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负摇头道:“其他的那些手段,我自己会小心注意的,只是我实在是没想到……”
她又盯着那玉瓶看了看,一时间,脸上露出的神情,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后怕。
刘盈笑了笑:“这总归算是好事,及早发现,永远比事态发生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再另行更大的靡费控制的时候更好。”
“殿下说也对。”许负拿着那玉瓶,端详着看了片刻后,伸手就要把药瓶丢掉。
却不曾想,被刘盈制止了:
“别浪费了,匈奴人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就当做你这个授业恩师,给他们的见面礼。”
许负一时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最后只好点头道:“也罢,就按照殿下说的做。”
“骊山下边,现在正在大兴土木,不过你放心,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偿的,朝廷自己就有匠人去做,无需增派徭役。”
刘盈沉吟道:“我给你一份手谕,你拿着过去看看,什么地方该怎么弄,想要修筑什么样的房舍楼阁,那边的人都会听你的。”
说话之间,刘盈就已经把手谕写了出来,随即又加盖上了自己火漆印绥后,才交给了许负。
许负看了看后,点头道:“殿下只管放心便是。”
“此外,臣此番前来,倒是为陛下推举一位贤才,或可做陛下的护卫。”
刘盈颔首道:“人在何处?”
“人就在大帐外边,此人唤作裴钺,乃是一位年少有名的侠客,我见其武艺不凡,便暗自揣测,殿下此番北上,身边定然会需要这等武艺不凡之人。”
许负不慌不忙的说道。
刘盈了然,这原来是你老公啊!
哦!
不对,未来的老公。
历史上,许负的夫君,便是这个叫做裴钺之人。
刘盈沉吟道:“这么,你二人关系莫逆?”
许负淡淡一笑,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说不上关系莫逆,只是上一次,我家中遭逢大变之后,方才结识了此人。
当然,有些话,臣也不敢隐瞒。
这裴钺送了臣一车好酒,让臣为殿下引荐他。”
刘盈暗自思索道:看这样子,两人应该是还没有发展出更加深厚的友谊啊!
当下,刘盈挥手道:“宣进来!”
他觉得,既然还没发展的话,那就不要发展了。
大帐外,立刻就有侍卫应喏,随即领着一个面孔黝黑,模样粗狂的剑客走了进来。
刘盈粗略一看,这人的年纪大概也就十五六岁,比自己大一点而已。
这样子……想着上战场?
游侠?
不对。
剑客?
不!
刘盈只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傻逼。
“小人裴钺,拜见太子殿下!”
刘盈端详了片刻,才颔首道:“免礼!”
“谢殿下!”裴钺拱手谢恩后,便直起身来。
“你知道寡人去北边是要做什么吗?”
刘盈淡淡一笑的问道。
裴钺正色道:“小人自然知晓,杀匈奴!”
“许侯说,你的武艺不错?不错到什么程度?”
听着刘盈这话,裴钺急忙道:“寻常五六人,也不能近了小人周身。”
“你用剑?”刘盈问道。
裴钺抱拳道:“回禀殿下,小人会使剑,不仅如此,小人还会使戈矛,也会骑马!”
刘盈指着站在裴钺身边的那个侍卫,却看到侍卫腰间的佩剑,已经更换成了战刀,随即便道:“你空手和我身边的护卫过几招如何?”
裴钺转身,向着站在他身边的侍卫方才要拱手,就听得一边上传来了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
“是我!”
裴钺转过头去,看到安澜后,目露先是一惊,随即摇头道:“我不打女人。”
安澜面无表情:“一招,你要能撑住我一招不倒地,就留在军中。”
裴钺感觉自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下意识的想要去看许负。
可是,许负却端起茶杯来,自顾自的喝酒,完全就没有在意裴钺求助的目光。
老许觉得,一车酒水,自己差不多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再多别的帮助?
当然可以。
得加钱!
刘盈淡淡笑道:“此乃寡人麾下亲兵校尉,你只管拿出全力来对抗便是!”
裴钺闻言,再也不敢说什么自己不打女人这类的话,向着安澜拱手抱拳道:“请!”
安澜微微点头道:“我要打你的左肩膀,你准备好防御!”
裴钺心中顿时含怒,就算你是太子身边的亲兵校尉,也不至于如此目中无人吧?
还他么告诉我你要攻击什么地方?
当真以为我裴钺是什么阿猫阿狗吗?
可……
下一刻,裴钺什么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直接横飞了出去!
“咔擦”一声脆响!
裴钺很明白,自己的左边肩膀被打的脱臼了!
她!
竟然这么快的吗?
这!
怎么可能!
自己明明什么都还没有看到。
就已经被击飞了?
人在半空中的裴钺,眼看就要狠狠地摔落在地上,他却猛然在半空中一个倒空翻,随即狠狠地半跪在了地上。
“噗!”
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的喷了出来。
裴钺一只手撑在地面上,看着自己吐出来的鲜血,惊愕的抬起头来。
他——
居然已经被安澜提前告知的一拳,生生砸飞出大帐外!
这!
这!
这!
怎么可能!
裴钺心中巨震!
安澜不是非常高大的身形,缓缓地从大帐中走了出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以手撑地,吐了一口血的裴钺,说道:
“还没有躺在地上,你算是过关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安澜便转身向着大帐中走了进去。
裴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大帐,心中默默地说道:
“我就是阿猫阿狗……”
大帐中,许负起身向着刘盈辞别,走出大帐后,看着那还站在原地的裴钺,淡淡道:“还不进去拜见殿下?”
裴钺艰难的向着许负行礼,而后迈步走进大帐中去。
许负脸上则不由得闪过一丝轻蔑的冷笑:“还我不打女人?要不是看在那一车陈年好酒的份儿上,谁帮你说话啊!”
丢下这句话,许负便背负着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去。
大帐中,刘盈看了一眼负伤的裴钺,点点头道:“现在,你归属于安澜调遣,你是寡人亲兵中的一名普通军卒,现在有人会带你下去建立军册。
当然,战场上,能不能立功,则看你自己的本事。”
“小人明白!”
裴钺艰难的行礼。
刘盈挥了下手:“算了,先去军医那里去,公孙姑娘这会儿也过来,你先去正骨再说!”
裴钺心中充满了感激。
看着裴钺退下以后,刘盈看了看安澜,无奈地笑道:
“这再怎么说,也是许负推荐的人,你总应该给她留点面子吧?”
安澜跪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刘盈,淡淡的说道:“我已经留了三成力,是她推举的人太差。”
末了,安澜说道:
“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