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道歉
白镇军看弟的表情,便知道子吟昨夜没有和他过,不由深蹙起了眉,这是怎么回事?
怒洋怔了怔,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也错怪了子吟,他这一晚上堵着口气,以为子吟是与大哥睡,还因此翻来覆去,满腔的不愤。结果子吟竟是两边都不去,就独自和沙赫不知跑到哪里去。
怒洋便垂头,在大哥面前蔫了,大哥……我干了一堆蠢事……他总是从过去的印象来看待子吟、忽视了这些年的改变,子吟在俄国自力更生带大了沙赫,甚至还陪伴着无法走出亡妻阴影的二哥,他不是兄弟间争抢占有的物件,而是一名有自我主见的成年男子。
怒洋倒是活回去了,他早已恢复男儿身,却还像娘们儿一样小肚鸡肠,故意说些负气话把子吟赶走,这到底成什么样子呢?
白镇军昨晚已是看出了弟和子吟的磨擦,然而他并没想到这一夜过去,他们不旦没有合好,反倒还让子吟失踪了一夜。看着歉疚不已的弟,他先是沉声做了推断,子吟若是没有到你我的地方,就是独自找一处睡下。去二弟那处看看吧。沙赫本来就常去二弟的,那院落算是孩子最熟稔的地方。
怒洋先是嗯了一声,然而当白镇军迈开步子走了,他却是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因为他昨晚说了胡话气子吟,自觉没脸见对方了。
弟。白镇军看出弟的迟疑,便冷凝着脸说,你若是愧疚,更该亲自对子吟道歉。
怒洋听了大哥这话,才垂下黑长眼睫,跟上大哥的脚步。
白镇军与怒洋一前一后的走,途见弟一直显出怏怏不快的表情,是犯了错而不知所措的模样,白镇军目视前方,边走边问,你和子吟吵架了?
是我单方面在闹脾气。怒洋便自嘲的勾起了唇,像子吟那样的性格,怎会和人吵架呢?
白镇军认同的嗯了一声,便问道,为了什么?
怒洋便苦笑了,昨天他见过弟弟后,明显有了烦心事,我问他、他却不愿说……我禁不住逼他、让他为难了。想到自己昨天回府后故作冷淡的把子吟落在后面,怒洋竟是十分的后悔,……我们闹了不快,可晚饭点时,他却还像没事儿般的和大哥亲近,就禁不住更生气……昨晚,我要与马鸾凰谈不破的事,便让子吟不要等我,去你那处睡。
白镇军却是略为停了脚步,他重覆了怒洋其的一句话,没事儿?你真觉着他没事儿?
大哥,你们那互相夹菜的黏腻态度,我可是看得很清楚的。怒洋冷下脸道,再说……来吃饭之前,你们是干什么耽搁了呢?
你根本没有用心去看。白镇军冷硬地看着怒洋,斩钉截铁的回道,我倒是看到,你跟马鸾凰交头接耳、相谈甚欢,子吟虽是应着我的话,他的视线却一直在意着你们。
怒洋一听,整个人便愣了,仿佛隐隐的明白了大哥话里的意思。
主观所见的,不一定便是真实,马鸾凰确实是与他交头接耳,可她是调侃自己,自己亦不想搭理他。而子吟与大哥状甚亲昵,也不一定代表子吟没有把自己放在心里。因为他总是忍隐和压抑,不会把负面情绪直接表露出来的人。
大哥的意思……是子吟也会呷醋?因为我和马鸾凰走得近而……
弟,子吟不说谎,他说对我们的感情是一样、那就是一样的。白镇军明白怒洋忍不住计较的心情,便语重心长与他说了,你不要多疑。
怒洋听着,低垂下了眼,知道这感情的分配,正是一切迁怒的源头,子吟的隐瞒会让怒洋如此在乎,正是因为他觉得对方待大哥和自己,是有区别的。
大哥,我总是比不上你。作为白家
的妹,现在又成了弟,怒洋深深地感受到了挫败,仿佛他与兄长,总是有着一段很长的距离,我什么时候能像你那样,让子吟倚靠呢……
白镇军却是平淡地回道,你不该和我比,因为你不可能比上。
怒洋便怔怔地看着了大哥,并没预料到这答案竟是如此的傲慢。
可接下来白镇军的解释,却是让怒洋服气的。
我年长你一轮,要是还让你追上,这大哥也不配当了。白镇军认真地说道,你是老,比不过是应该的。
怒洋便默默地不再作声,就跟在大哥的后头,一路走到了二哥的院落去。
大哥并没有料错,子吟果然是在二哥的房里过夜了。院落的门一打开,便感觉到煤炉烧了一夜的暖意。二人走到了睡房处,就见被窝里的一大一小,正是暖烘烘的相拥入睡。按照惯例,沙赫的脸埋在子吟的胸口,甜滋滋的吸啜了一夜。
白镇军不动声色,伸出来钳着沙赫的脸蛋儿,小心翼翼地把他从子吟胸口挪开、又把孩子拦腰抱了起来,怒洋看大哥抱孩子抱得如此的娴熟俐落,丝毫没有把沙赫弄醒,不由便感到诧异。
敢情大哥和子吟、沙赫睡的时候,都趁他们睡着了把二人分开的?
