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栀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就把自己的妻妾给遣散,就算是遣散妾室,那结发妻子呢?为什么要把人送走?
这里面,肯定有内情。
而且这件事,定然是黄家人决定的,不然不会这么低调处理。
“我怀疑,黄瑾书就是冲着我们家阿绮来的,最近他约阿绮见面了好几次,还给阿绮送过了月季花。”叶千栀沉吟道:“我没见过黄瑾书,玉蝶,你可见过?”
“见过。”秦玉蝶道:“当年黄瑾书不务正业,整日里不是斗蛐蛐就是在花楼和赌场玩耍,我有幸见过他一次,那时候离得还挺远的,没有太看清楚他的长相,只知道他皮肤白皙,有股子书生气,看着像个谦谦君子。”
“看着像谦谦君子?”叶千栀可不相信谦谦君子会去斗蛐蛐、逛花楼、玩赌博。
“你给我好好查,把黄瑾书的所有情况都调查清楚,不能放过一丝一毫。”叶千栀吩咐道,她很怕自己一个疏忽,就让自家小姑子给吃亏了。
这件事不用叶千栀吩咐,秦玉蝶也会好好查的,不把所有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没有人会放心。
叶千栀的人忙着查黄瑾书情况的时候,黄瑾书则天天都约着宋云绮出门玩耍。
情郎约她出门,宋云绮就算再没有时间,也会抽出时间来,不过有些时候,她也会忙不过来,只能婉拒黄瑾书的邀约。
只不过她每次婉拒,黄瑾书都会表现出低落的情绪。
宋云绮挺喜欢黄瑾书的,每次见他露出这个神情,心里就不好受,这不,当黄瑾书再次找她一起去赏花的时候,宋云绮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到了见面的时间,宋云绮如约而来,黄瑾书早早就在原地等着了,见到宋云绮出现,黄瑾书很是高兴:“宋姑娘,你还真是大忙人啊,我约了你三次,你终于答应了。”
“最近作坊的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宋云绮很是不好意思道:“等我忙过了这一阵子,到时候请你吃饭,算是答谢。”
“不用,我知道你事情多,我也不是故意要浪费你的时间,就是太久没有见到你了,我想见见你。”黄瑾书看着宋云绮,目光灼灼,他的眼里似乎就只有眼前这一个人。
被这么专注的视线盯着,宋云绮脸颊烧了起来,红霞立刻就铺满了脸庞,她咬了咬唇,有些不要意思的别开头:“你不是约我来看菊花的吗?这里哪里有菊花看?”
“皇觉寺有不少菊花,很多都是精品菊花,我们一起去?”黄瑾书询问道:“你要不想出城,那也行,我们听说有家酒楼的后院就有不少菊花,咱们去那边看也行。”
“不用了,我们还是去皇觉寺吧!”宋云绮想了想,做出了决定:“我今天的时间都空出来了,去皇觉寺看菊花挺好的。”
总比去酒楼的后院看那些被人精心伺候的菊花好。
不知道是跟黄瑾书相处久了,还是因为她从小就住在乡下,看着山里野花长大的缘故,她是比较欣赏那些肆意生长的花儿,不喜欢那些依靠人工修剪出来的花儿。
两人说走就走,很快黄瑾书骑着马,宋云绮坐着马车出城了。
等叶千栀知道黄瑾书约了宋云绮去皇觉寺赏菊花后,她勾勾唇道:“既然黄瑾书不在城里,那我就去会会他的前妻。”
叶千栀特意打扮了一番,因为是去接触女子,她没有换男装,而是以女装出门,不过临出门前,她特意找了一块面纱戴上。
黄瑾书的前妻李淼儿,居住在外城的居民区,这一片居民区住着的都是普通穷苦百姓。
叶千栀站在小巷路口,看着坑坑洼洼的小巷,她很难想象,黄瑾书的前妻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
“夫人,我们要过去吗?”立春问道。
“不了,直接找上门可不好。”叶千栀摇摇头道:“那边有个馄饨的摊子,我们过去坐一会儿。”
叶千栀做的决定,立春是没有异议的,两人走到馄饨摊子,点了两碗馄饨,两人坐下来,慢悠悠的吃着。
“立春,你知道黄瑾书的妻子李淼儿长什么样吧?”叶千栀压低声音问道。
立春摇摇头道:“不曾见过。”
叶千栀也没有见过,她只是听秦玉蝶说起过李淼儿的长相,据说长得挺好看的,可究竟有多好看,叶千栀不知道。
两人慢吞吞的吃着,就在叶千栀苦大仇深的盯着碗里的馄饨时,耳边传来了馄饨摊子老板娘的声音:“李氏,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前夫给你银钱了?”
“没。”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面色愁苦的妇人,她眉头紧紧皱着,苦涩道:“我今天去找他,没有找到人。”
“早跟你说了,你那个前夫就是个靠不住的人。”馄饨摊子的老板娘,语气不太好道:“当初你把你爹留给你的店铺都给卖了,住宅也卖了,就为了给黄家还债,填补黄家那个大窟窿,可黄瑾书倒好,当面说对你好,转头就把你踹了。”
“不是他踹了我,我们分开是有苦衷的。”李淼儿忙解释道:“他说了,等他的大事办完,就会接我回家。”
“他说会接你回家,你就相信了?”馄饨摊子的老板娘被李淼儿的天真给气到了:“他但凡对你有点真心,就不会把你安置在这样的地方,他们一家子倒是住大房子,享受着奴仆伺候的好日子,你呢?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你说你究竟贪图什么?”
馄饨摊子老板娘所问,正是叶千栀所好奇的。
在她知道眼前这位就是黄瑾书的发妻后,叶千栀的视线就落在了她身上。
听秦玉蝶说过,李淼儿家里原本也很不错,而且她的父母只有她这么一个闺女,家里的所有一切都被李淼儿带着嫁入了黄家。
可刚刚从馄饨摊子老板娘的三言两语中,不难推测出,李淼儿父母留给她的店铺和宅院都已经变卖,被黄家人用于挥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