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雨如注,鸣神岛雨后初晴。
从天边破晓的第一缕曦光染红了半边天,樱粉色的花瓣此时火红,沾湿了雨水,看得有些潇湘。
白日下稻妻城里青石铺筑的街道并不受雨夜的影响,依旧人流往来,形形色色的人彼此擦肩而过。
雪发和服的上衫昭月漫步在人群里,他戴着一顶斗笠,超然的气质引人侧目。
与他肩并肩的是卸下了幕府军大将甲胄,穿着红底黑边衣袍的枫原万叶。
他神色俊朗,面容俊美,有种月朗风清,拨云见日的逸致。
他挎着三星神器吃虎鱼刀,腰间摇晃着苍翠的青碧色神之眼,风灵的纹章如同有生命般明暗交错,仿佛是在呼吸。
他此时苦恼地看着大变的神之眼,兴奋之余还有苦恼。
“你这份礼物真是太沉重了,”他拨弄了一下神之眼,顺利得到了微风萦绕的回应。
“浪人的生活太单调,有随身的伙伴陪着不是很好吗?”昭月拿着给某人带的伴手礼,“虽然他并不是人,也不能说话。”
“无妨,我能听到它的欢呼雀跃,”他牵了牵嘴角,苦笑着说,“有种带孩子的感觉。”
“提前体验到奶爸的生活。”
“不过,你倒是舍得,幕府军大将的职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九条裟罗,天领奉行的军力都是在你的调遣范围内。”
“在下志不在权力,稻妻的内乱已经基本平定,需要动用武力的地方会渐渐减少,诚然最近还不得安宁,但是和我一介浪人武士,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闻你最近要去璃月港?”
“是想去看看,我的母亲是璃月人,我体内一半是那个与神同行的古老国度的血脉,我想要亲身踏上那片辽阔崎岖,地大物博的土地,去看看花瓣柔软的霓裳花,欣赏喜欢歌谣的琉璃百合。”
他暗淡的眼睛变得明亮,入目皆是向往。
“……呵,”枫原万叶嘴角牵动,目光直视向远方。
他仿佛看到了远方的离岛,那里帆布云集,一只规模浩大的船队靠岸,他们就是约好了,要乘坐那艘死兆星号前往那千帆云集,万帆齐至的港口。
花见坂,稻妻城城郊进入市区的门户。
稻妻城闻名的烟花世家,长野原家世世代代就在这里,守着那间小屋子,不断以精益求精的精神制造着一束束华美而独一无二的烟花。
“宵宫?”
栗色短马尾的女孩脸上保持着太阳般的微笑,热情地和每一个路过的街坊打招呼。
比起万人景仰的神里绫华,她才是稻妻城的交际花,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市井商贩,没有她不认识的。
黑白两道都有关系,人缘堆积了一代又一代,包庇逃犯,私自托运,这就是鸣神岛夏天的强盗头子——宵宫。
“呸呸呸!”宵宫听着他的评价,啐了几口,恼怒地喊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我早就不做那些事情了,现在鸣神岛安定了,天领奉行不乱抓人了,外面停留的稻妻人也能很顺利地通过身份证明回到稻妻定居,少污蔑人了!”
“……”枫原万叶目睹他们互动,不自觉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
无论是他,神里家主仆,或者是雷电将军还是眼前的宵宫,都敏锐地察觉到了昭月的变化,但他们都默契地不出声。
枫原万叶是有点担忧的,好在眼下看到昭月自然的模样,他悬空的心也缓缓放下,看来是他多虑了。
“你们两个,要结伴去璃月港?”宵宫问。
她正整理着一箱箱烟花,只是在昭月两人刚刚造访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现在又缓缓忙碌了起来。
“……过完长野原烟花会再去吧,”她没有挽留,她见过许多像昭月这样想出海去看看的年轻人,都是被稻妻一直以来严苛的律法压抑得太久。
好在虽然有许多人远去,但稻妻城不仅没有冷清,反而更热闹了。
每天都有生面孔,不是远道而来的冒险家,就是从离岛来寻求商机的外国商人,他们为稻妻带来了变化,新的血液生生流转,恒久不息。
新的永恒缓缓被堆砌,一种超越雷电将军理解的,真正意义上的永恒。
永恒的内核不是不变,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完全静止的东西,即使是永恒的神明本身也会在数百年枯寂的时光里感到寂寞。
新生的稻妻正缓缓焕发出希望,新抽出的嫩芽生机勃勃,新孕育的希望,熠熠生辉。
“长野原烟花会,会有机会的,南十字启程要在一周后。”
“期待您的光临,政务司代大人。”
很显然,宵宫知道点内幕。
“这个临时职务被取消了,不然我也不能来找你寒暄,我应该在天守阁处理政务。”
“说起来我还真是难以想象,那样的将军居然会身体抱恙。”
雷电将军,这个名号在稻妻目光所及的就是威仪,千世万代,不变不移,多么沉重的许诺。
当知道雷电将军身体抱恙的时候,大多数稻妻人,内心恐怕都是天塌下来了。
好在天已经是第二次塌下来了,于情于理,接受度都凭空高了许多,上衫昭月作为政务司代,也算是当仁不当。
“……”上衫昭月笑而不语,身体抱恙在作为世界究极生命的魔神身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某人理所当然偷懒的借口。
他动用白王的精神权能,帮助雷电影“修”好了将军,从而从无休止的政务中解脱了出来,准备好了前往璃月港的行程。
千岩重嶂间的穷旅,之后是风与牧歌的诗篇。
“走吧,去联系南十字订购船票。”他向宵宫告别,招呼枫原万叶。
“南十字船队的信誉有保障,锁国时期的稻妻只接受南十字的贸易往来,他们遵守行业规矩,也懂规矩,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多次穿越雷暴的经历,安全性极高。”
昭月款款而谈,为枫原万叶普及南十字船队的讯息,虽然他无处不透露给枫原万叶物有所值的讯息,但是听说那高昂的价格,枫原万叶还是心疼地看了看怀里的荷包。
好贵……要不是当了好一段时间幕府军大将,和稻光小队长,领了许多军饷,光靠流浪挣的那点钱,估计连分期付款都填不满这一张船票的巨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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