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裳没想到流殇还是一个大夫,所以当流殇提出给孤鹰把脉的时候,她还有些惊诧。
“我并非天生眼盲,只是之前在沙漠中行走多日,受了点影响罢了,过几天就恢复了。”
明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光头,“实在是不太好意思打扰施主了,过段时日,等贫僧的朋友恢复,我们便离开了。”
“也不算打扰,小小很喜欢小师傅。”
流殇的唇角勾了勾,明裳忍不住瞧了瞧,总觉得流殇的笑容有些深意。
看了看旁边盯着她看的乖巧的小姑娘,明裳忍不住对她笑了笑。小姑娘一惊,转身躲到了流殇的身后。
明裳有些摸不着头脑,流殇倒是笑了,“小小有些怕生,小师傅不要见怪。”
“当然不会,总归是贫僧来的突然,吓着小施主了。”
晚上的时候,流殇给他们准备了热水和晚饭,让明裳有些受宠若惊。
竟让她碰到如此善良的施主,佛祖果然是对她很优待。
流殇和小小处理了流殇身上的伤口,虽说是之前有敷过草药,然而因为没有愈合,还是有些受了影响。
明裳在旁边啧啧惊奇,虽说是有眼疾,可这流畅的动作完全不见一点生疏,流殇的医术只怕是十分高超。
“已经处理好了,休息一会儿,他便应该醒了。”
床上的孤鹰呼吸总算是平稳了,明裳连忙和流殇道谢,流殇笑了笑,却没过多的在意。
夜晚,所有人都在如梦的时候,明裳所在的房门打开了,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一个小人儿。
“动手吧!”
小小脑中响起流殇的声音,面无表情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抹挣扎,随即掏出一个瓷白色的药瓶,放在明裳的鼻下。
睡梦中的明裳只觉得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随即就不省人事了。
小小做完这一切,站在明裳的床边等着,没多久,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了,和白天的温柔可亲不同,此刻的流殇脸色多了一股诡异,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在靠近明裳的时候突然有了光,根本不像一个失明的人。
流殇弯下腰,正准备动手的时候,一旁的小小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放心,只是借用她一点气血,她不会有事的。”
流殇摸了摸小小的头,随即将唇印在明裳的颈边,嘴微张,夜光中露出两颗尖牙,轻轻一咬,嘴里多了一抹血色。
明裳无意识地皱了皱眉,流殇握着她的手腕把玩,却没有停下动作。
外面响起了雷,雷声轰隆几声,突然开始下雨。
沙漠中缺水,雨水更是少见,这一场雨是救了整座城镇的命。
外面逐渐开始嘈杂起来,本是应该睡觉的时候,所有的居民都开始欢呼,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雨水。
“够了够了!”
小小拉了拉流殇的衣袖,有些心疼。
流殇有些意犹未尽,咽下最后一口血,在伤口处舔了舔,颈边恢复如初,看不出一点伤口。
“你倒是疼她。”
流殇有些无奈,将明裳的手放进被子里,随即这才开始打量明裳的脸。
这是极为好看的一张脸,只可惜那光头看着比较突兀。
明裳的眉头依旧是皱着,流殇舔了舔唇,然后在明裳的眉头印下一吻。
晚安!
好梦!
第二天,明裳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发闷,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睡了一天,这是感冒了吗?
“小师傅?”
门外传来流殇的声音,明裳应了一声,随即简单梳洗一下,打开门。
“早安,施主。”
明裳眼前还有些发给,她还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厉害。
流殇皱了皱眉,看来昨晚有些放纵自己了,没有把握合适的度,不过这也没办法,想起那甜美的血液,流殇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唇。
明裳古怪地看着流殇,是她的错觉吗,总感觉这个流殇好鬼畜啊!
出门的时候,明裳有些愣神,屋外清凉得很,甚至是地上还有未干的水迹。
“昨晚下了好大一场雨,持续了不少时辰,可算是救了一命了。”
流殇语气中的欣喜不似作假,明裳也能理解,毕竟沙漠中降雨本来就少见,碰上都是上天垂帘的,
孤鹰也醒了,他的状态好了不少,甚至比之前的状态好的不止一点半点。
“阿弥陀佛,施主大善!”
明裳很开心,这流殇的医术真不是作假的。
孤鹰却对流殇很警惕,他本就不是一般人,这流殇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我们继续赶路吧。”
明裳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她是准备等他的伤好了再走的。
“我的伤无碍。”
“那好吧!”
明裳点了点头,“流殇施主,这两天打扰了。”
流殇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孤鹰,明裳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
“小师傅,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找不到答案,能不能请小师傅帮忙解答一二?”
明裳摸了摸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贫僧才疏学浅,不过自当为施主尽力。”
流殇微微勾唇,靠近了明裳一步,在明裳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明裳一愣,“施主心中不是已经作出了选择吗?这场雨就是最好的证明。”
流殇眼中光一片,只觉得浑身的枷锁全都消失了,“多谢小师傅,此去的旅途遥远,小师傅多多保重。”
他该知道的,这世间怕是没有比她更心善的了。
明裳行了一礼,然后和孤鹰离开了。
“你告诉她了?”
“嗯,她说的不错,不是上天不原谅我,是我自己没原谅我自己。”
小小不太明白,不过这对流殇应该是好事。
沙漠之城存在少年,每百年降一次雨水,传说掌管沙漠之城的城隍犯了错,天帝收回了他的权力,将他永世困在沙漠之城中,只有他自己认错才能重新掌管城镇的一切。
这次明裳和孤鹰并没有走多久,他们很快便出了沙漠。
站在荒漠和沙漠的交界处,二人都有些惊奇,如此明确的分界线居然是自然形成的,造物主一向是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