问:“要是他们不能接受对方的性格,怎么过一辈子呀?”
麦子解释:“他们两家父母有婚约,楚家的男人也是一诺千金的,都许了婚约,能反悔吗?”
“可是,要搭上儿子一生的幸福,有点过分了吧?”任熙然很少提出反对意见,声音放得更轻了,“谨言说话是不靠谱,他就是性子爱闹,他做事很细致,你看他对朋友,都是真心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去捉弄一个女孩子……”
麦子拍拍任熙然的肩膀,说:“你这话还真说对了,还是你了解谨言。外人看起来,谨言老是捉弄珍恩,觉得谨言过分,实际上他们是不知道珍恩那个脾气。在她眼里所有人都是奴隶!
前阵子咱们哥儿几个聚会,被她发现了,进来把谨言一顿臭骂,完了把我们几个也挨个数落一顿,说我们什么狐朋狗友、不务正业,误人子弟都用上了。反正就算我小人之心吧,我是记仇,不喜欢她。”
任熙然很替谨言担忧,现代社会早就实现了婚姻自由,可是谨言的父母逼着他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岂非一生的悲剧?
“其他的还不重要,关键这女孩子,对谨言也不好呀!”任熙然弱弱地说了一句。
麦子嘿嘿一笑:“那是,哪有熙然姐姐疼他,又怕他冷又怕他热,捧在手心里都怕掉了……”
他一边调侃,一边忘乎所以地向书架走去,不小心被地毯绊倒了,“嗷”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南希心想,这不露馅了吗?麦子这毛毛躁躁的性子,根本当不了间谍。
果然,在客厅里刷微博的珍恩,耳朵很尖,听见了房间里的叫声。
她明白了,书房里还有其他人,楚谨言这家伙又在耍她!
她气冲冲站起来,踩着厚底松糕鞋大步走到楚谨言身旁,双手掐着他惨白的脸,用力一捏,然后将手指凑近鼻尖闻了闻。
“好痛呀,你谋杀亲夫,我都快死了,你还要谋杀我!”楚谨言在沙发上打滚。
珍恩冷笑:“你还承认是我亲夫呀,你这粉底液哪里来的?你是不是藏了什么女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