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上轿……!”
一声阴冷的大喊,足有数百名妖物,敲锣打鼓,抬着一辆白色花轿,就这么迎了上来。
嫁衣女子冰冷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身上的鲜红嫁衣无风自动,有纵横的尸气开始凝聚,已在暴怒的边缘。
“娘子为夫来接你了!”
烟雾中传出魑妖的声音,他虚无定式,一而众化,烟雾中出现数百名妖物,个个狰狞可怖。一会儿大如象,一会儿小如蚁,端是好生诡异。
虚无间又汇聚为一。
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间烟火之气成精的恶妖。
“你算何物?妖吗?也配称我的丈夫?”嫁衣女子浑身充满了森寒的杀机,一身鲜红的嫁衣鼓荡着,浓郁的尸气骇人,周围的一切全部枯萎,大地干涸,水源枯竭,尽展霸道姿态。
她已在处在爆怒的边缘,若不是这只魑妖算计了她父母,她也不会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若不是这只魑妖无形无相,难以杀死,她便要当场将其镇杀。
“娘……子……”魑妖正准备说什么,便感觉一股浓郁的尸气喷发而出,尸王冰冷的杀机浮现让他把后面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你这是要与我作对?”烟雾中探出一张惨白的人脸,白的吓人,魑妖吼道,那些烟雾剧烈的抖动,像是要沸腾一般。
“得了吧,不就是想借由一口极盛的元阴成妖吗,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啥?”抬棺人撑着一根漆黑的木棍冷笑道。
“看来你还死的不够彻底,那就再让你死一次!”魑妖怒极出手,聚集大量的烟雾,汇成一数十丈的庞然巨掌,猛然拍落。
“看不起谁呢!”
抬棺人手中黑棍往地上一砸,无形的波动扩散而出,将头顶的烟雾震散。
他是十二司职之中的抬棺人,学的就是一手殡葬之术,对于捉妖也是一知半解。
季无常已经在他的黑棍上刻下了不少的镇妖符文,他可不管什么捉妖的法子,本就是一个蛮里蛮横的人,也就举起棍子往烟雾中砸去。
而且他早就死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厉诡,无痛无感,自身的躯体都只是一副皮囊,也没有任何的顾忌,招行起落间就是刚猛无比。
“废招!”
那些被打散的烟雾中传出魑妖的讥讽,重新汇聚一团,直接绕过抬棺人,饱含着森寒的杀机朝着正在闭目炼剑的季无常冲去。
他感觉到了最大的威胁,眼前打坐的少年,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他心悸的剑气。
若只是一些抬棺人与尸王,他可没有半点在意,纵使比他实力再强上三分,若没有彻底镇杀他的手段,他也丝毫不惧。
仗着一副虚无定式的妖体,可谓是肆无忌惮,作恶三百年之久。
今日居然碰到了一个对他极为克制的人,一手霸道剑气,一口度人经,纵使是儒门正气,他也没有如今忌惮过。
眼前这个人类必须死。
惊人的杀机,伴随而下的是无形的雾气,那些雾气成了一柄天刀,悬在季无常脖子上,下一刻就是人首分离。
嫁衣女子守在季无常的身边,天刀甫现,便被其一拳震散。
“死来!”魑妖大吼着,从那些烟雾之中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男子,这有点惊人了,他只差一步便可突破,凝而为实,散而为虚,成为一方妖王。
从烟雾之中走出一个模糊的男子,掌心有恐怖的力量,又是一掌对着季无常的天灵盖下。
但刚接近,一切所有的雾气都被尸王震散。
“你这口阴元我可以放弃,条件是让我杀了此子!”魑妖眼见摆脱不了,对着嫁衣女子说道。
抬棺人一惊,这尸王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能跟他们站在一条线上都是为了诛杀这只魑妖,现在看来却是有了变故。
他有点担心这尸王倒戈相向。
“任你百般说辞,也改变不了你今日的败亡!”嫁衣女子恨意滔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心中的怨气更甚了。
无论这魑妖说什么,都是空话,只有将这只妖彻底宰了,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主动出手,一拳一掌尽显霸道,将面前的所有雾气全部震散。
而且她出招极为狠辣,每一招皆往这魑妖的死穴上攻去。
魑妖凝聚一次,尸王便出招一次,彻底将其震散。
可惜他们二人不懂什么法术变化,只懂得一些刚猛的出招方式,一掌一拳,将面前的一切全部轰散。
“我到要看看,你们撑的到何时!”魑妖冷笑道,一个厉诡,一个魑妖,能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
而且马上午时三刻将至,此消彼长,是拦不住他的。
仗着特殊功体,魑妖如入无人之境,犹如不死之身,着为难缠。
他一时化为一头巨象,厚掌将抬棺人碾进地底数丈,知晓抬棺人不过是一具厉诡死尸,缠斗无益,化出部分力量,将其短暂封入地底。
同时大部分力量轰向嫁衣女子,这是一尊极阴尸王,寻常的力道奈何不了她。
散成一团烟雾,雾气之中奔涌出数头惊异妖兽,有庞大如象者,有三头六臂者,有蜿蜒巨蛇者,有小如蝼蚁者,千姿百态,一齐攻向尸王。
仗的就是灵巧多变,诡异莫测。
“轰!”
抬棺人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才从地底挣脱而出,举起手中的黑棍,施展一种颇为阴森的殡葬之术,砸向正在于尸王缠斗的魑妖。
“你当真像是一条蛆虫一样恶心。”抬棺人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吐出来的却是一团有些凝固的黑血块。
这是正常的,因为他早就死了,现在活动的都只是一具尸体,鲜血早就干涸了。
从初时的交手到现在,他们已经交手不下于数百招,每一次都将这魑妖碾为齑粉,彻底打散,但下一刻这东西又汇聚成一团雾气,宛如新生。
真如附骨之疽一样恶心。
抬棺人与嫁衣女子生出一种绝望之感,时至午时三刻,他们的力量锐减,不足三成,头顶的烈阳照在肉身上有如焚体之痛。
而这只魑妖却不受束缚,那种诡异的攻击手段将他们二人此地困锁。
“口舌之快无用矣!”魑妖冷笑,趁着抬棺人与尸王虚弱之时,几乎全部的力量将二人彻底禁锢。
同时分化出一部分力量,一步挪出数百米,瞬间来到了季无常的面前,雾气聚而成刀,对着季无常的头颅斩下。而嫁衣女子甫惊觉,已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大刀对着季无常的头颅落下。
“不……不可啊!”
抬棺人惊道,他身子踉跄着撑着手中的黑棍,想要拦住魑妖,但已经晚了,只能目眦欲裂的看着大刀落下。
“轰……!”
一声轰霆巨响。
大刀未落,只见一只拳头轰来,将大刀震散,将所有的攻击尽数扫灭。
“滚!”
季无常眸乍金光,张口大喝,出口即成剑,自口中迸射出一道凛然剑光。
将面前的魑妖斩为齑粉。
同时自眉心垂落一缕威光。
一把奇剑落在面前,惊人的剑气扫荡而出,一切邪祟莫不敢侵。
在场众人无不惊骇,眼前是霸道惊人的恢宏剑光,发出一阵惊惧:
“人界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