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桓朝廷十数年的祁丞相一夕之间就倒台了,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得利者为之欣喜,与他站在同一阵营如二皇子一党则唾骂不止。
不过不管是哪一方的,经此一事之后都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仙师产生了深深的忌惮,至少短时间内没有人敢再去试探招惹他。
而索玉轩在得知事情的始末后一时陷入了迷茫,恨了十几年的仇人终于得到了报应,她本来应该开心的,可是仇家是倒在别人的手上,她的心里始终有些不得劲。
况且祁宣虽然不日将被处斩,但他的罪名并没有陷害当年的荣国公府这一条,也意味着她不能为家人翻案,未来仍需隐姓埋名地生活。
可她心里很清楚,荣国公的罪名是协同废太子谋逆,想要替家里人正名,就需要推翻废太子当年的罪名。
但这件事是当今圣上亲自定罪的,皇上又岂会自打嘴巴承认冤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亲口废了他,进而逼得他自裁谢罪?
心里头抑郁,索玉轩整天提不起劲,连门都懒得出,不过这时候她也没有出门的必要了。
自从祁宣落难之后,她这个相府的女婿虽然因为没有参与他那些事未曾受到牵连,但以前巴结的人还是迫不及待地疏远了,以前每天都有参加不完的宴会,现在小院冷清得无人问津。
不,其实还是有人登门的,每天无论风吹日晒,有一个人始终关心着她,即便本人因为事务繁忙不能亲自前来,也会派人送些她喜爱的食物或是小玩意儿。
索玉轩想到那人,心里便泛起些许甜蜜。
那日在状元楼外面意外被人摸到了胸口,她本以为自己完了,不料那人却没有声张,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地将她扶稳后,客气礼貌地同她告辞。
初时她还以为自己是虚惊一场,那人并没有识破她的女儿身份,但之后她在酒宴上不慎着了道,幸而又遇到了那人,得他出手相助才保住了秘密。
索玉轩这才知道他只是看破不说破,给她留了份体面,之后又经历过一些事情,她对这个容貌俊美、总是于危难中出现在她面前的公子产生了好感。
“看到你心情好转,我也就放心了。”青年踏进小院时正巧捕捉到她脸上的笑意,也跟着露出了一个暖人心脾的笑容。
索玉轩因为心里想着他才忍不住笑起来,这时候见到本人脸上不由地泛起热意,那些小女儿的心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顺着他的误会道:“小弟已经想通了,还未感谢曾兄这些日子的照顾。”
“你我之间不必说那些。”青年亲昵地执着她的手,一点也不见外地将她拉到桌前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呼吸可闻。
这已经彻底超出了安全的范围,何况男人是知道她其实是女儿身的,索玉轩心里有些不适。
但听到他用亲密的语气说出“你我之间”几个字,手略挣了挣就放弃了,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血,算是默认了这种亲近。
青年眼中的笑意更深:“其实我早就想说了,玉儿你满腹才华,即便没有丞相府这座靠山,也有出头之日,如今祁宣登台对你没有丝毫影响,何必为此闷闷不乐?”
“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高兴,”索玉轩被他一提,又想起荣国府的冤情,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懂。”
“你不说,我又如何能懂呢?”青年有些伤感地道,“玉儿,我早就察觉到你有心事了,只不过出于尊重才一直没有过问。”
“我原以为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总有一天能等到你坦露心情,可你却宁愿一个人闷闷不乐,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吗?”
“你、你莫要胡言,”索玉轩急道,“我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我心悦你,难道你真的不知?”青年似是被伤到了,一脸的难过,“我早就听过东阳府解元的大名,未及弱冠就得了府试案首,一手锦绣文章连李大儒都满口赞叹。”
“玉儿以为那日状元楼外的相识只是意外吗?其实我早就想和你结识,在听说刚走出去的是你之后就尾随在你身后。”
“只是不想我打好了腹稿上前与你搭话,却反吓了你一跳害你扭到了脚,”青年的脸上带了些羞涩,“也多亏了当时的莽撞,不然我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倾慕的少年天才原来是个美娇娥……”
“你别说了!”索玉轩想到那天秘密的部位被他摸到,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你不要脸!”