坏习惯不该纵容。白镇军冷着脸说。从第一次看到沙赫这不寻常的习惯,白镇军便认为这是不可容忍的行为,要说岁的孩子没戒奶、亲奶娘还是说得过去的。可子吟又没有奶,那沙赫吸着是为什么?要是长此下去,又要吸到什么年纪?
白镇军没有跟子吟当面提,不过但凡他见着了,便会出把二人分开。
沙赫给白镇军抱着,睡得还挺沉,倒是子吟怀里本来抱着个温暖的孩子,如今突然一空,便迷蒙的醒了,半睁开眼,便看到床前站着了两个熟悉的人,不由一阵恍神。
………大哥?……娘儿?
白镇军便低低地嘘了一声,以免吵醒怀里的沙赫。
子吟眼睛便瞠大了,愣愣地看着大哥。
弟。白镇军用气音喊了怒洋,转身把沙赫抱到外厅的长榻去,怒洋瞬间了解到大哥的意思,也俐落地在那软榻上铺展了棉被、靠着煤炉,堆出个能让孩子睡得舒适的小窝。
安顿好了沙赫,兄弟俩才回到睡房,这时子吟已是坐起身来,迷茫地看着二人,简直以为自己是进到另一个梦境了。
光是大哥小心抱着沙赫的情景,已是现实没见过的。
大哥……娘儿……你们怎么在这?
白镇军与怒洋坐在床的两边儿,仔细地看着子吟。兄弟俩从刚才便有了默契,正是把孩子抱开了睡,才能好好地跟子吟说会儿话。
子吟……这时,怒洋的喉头便有些干涩,他歉疚地启口,对不起……我昨天对你闹脾气了。
子吟怔了怔,便苦笑着,攥紧了怒洋的,小事儿,睡一觉就忘记了。这夫妻间,总是有些小龃龉的,天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呢?子吟当下虽是难过,却是真的不记恨,他就等着娘儿气消了,二人再重修旧好来。
怒洋的眼眶顿时便红了,想到自己昨晚待子吟的冷淡,还违心的让他去找大哥,不由惭愧懊悔。他便弯身靠在子吟的肩窝处,把脸埋了进去。
子吟总是这样的,只要是他喜欢的人,就是被过份对待了,他也能宽容的原谅对方。
可怒洋却是不能原谅自己,他觉着自己太失态了,都没有资格做子吟的男人。
子吟抚摸着怒洋的后脑勾,因为感觉到肩上那一点的湿意,便苦笑着说,娘儿……你怎么要哭呢?
怒洋哑了声,压抑的摇头,我这是高兴,因为你
没有生我的气。
子吟满含爱意的在怒洋的头发上亲吻,又抚着妻子的肩膀,轻轻的摸挲他。子吟总是不知道怎么能充分地表达对妻子的爱意,从不知不觉间,他竟是觉着娘儿就该是这样任性地索求自己,偶尔有点小撒娇,才是怒洋爱他的表现。一旦妻子待他冷淡了,子吟反而要担心起来。
怒洋便把子吟抱得更紧,又把脸蹭着子吟的肩窝,比沙赫更加的黏腻。
你怎么会和大哥一起来?子吟倒是意外,他们二人一早上会同时来找自己。
我以为你在大哥的房间,今早便去找你。可大哥告诉我你没有去。怒洋眨忽着湿眼睫,子吟……我说了胡话,我压根儿不想你去找大哥的。
我知道。子吟便苦涩的笑了,你以为我怎么一个人和沙赫睡?他就知道怒洋闹脾气,若自己要真和大哥睡,他一定要气坏了。
听着子吟竟是把自己的性情都摸透了,怒洋便翘起了唇,凑着子吟的脸蛋一下一下地吻了,正是因为过份的爱对方了,不知要把子吟怎么疼爱才好。
这时候,白镇军却是拉了被子,从另一边把子吟紧紧的抱进怀里,把探进那本就敞开了的胸口轻轻的抚弄。
子吟便怔了怔,一时愣然的看着了大哥,………大哥、你怎么……
弟是来道歉。白镇军说着,另一包覆着子吟的屁股蛋,重重一掐,我却是来罚你的。
子吟便一脸的迷惑,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大哥要罚的事。
若不是弟来找我,还不知道你失踪了一晚。白镇军冷凝着脸,说着,知道我们会担心吗?
子吟怔了怔,对这便坦率地认了错,大哥…对不起……可我想这是家里,只是换个地方睡而已……他在白府里走动,可都不会向谁报告行踪。
你欠了我们各一次。白镇军却是不容他辩解,昨晚本是弟的,而他让予我,也算是我一次。
子吟和怒洋便同时诧异地看向了大哥,这才知道…大哥是在耍无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