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苑。
宋骁好整以暇的坐在软榻上,旁边的周美人则是衣衫不整的狼狈跪在一旁。
当皇贵妃赶来时,看到的便是眼前的情形。
她脑子“嗡”的一声,一个头两个大。
“皇上,这是……”皇贵妃恨不得杀了周美人的心都有,她忙道:“可是周氏有什么逾矩之处?”
皇贵妃说着话,目光也往周美人身上落去。
周美人身上的暧昧痕迹隐约可见,可皇上衣衫整齐,也看不出是不是临幸了周美人。
“周氏说她误入梧桐苑,就遇上朕来更衣。”宋骁的面上看不出情绪来,他淡淡的道:“这梧桐苑有催-情-助-兴的香料,只是香味不显,轻易不能让人察觉。”
周美人含着泪,瑟瑟发抖道:“皇上,妾身真的是无辜的。”
她只辩解自己是无辜的,无助的捂住被撕坏的领口,哭得伤心极了。
皇贵妃气不打一处来,寒声道:“你跟本宫告假,说是连日来身上不好,不能参加宫宴了。本宫怜惜你体弱,这才没勉强你,谁知你竟做出这样肮脏的事!”
争宠不是错,可没有分寸就是大忌。
无论宋骁有没有临幸周美人,她都是触了宋骁逆鳞。
他最讨厌受人摆布。
“娘娘,妾身真的没有给皇上下药!”周美人哭得声泪俱下:“若是妾身真的下药,就不得好死!”
听她肯这样赌咒发狠,皇贵妃又有些动摇。
曾经她们猜过,宋骁从苏贵人宫中出来那夜,临幸了皇后送来的人,才有了大皇子。
宋骁有多宠大皇子她们都看在眼中,虽然这手段不入流,却是行之有效。
保不准后宫又有人起了心思。
“皇上,妾身这就让人去抄查丽正阁。”皇贵妃心念电转,忙道:“还有苏氏和吴氏也可疑,妾身会一并查她们。”
在今日敬酒时,吴贵人和苏贵人就有些不对,或许是她们也不一定……
可周美人就真的无辜么?
宋骁起身,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周美人,只淡淡的对皇贵妃道:“你看着办。”
这就是把彻查的权力交给她了。
!宋骁去了隔壁净面。
“周氏,本宫没想到你如此自甘轻贱。”皇贵妃死死地盯着她,沉声道:“你可曾承宠了?”
有没有承宠,关乎她该如何处置周美人。
周美人哭哭啼啼的道:“妾身在房中动弹不得,皇、皇上就进来了。皇上当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妾、妾身挣扎不得……”
这意思,就是皇上临幸她了?
皇贵妃有些怀疑的望向她,皇上并没有明说。
隔间。
宋骁站在书案前,听刘维昱回话。
“皇上,苏贵人和吴贵人去过阙喜阁见柳贵人,臣已经从柳贵人房中搜出了药粉,都是新制的。”刘维昱低声道:“柳贵人不肯承认,说是有人害她。”
“服侍柳贵人的宫人却检举说是柳贵人制的。”
宋骁淡淡应了一声,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仍在怀疑。
“至于周氏她们,让皇贵妃的人在明处查,你在暗处。”宋骁吩咐道:“制药粉的材料都是哪里来的,你都查清楚。”
柳氏跟这件事脱不开干系,自己曾看在早殇小郡主的份上饶过了她两次,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刘维昱忙答应着去了。
见他离开,卫吉胜见宋骁脸色不好,一时不敢上前。
淑妃跟周美人走得近,之后又牵连出三个贵人。除了皇贵妃和病中没出门的德妃,竟有一半人都牵扯其中。
宋骁眸光冰冷。
莫非是自己近来太过仁慈,才让她们一次又一次触碰他的底线?
“告诉纪安,等宫宴散了后,让念善来福宁殿。”宋骁拿着布巾擦干手指上的水滴,吩咐道。
卫吉胜忙应了下来。
当听到宋骁让她去福宁殿时,念善下意识的以为是熠儿有什么事。能让宋骁动怒后,又想起来找她的,也就只有熠儿。
她心中焦急,也并不用步撵,几乎是小跑着到了福宁殿。
见她气喘吁吁的进来,宋骁还有些奇怪:“怎么走得这样急?”
