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许长安受伤后,来人一律谢绝拜访,能让冯管家通报的,肯定不会是一般人。
许长安暂时放下跟顾爻的别扭,出去瞧了眼。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来人竟然是常顺他们。
一见到许长安,几人就先“噗通”跪拜在地,“三公子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许长安把人扶起来,“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常顺看起来比之前精神多了,“您说的果然没错,回去不到三日,我娘就站起来了。”
常德也壮实了许多,“小的当天就把玉娘娶回了家,还把玉娘也带来了永安城,在这附近找零工做做,离得近些。”
其他人也争相报着喜,但凡许长安说过的,能印证的几乎都印证了。
许长安一一听完,点点头,“挺好的。”
喧闹过后,屋子里就有些安静了。
常顺被他们顶着站出来,也豁出去了,“小的们今日来,是想问您,您当时说我们若想回来,您随时欢迎,这句话可还作数?”
他们在原身身边待久了,已经习惯了原身许诺如放屁的行为,要不是许长安卸下了他们的所有防备,他们都不一定会腆着脸回来。
“当然。”许长安挑眉,可算是遇着一件舒心事了,“我最后再说一遍……”
所有人接话:“您现在从善了!”
许长安笑了,“没错。”
一群人激动起来。
“本来小的们办完事就要回来的,担心山匪会殃及村民,就多留了些时日,以防万一。”
“您是不知道,小的们那小破地儿连个壮汉都没有,不留下来不行,爹娘都在家呢,放不下心。”
“还好前几日听闻衙门告示,山匪与那个……那个什么村的村民起了冲突,村民以命抵命将山匪尽数剿灭,为民除暴安良,小的们这才连夜收拾包袱回来了。”
“山匪被剿了?”许长安有些意外,没注意到顾爻情绪紧绷,“那倒是件好事。”
顾爻暗中松开了握紧的手。
“是件天大的好事啊。”常顺瞧见许长安脖子上露出的些许绷带,“不过,小的们在路上听闻,您返家时见了圣上便病倒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别人不知道许长安有多勇猛,他们是知道的。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许长安的脚还没有痊愈,站得久了就有些疼,便坐在了红木椅上,“有人想刺杀我,但没刺杀成。”
几人一愣,“查出是谁了吗?”
“没有。”许长安抬头,“说到这个,冯管家,你还记得那日过来传话的人长什么样吗?”
冯管家摇摇头,“当时夜深,天还没亮,他又捂得厚实,说话也含含糊糊的,瞧不出到底是谁。”
这一点顾爻已经查过了,与冯管家说的一致,连打更人都没看出那人到底是男是女,更遑论长相了。
能够肯定的一点是,传话人与雇佣刺客刺杀许长安的人,绝对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可惜眼下不知道传话人是谁,刺客也都死了,只能等对方再行动了。
“行吧。”许长安揉了揉眉心,不再焦心这个死局,“常顺,既然你回来了,就去帮我调查一件事情。”
常顺挺直了背,“您尽管吩咐。”
许长安道:“许大小姐,许安棠的死。”
常顺惊诧道:“大小姐不是跳河溺亡的吗?”
“正因为不是,才让你去调查。”许长安喝了口茶水,“从我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她的死应该跟许关迎脱不了干系。这么久了尸体一直没有捞着,有可能人根本就不在江里。除此之外,她还有个一起死的殉情对象,你也查一查到底是谁。”
起初他以为许安棠对剧情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一个没有什么影响的人,出现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常顺没想到这件事里竟然会有猫腻,“小的这就去。”
“倒也不用现在,明天再去吧。”许长安看了眼昏暗的天色,“不过,在回房休息之前,有两点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谨记。”
几人洗耳恭听。
坐久了,许长安后背的伤阵阵发疼,又站了起来,“第一,在将军府里听到的见到的,出了将军府就要全部忘记;第二,保持你们的本心,我只留矢忠不二的人。”
他对忠心的人有多宽容,对叛变的人就有多冷血。
几人应道:“小的明白。”
许长安扶着腰往回走,又想起什么,“对了,常德。”
常德立刻站正,“三公子请吩咐!”
“让玉娘来庖房帮忙吧。”许长安说,“这附近的零工不好找,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独身在外很危险,不如来府上打打下手,也轻松一些。”
常德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多谢许公子!”
许长安皱眉,他立刻又改了口,“不不不,是三公子!瞧瞧小人这记性。多谢三公子!”
许长安觉得奇怪,“怎么突然改了称呼?”
常德挠了挠脑袋,“因为您现在与从前……实在是判若两人,小的暂且还没办法将您与从前联系在一起。”
“那就叫夫人。”顾爻冷不丁开口,“顾夫人。”
自从许长安嫁过来,这些陪嫁奴才就一直没有改口,他正好趁这个机会给许长安正了名。
“不准。”常德还没说话,许长安就先反对了,与顾爻正面硬刚,“谁敢叫我夫人,我就罚谁跪大院。”
这话他是故意说给顾爻听的,就算顾爻没有经历过洞房花烛夜被原身罚跪的事件,也不影响他借题发挥。
实际经历过的顾爻低头看着他,顶风作案,“夫人。”
许长安咬牙,“不、准、叫。”
顾爻明知故犯,“夫人。”
“你!”许长安气得不轻,又不好在旁人面前跟他较劲,索性转身就走。
顾爻跟上他的脚步,在长廊里拉住他,“安安去哪?”
