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人坐上马车,回了家。
宋云绮知道宋宴淮迫切想要看叶千栀写给他的信,她识趣地没有凑上去,望着宋宴淮疾步匆匆的背影,宋云绮叹了口气,心沉重了几分。
她不知道叶千栀写给宋宴淮的信里,写了什么内容,但是从秦玉蝶的态度,她还是能窥探出一二。
她希望叶千栀和自家三哥好好的,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她能撮合的了。
宋宴淮急匆匆回了他跟叶千栀的房间,迫不及待打开了叶千栀写给他的信。
“宋大人,展信佳!
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跟你告别......”
一目十行,宋宴淮从一开始的欣喜到笑容凝固,再到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手上轻飘飘的信纸落在了地上。
看到信纸落在了地上,宋宴淮又急匆匆地把信纸给捡了起来。
信封里,除了这封信,还有几根断崖草和一张和离书。
宋宴淮看着和离书,眼睛赤红,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没有看到这封和离书的时候,宋宴淮还可以骗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当和离书出现在眼前,和离书上鲜红的印章,刺痛了他的眼。
宋宴淮捧着和离书,哭得不能自己,他绝望地嘶吼,声音吓得站在门外的墨玉浑身一颤。
宋宴淮哭得如此绝望,墨玉猜到应该是结果不是太好,他担忧地看了房门一眼,转身去请了宋婆子和宋老爹过来。
宋婆子和宋老爹知道宋宴淮躲在房里哭,吓得不轻,立刻赶了过来。
推开门,就看到宋宴淮这个七尺汉子坐在椅子上,满面泪痕。
“我的儿。”宋婆子走到宋宴淮身边,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想哭就哭吧,别强忍着。”
伤心的时候,哭一哭,眼泪流出来了,心里就松快了。
“娘,栀栀不要我了,她真的不要我了。”宋婆子的到来,让宋宴淮眼泪流的更凶了,哭得更惨了:“娘,她不要我了,离开我了。”
“三郎,三郎。”宋婆子抱着宋宴淮,哽咽道:“你还有我,还有我们。”
“我错了,我不该跟她说那些话,我是个混蛋。”宋宴淮说着,‘啪啪’甩了自己两巴掌。
上次他特意去林城找叶千栀,谁知道他还没靠近,就看到了圣上和她站在一起,拉拉扯扯的,看得他怒火滔天,他想上前,把叶千栀带走,可最终,他没有上去,反而在叶千栀出来前,他先躲了。
“三郎,别打了别打了,你在这里打自己又能改变什么?你该去找她。”宋婆子连忙抓住了他的手,看到他脸上的五指印,心疼道:“知道自己这件事做错了,那就尽力改正,求得栀栀原谅。”
宋老爹也道:“你娘说得对,你们夫妻几年,感情一直都不错,你舍不得三儿媳,她定跟你一样,也舍不得你,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她,求她原谅。”
“咱们做男人的,该认错的时候就认错,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对自己的女人低头,不丢脸。”
宋婆子和宋老爹说的话,宋宴淮听进去了,他把书信、和离书、断崖草收了起来,当宋婆子和宋老爹知道这些干巴巴跟草根一样的东西是断崖草的时候,两人都惊呆了。
“断崖草不是在宫里吗?栀栀是怎么得手的?”宋婆子惊讶得不行,要知道他们为了找断崖草,花费了不知道多少力气,派了多少人,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没得到断崖草的消息。
现在断崖草却到了宋宴淮手里,让他们两口子意外得不行。
“上次在林城,我看到了栀栀跟皇上站在一起说话,我没靠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宋宴淮猜测道:“现在想来,栀栀应该是通过皇上,得到了断崖草。”
叶千栀是个聪慧的人,圣上有机会接近她,怕也是叶千栀故意为之,不然她能躲开。
而她会跟圣上周旋,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为了断崖草!
想到这里,宋宴淮整颗心酸涩得厉害。
在叶千栀想方设法给他找解药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他躲在暗处,暗暗猜测叶千栀是不是变了心!
“断崖草已经到了,三郎,我立刻就派人去请老军医过来,让他帮你熬药。”宋婆子知道这干巴巴的草根就是传说中的断崖草,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立刻就让宋宴淮吃了,好让他的病痊愈。
“不用了,没有栀栀,也就没有治愈的必要。”宋宴淮摇头拒绝:“暂时没有喝的必要。”
“要是栀栀执意要离开你,你跟她再无可能,那......”接下来的话,宋婆子说不出口。
宋宴淮看了她一眼,哑声道:“我只想要她,除了她,别的人,我都不要。”
宋婆子和宋老爹对视一眼,明白了宋宴淮话里的意思。
他只要叶千栀一个人,如果他们再无可能,那他也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到老,不会再找。
宋婆子想要劝他,可劝他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嘴巴张张合合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算了算了,宋宴淮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她不应该过多干涉。
宋宴淮把东西收好,顾不上整理仪容仪表,直接牵了一匹马,骑着出了门。
“他这个样子,会不会出事?”宋老爹忧心忡忡道。
宋婆子道:“三郎有分寸,不会出事的,你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帮三郎想想办法。”
宋宴淮确实是个有分寸的人,哪怕再着急,他骑着马还是避开了百姓,等他到了秦玉蝶居住的宅院,下马,敲门。
敲了好长时间的门,都没有人来开,宋宴淮无奈只能骑着马去了叶千栀名下的店铺。
一家一家找了过去,总算在顺风镖局找到了秦玉蝶的身影。
宋宴淮的出现,秦玉蝶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她把账本合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宋宴淮一遍。
此时的宋宴淮狼狈得不行,头发凌乱,衣袍沾染了灰尘,脏兮兮的,他站在门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