念善顾不上别的,急忙问道:“皇上,可是熠儿出了什么事?”
她话音未落,陈嬷嬷已经抱着大皇子!走了进来。念善忙快步走了过去,见熠儿好端端的在陈嬷嬷怀中。因见她发鬓间因走得急而晃动的流苏,咿咿呀呀的要伸手抓。
“熠儿!”念善把儿子抱在怀中,见他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宋骁听纪安说了念善是怎么急匆匆赶来的,这会儿才知道她误会了。
“原来是关心熠儿?”宋骁把念善头上的簪子取下来,逗着熠儿往自己怀里扑。果然熠儿被成功的吸引注意力,就又要宋骁抱。
“皇上是天子,自然有上天庇佑。”既是熠儿无事,念善也放下心来,忙替自己描补。“皇上您让妾身过来……”
似是闻到了宋骁身上的酒气,熠儿觉得不舒服,又非要念善抱不可。
“罢了,你先去陪熠儿。”宋骁准备先去沐浴,把熠儿交给了念善。
看来并不是很严重的事,念善放下心来,自己抱着熠儿回了偏殿。因熠儿已经会爬了,宋骁就特意放了张大床。
“熠儿真乖!”念善抱着软乎乎的儿子,心早就化了。
熠儿乐此不疲的玩这个游戏。
在一旁看着时辰的纪安,见念善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忙小声提醒道:“娘娘,已经过了一刻钟……”
念善这才猛然记起,宋骁还没说是什么事。
她恋恋不舍的把儿子交给陈嬷嬷,熠儿还有些不舍,扁起小嘴要哭不哭的。
“熠儿乖,等过些日子,我保证每日都陪你玩好不好?”念善想起宋骁的承诺,对熠儿保证道:“陪你玩,夜里也陪你睡好不好?”
念善在这儿给儿子保证,只听后面响起一阵轻咳。
她忙转过身,竟是宋骁站在她身后,不知把她的话听进去多少。
陈嬷嬷忙拿着拨浪鼓去逗熠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念善这才脱身。
宋骁直接把念善带到了寝殿。
“皇上,您不是说有事?”见宋骁面色不虞,念善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才念善的簪子被他取下,发鬓已经松散得摇摇欲坠,他抬手将念善另外一根长簪取下,顷刻间念善的长发披散下来,念善被他压在了榻上。
这一次他用手护住了念善的腰,念善整个人都在倒在他怀中。
“朕自是有求于你。”宋骁嗅到她肌肤间淡淡的香气,愈发将手臂收紧了些。
宋骁的声音愈发低沉嘶哑:“一会儿朕陪你一道去。”
“可、可这里是在榻上……”念善的外裳已经被解下扔到了地上,而她感觉自己的亵衣也快保不住了。
“朕满足你。”说着,宋骁将她抱起,带到了龙床之上。
今夜宋骁本该去皇贵妃宫中,他竟召了自己来就很不对。且宫宴宋骁离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并没有说,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和皇贵妃同时离开……
她听到他低低的唤她的名字。
善善。
善善。
一声又一声。
她感觉自己像是沉浮在浪潮中,唯有抓住宋骁,仿佛救命的浮木。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重归风平浪静。
念善眼角的红痕分明,她的嗓子都已经哑了。
“善善,张嘴。”宋骁起身,取回了一杯温水。他半抱起念善,喂给了她。
有了水的润喉,她总算觉得舒服了些。
今儿宋骁虽然近乎凶狠的要她,可动作竟也能让她感到些许温柔。
看着乖巧柔顺靠在他怀中的人,宋骁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雨夜。念善的泪水念善的哀求,她无辜被卷入其中,自此一生的命运被改变。
曾经他也有想放过念善的念头,然而她怀上了熠儿,他便不可能放走她。
“皇上,您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念善忍不住小声嘟囔道:“总不能是吃了药罢?”
她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宋骁竟真的点了头。
“是啊。”宋骁轻描淡写的道:“所以找了你,做朕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