“放手。”许长安甩也甩不开,“我惹不起你,罚自己去跪大院还不行吗?”
顾爻拦在他前面,“不行。”
这人是不知道自己满身的伤吗?万一跪出什么问题来可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许长安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横竖绕不过去,一气之下干脆新仇旧恨一起算,“好不容易弄来了特效金疮药,你既然不要,一开始就别答应我。就算你是将军府的主人,我罚不了你,凭什么连罚自己也不行?别以为你家住得宽就能管得宽!”
顾爻没哄过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足无措地抱他入怀,“那件事,是我错了。”
许长安挣也挣不脱,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姑娘会被喜欢的人气得不轻,“不,你没错,你怎么会错,全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主张,非要去找特效金疮药,没考虑到你想不想要。也是我多管闲事,非要——”
“安安!”顾爻叫停他,又拿他没有办法,埋在他颈间深吸一口气,“我只是……也心疼你,为什么就做错了?”
许长安心疼他可以,凭什么他心疼许长安就不可以?
许长安怔了怔。
“……我知道了。”顾爻慢慢松开他,眼眸低垂,“外面凉,你回屋。罚我,我去跪。”
许长安急忙抓住他的手,“等、等等!”
顾爻回头,像被欺负的孩子,委屈得很。
许长安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跟个小傻子生气,大概是被点穴强迫气昏了头吧。
何况顾爻这么示弱,他就是有天大的火气都灭得差不多了。
他叹了口气,“算了,回房吧。”
顾爻看他,“不罚了?”
许长安伸手抱抱他,“是我错了,我跟你赔不是。”
顾爻弯腰将他抱紧。
“但我不喜欢被人强迫,所以今天这种事只能有一次,再有第二次,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行。”
“好。”
许长安便把他往前推了推,“那我们快回房吧,今天还没给你夹核桃吃呢。”
顾爻嘴角带笑,“好。”
躲在暗处的烽烟惊得瞪大了双眼,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这还是他那个高傲冷漠宁死不会低头的主子吗?别是双双被人借尸还魂了吧!
许长安与烽烟所想一致,他跟在顾爻后面,俏皮模样瞬间消失殆尽。
许长安:系统。
系统:有屁快放。
许长安习惯性无视它的嘴毒:我觉得阿爻好像有点不对劲,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系统:无稽之谈就别谈了。
许长安:不是,你就没觉得阿爻跟之前不一样吗?话多了是其一,逻辑性也越来越高了啊。
系统:所以?你是来讨要奖励的?告诉你,那种东西我没有。
许长安无语了一秒:知道你穷,奖励就不奢望了,总能帮我查查他是不是恢复神志了吧?
系统想也没想:不是。
许长安:……
就很敷衍。
系统见他不死心,不耐烦地问:现在是什么时日了?
许长安秒答:腊月十五。
系统:哦,算算日子,应该是进入恢复的初始阶段了。
许长安愣了:那我的任务怎么办?
系统:少惹点事,你也不至于在床上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许长安觉得系统是在本末倒置:没有他们主动,我也不至于被动。
系统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只想赶紧下班:你看过原著,知道顾爻的脾气,一旦他恢复神智,找到终身伴侣的事情也就没戏了。万事趁早,痴傻刚好。谁对他坏他都记着,谁对他好他也都记着。只要你让他跟终身伴侣多接触几次,难道还怕他会不上心?
许长安:可现在的问题是,我在将军府里从哪揪出个能跟阿爻配对的好姑娘?
系统:狩猎节不就是个好机会?
许长安懵了:什么狩猎节?
系统:狩猎节是齐国特有的节日,每当这个时候,那些王侯将相达官贵人都要前往狩猎场狩猎,赢者获得金银珠宝各色美人,输者贡献金银珠宝各色美人。
许长安: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赢下比赛,然后把美人送给阿爻?
系统:……你明白个鬼啊!
系统:能被送来送去的美人地位都十分低贱,根本配不上顾爻显赫的家世。你要做的,是从王侯将相达官贵人随行的家眷里,找到一位合适的美人作为目标,帮顾爻搭线。
许长安恍然大悟:这次我真明白了。但我要怎么才能混进去?万一被人当成活靶子怎么办?那可是狩猎场啊。
系统欲言又止,实在没止住:你也是可以随行的王侯将相的家眷,蠢货!
许长安:……
第无数次被系统嫌弃的他觉得,他可能绑定了一个祖宗系统,这要是有实体,都得放在家里供起来,每天三炷香好生伺候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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