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谡的回绝下,那个想尽办法从江南偷渡过来的丹阳山民有些失望。
他们并不属于东吴的管辖范围,相反,他们和东吴可以说是敌对关系。正因为如此,这帮幸存的山民部落日夜无不希望东吴赶快灭亡。
最差最差也是恢复到后汉时代,汉人和山民互不关涉。哪像现在孙权,自己在当山里灵活的狗,他非得冲进来要把自己抓走……
“不过,这一次只是因为我准备并不充分,并不代表而不想南渡长江。”马谡摇了摇头,接着开口补充道,给了对方一个希望。
“此次大汉出兵主体就是为了在此处建立城池,并将战线推进于此。但眼下东吴反抗强烈,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撤走了。”
“很显然你来的不是时候,下一次早点来吧……”
“汉将军!我们会给您分忧的!”马谡话音未落,那个丹阳山民已经率先开口了。其颤颤巍巍的行礼后主动说道,
“现在东吴为了防备,主要兵力已经全都抽调到江北了。我们早就有再次下山反击的想法,如果汉将军有急需,我们可以立即下山牵制!”
对于这个提议,马谡只是沉吟了一番,随后就态度暧昧的点头了。随后丹阳山民就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生怕马谡就此撤离。
很快,马谡就得到了丹阳郡的部分山民的联系。这让马谡非常兴奋,没想到柳暗花明,愣是让他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事实上,现在扬州的各郡山民都比较虚弱了。但再虚弱他也存在,更何况也架不住你孙权主力尽出啊。
这几年东吴部曲损失非常大,其中大半主力都已经埋在荆州了。现在为了防备汉军的三面围攻,孙权更是把主力全都派到了边境。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东吴内部是非常空虚的……
在送走这個丹阳山民之后,马谡迅速写了一封信,并找到了柳隐吩咐道。
“休然,你速速派人把这一封信送到荆州,交给关银屏小姐。现在他作为交州实际的坐镇者,应该有能力联系上扬州的各部山越人!”
在汉军收复荆州的同时,关银屏也奉命从南中东进攻入了交州。南中汉军与交州军战于桂林,并僵持数月,在荆州收复之后,整个交州也就此投降季汉。
在收复交州之后,朝廷封了一个名义上的交州牧。不过负责领兵并实际镇守苍梧郡并震慑交州的,依然是关银屏本人。
瞧瞧季汉都缺人缺到啥程度了,关银屏都被拽出来干活了……
不过,虽然是女流之辈,不过关凤在对待外族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在离开南中从镇交州这两年,同样安抚了交州山越人,并将关三小姐的名声扩大到了整个南方。
所以马谡打算让这位关三小姐帮帮忙,给孙权的屁股后面添一点点麻烦。
一封信已经送出去了,接下来马谡就只能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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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汉军与吴军开始不断的拉锯了起来。白天汉军修筑城墙,晚上吴军趁夜色搞破坏。
一来一去,双方的交锋越来越尖锐。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汉军的后勤已经出现起了乏力。而东吴方面后勤依然通畅,看上去孙权在这场对峙之中又一次取得了胜利。
只需要等汉军被迫撤退,东吴趁势追击,怎么说都能取得一个不错的战果。
不过对此,孙权却丝毫高兴不起来。随着对峙时间越来越长,孙权的心头都在滴血。
现在,整个丹阳平原与豫章平原上,大片水稻无人收割。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很多粮食恐怕都已经烂在地里了。
这可都是粮食啊!可都是东吴的国力保障啊!面对数量如此庞大的粮食的浪费,孙权心如刀割。
好在虽然大部分精壮都聚拢在边境,不过吴地还是有一些精壮还在农耕的。在这段时间收割了部分粮秣,也算是止住了部分损失……
孙权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就在孙权安慰的时候,建业突然有紧急战报送了过来。当孙权看到上面的丞相大印的时候,他脸色瞬间就变了。
“建业出什么事了?”孙权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陛下!吴郡百越山贼五部突然下山劫掠!吴郡守备空虚无力抵御,已被贼寇攻破治所!”
“同时数股丹阳山贼同样下山而来,纵火焚烧我们在野外的草谷!整个丹阳田地损失惨重,大量粮秣被毁!”
…………
听到后方送上来的战报,孙权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很快他反应了过来,豁然转身看向了濡须坞外面。
在那里,马谡的大旗正随风飘扬,仿佛在嘲讽着他。
“马谡!又是你搞的鬼!”
孙权眼底的杀意几乎凝聚到了实质,恨不得把马谡当桌角给砍了。
怎么只要遇到马谡,就tm的哪哪都不顺。哪怕是在自己的主场作战,他都占不到一点便宜?
相比于孙权的愤怒,一旁的陆抗却听出了问题来了。沉吟了一会,陆抗脸色迅速一变,急忙向孙权道,
“陛下!我们必须得分兵撤回建业,以此来震慑扬州山越!若是我们一直被马谡拖延在这里,恐怕扬州就要乱了!”
扬州内部的百越,山越,丹阳等蛮夷数十种。他们的存在一直就是扬州的隐患,至今没有拔除。
而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马谡的挑拨,但现在这样隐患集中爆发了。若是不尽快分兵撤退,恐怕不用马谡出手,扬州自己就乱了。
在陆抗的提醒之下,孙权也反应了过来。不过他在下令之前却显得有些为难了。
“但是……若是朕把部曲撤回建业,那蜀军……”
他现在把全部的兵力都聚拢在这里,才能勉强僵住马谡。若是这个时候分兵,马谡可就有机会把城建起来了……
这样一来,这近三个月的努力恐怕就全白费了!
“陛下!扬州比濡须坞更重要啊!”陆抗苦笑一声,拱了拱手向孙权提醒道。
“如果丢失了濡须坞,我们尚可以依仗长江天险继续坚持。若是扬州乱了……我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