她虽然嘴上是在骂人,但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斥责,反而满满都是羞意,根本就不是真的恼了。
青年又怎么会看不懂她的心思,心里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顺势上前搂着她小声地自责。
嘴里说着些情难自禁的话,逐渐让她的抗拒越来越微弱,没多久就主动地倚在了他的怀中,之后的事情便水到渠成。
彻底将身心都交付了出去,事后索玉轩主动地吐露了自己的身世,青年虽有些意外,但心里早就有过猜测,倒也并不十分惊讶。
一个女子扮作男装跑来参加科举,还以男人的身份迎娶当朝丞相的女儿,想也知道她必定有所图谋。
之前他会主动上前结交,便是看中了她是祁相女婿的身份,现在祁宣倒了,这颗棋子也算是废了,他本打算玩玩就当这些日子付出的回报了。
不过在听她说起能顺利进京全靠荣国公故旧的帮助之后,就暂时打消了这种想法,虽说荣国公府早落败了十来年,便是有些人脉也远远顶不上一国之相。
但是苍蝇再小也是肉,何况都已经送上门了,他又不需要再多花功夫,当然是不吃白不吃。
青年想到此处也跟着吐露了自己的身份,原来他是当今七皇子,之所以化名为曾姓书生,就是不想和人结交的时候对方只看得到自己的身份。
索玉轩闻言后却犹如晴天霹雳,她来京已经快有一年,因为被祁相看中招为女婿,平日里接触的消息多,加上有心打听,对于朝中的事虽说不是耳熟能详,但明面上的事大多都是知道的。
七皇子今年二十有三,虽然并不受宠,但皇子该有的一应待遇都是齐全的,他几年前就已经出宫建府,如今府里早就有了一个出身名门的正妃、两个侧妃,还有好几个妾室。
她自是有些傲气的,若是早知道他的身份,便是有些许的绮思也会强行压在了心里,可他却隐瞒了已婚的事实,骗得她好苦!
虽然七皇子一再地伏低做小,又承诺以后定会帮她重翻荣国公府的旧案,但索玉轩依旧意难平,冷静地将之前付出的所有情义都收了回来。
不过她暂时没打算和他一刀两断,她心里已经想通了,当今皇上是不可能翻案自打嘴巴的,她能展望的只有未来新帝上位,再为荣国公府正名。
七皇子在朝中的名声不显,但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也能看出对方心中有丘壑,而且也不像他对外表现得那样毫无野心。
况且她现在还有把柄在对方手上,想改换门楣也没有机会,还不如用心辅佐他上位,感情虽然输了,但至少可以替自己争一争其他的。
七皇子却不知道她心里的这些盘算,见她闹过一场之后很快被哄好,心中不屑之余又十分得意。
阳焱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男女主已经彻底变成了利益关系,若是知道了恐怕会叹为观止。
要知道在原主的前一世,祁宣一直安安稳稳地做着他的丞相,七皇子虽然也隐瞒身份接近了索玉轩,但她既要防着家里的“妻子”,又要在“岳父”面前小心翼翼地不露了破绽,两人之间的感情升温没那么快。
后来七皇子的身份暴露,索玉轩虽然对他有所动心,但在知道他已有妻妾之后就果断地放弃了这份感情。
如此一来倒是七皇子不甘心了,反过来对着她穷追猛打,而索玉轩身为女主身边总是麻烦不断,七皇子一次又一次地英雄救美,最终彻底地打动了她的心。
凭着卧底在祁宣的身边,索玉轩为七皇子的上位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两人一路相扶相持走过了七年,感情非常深厚。
等老皇帝病逝,七皇子登基为新帝,第一时间就替荣国公府翻案,之后索玉轩假死脱身,再以荣国公后人的身份被召进后宫。
她一进宫就直接封了仅次于皇后的贵妃,对外说是为了抚慰无辜受冤的忠臣,朝臣虽然有意见,但看在整个荣国公府就剩她这么一个孤女的份上,倒也没有太过反对。
之后新帝的元配没过几年就病逝,索玉轩顺势成了继后得了椒房独宠,两人恩爱一生,被后世之人传为佳话。
至于原主,虽说他是仇人之子,但如果他真是女儿身的话,索玉轩看在多年的相伴之下未必不能留他一命,偏偏他是男人,如果此事被七皇子知道了会怎么看她?
所以身为炮灰男配,他的死亡在索玉轩接受七皇子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注定了,可惜原主却对一切都毫不知情,傻傻地帮着她打掩护。
在知道她是女儿身之后,还期盼着等一切结束,和她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两人都能恢复身份,一起开始新生活。
历史的轨迹因为某一些改变而悄然发生着变化,身处其中的阳焱却没有注意到,收完一季蔬菜之后,他将皇帝引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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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墨泽看到新上任铲屎官的未来线时惊得呆若木狗,这是神马神哔——(消声)操作?
不行,实在太丢狗脸了!
他墨泽的铲屎官绝对不可以酱!
看他的乾坤大狗移!
(ps:墨泽是狗,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