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他们毫无条件的支持,苏囍的心里也只觉得温暖了许多,不过她数了数,加上所有的大夫,他们一共才十七个人。
这点人数远远不够,想到这里,她拧紧了眉头。
想要把所有的难民都区分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苏囍不能与他们一同去,她要先去看看秦杭书。
秦杭书身份做尊贵,如果真的在南安这里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担待不起,所以听了她的安排后,更是万分理解。
“相公,杭书在哪里?”苏囍问道。
白烨方才一直站在旁边,听着她有条不理的安排所有事宜,看着那些大夫被她的话影响,乖乖听她的安排。
只觉得那一刻,她整个人似乎都在熠熠生辉。
猛然间听到她的声音,白烨还没有回过神来,微愣了一下,才道:“在后院厢房。”
苏囍看着他神情恍惚的模样,抬手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额头,正常的温度,并不烫。
她松了一口气,但心里的担忧并未完全消散。
“相公,你是不是累了?”
他这段时间必然辛苦,之前得到的不过都是一些很片面的消息,直到现在,亲眼目睹了城内的情况,才知道这些难民在城里的生活有多么艰难。
而他们之前又要修建水坝,只怕来了之后便没有好好休息过。
“不累。”
望着她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白烨心里暖暖的,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有她在身边,疲惫早就被驱散得一干二净了。
怕她继续追问,白烨转移了话题。
“我带你去找杭书。”
来到后院厢房,白烨抬手敲了敲门,很快有一名身姿挺拔的黑衣人走出来给他们开了门,见到两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见过王爷王妃。”
“太子情况如何?”白烨摆了摆手让他起身,才问道。
“昨天夜里发了几次热,今天早上才刚刚退了下去。”黑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
听到这儿,苏囍也是眉头紧皱,又问了几句。
“可有醒过?有咳嗽吗?”
一边问话,她人已经到了床前,替秦杭书把起了脉,看着他苍白如白纸的脸色,心里止不住心疼。
她早就把秦杭书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儿子了,现在看着如何不担心。
不过秦杭书的样子看着严重,但情况还算好,她看得出来,有人处理过,而且给他喝过一些药,阻止了病情恶化。
对方的医术还是不错的,想到这里,苏囍朝着那名黑衣人看去,果然听对方说道。
“太子殿下咳嗽不算厉害,一直都是反复发热,属下给他用了一些药,缓解了病情。”
“你用了什么药?”
每个大夫用药的习惯都不一样,虽然现在是苏囍给他看病,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她怕到时候自己用了什么药,反而会让药性冲突。
黑衣人赶紧将自己开的药方说了出来。
苏囍听后,微微点头。
看向黑衣人的时候,眼中多有赞赏,本以为白烨身边,只有月清她们这样的女孩才会学医,没想到就连男的也学了医术。
白烨似乎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惊奇,冲黑衣人摆了摆手。
“你先退下了,这几日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让云峰过来吧。”
“多谢王爷。”
黑衣人点点头,连忙退下。
他脸上虽带着半个面具,但眼底的乌青掩饰不住,确实是累极了。
等他离开了之后,白烨才走到苏囍面前,解释了一句。
“千机阁所有人都学过医,方面执行任务时,自行疗伤。”
闻言,苏囍倒是想通了,毕竟千机阁是一个杀手组织,他们执行任务必定危险,自己会医术,等于就多了一线生机。
见她手法熟练的拿出了银针,要给秦杭书针灸,白烨又问道。
“你有几分把握?”
这话,当然不单单只是问她,对秦杭书的病有几分把握,当然还有外面所有的百姓。
“七分。”苏囍保守估计了一下,又道,“本来应该是十分,只是灵泉水用不了,所以只有七分了。”
“七分足够了。”白烨安慰道,眸中满是心疼。
接下来一段时间,势必会辛苦她了。
“七分,如果药材足够的话,有七分……”苏囍喃喃了一句,嘴边勾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如今暂且还不知道严重患者的数量,她说七分,都是过于自信了,倘若人多的话,只怕她带来的那些药材根本不够。
还有口罩,准备得太少。
考虑到这些事情时,她的压力骤然增大。
手微微一抖,差点扎偏了穴位。
苏囍连忙提起精神,强迫自己现在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自己的心里挤出去。
针灸的时候万万不能分心,一旦扎错了穴位,后果不堪设想。
白烨见她状态不好,也不敢去打扰,只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时不时的拿出手帕替她擦擦额头上的汗。
又或者是递过去茶杯,让她能喝口水缓和一下。
针灸过后,秦杭书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熟悉的面容,顿时红了眼眶,嘶哑着嗓音唤了一句。
“婶婶。”
他方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就梦见苏囍来救他,将他从一片沼泽中拉了出来。
如今一睁眼看到她的笑容时,眼泪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秦杭书这孩子坚强,这是苏囍心底一直清楚的事情,如今见他竟哭了,心都跟着拧成了一团,赶紧替他擦干眼泪,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一张口就连她的声音都开始哽咽,但这话还是让秦杭书心里暖了起来。
恍惚间,似乎回过了从前,每次被毒折腾的时候,一睁眼都能看见婶婶和叔叔站在自己床前。
“太子哥哥!”软糯的女声骤然从外面响起。
屋内的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圆滚滚的小团子快速飞奔了过来,直直的撞入秦杭书的怀里。
“太子哥哥,小团子好想你,她们说你病了,严不严重啊?”白安乐紧紧抱着他的腰,小嘴巴就跟连珠炮似的,一边说着一边又翻来覆去的检查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