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这......”
一群人全都惊了。
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显明太子这是冲着老钱家脸上招呼啊。
只把杭州做常州,常州是哪?老钱家祖地是也!
老钱家的祖坟所在,现在是武国的地盘。
老钱家将自己的祖坟都给丢了,这在十国中都是个大笑话。
只不过身在大乾,没人敢提起这件事罢了,谁知道今日被大元太子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顿时钱泽和钱萱面如金纸,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说不定都会吐口血出来。
钱峰也是脸上挂不住,老钱家的祖坟他一样有份。
其他的宗室成员,也一样是脸色难看。
但对于作诗之人没有丝毫办法。
毕竟这是上国太子作的诗。
就算再不满也得憋着。
除非觉得大乾能够打得过元国。
想想那百万带甲之士,还是装作看不见算了。
“姬明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此羞辱我大乾好玩吗?”
但是钱萱性子硬,当即推开搀扶的贾浅浅冲过来吼道。
“七公主想多了,我就是找张兄写幅字而已!”
李成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
“写字?那为什么写常州?难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多谢张兄的墨宝,留个落款吧?”
李成摇头笑了笑,再次转向张夜让他在后面做题跋。
“殿下,你还是绕了我吧!”
张夜也是一脸苦笑。
这都将人祖坟给刨了,还让他落款。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上面落款!
真是被这元国太子给坑惨了。
诗会这么多人,必定是会传出去的。
到时候他张夜想不出名都不可能!
毕竟人家挖国主祖坟,他在旁边做帮手了。
真特么无奈啊!低调点怎么就这么难呢?
“本公主来题!”
钱萱银牙咬的咔咔响,直接夺过张夜手中的笔。
看着上面刺目的字迹,就如同刀子一般不停地捅啊捅的。
再看旁边没事人一样的李成,忍不住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己亥秋日,众贤士泛舟湖上,元国太子成感其奢华无耻,遂作此诗,警醒钱氏!余钱氏封号永宁深感羞惭,遂题跋于后,以为警醒!”
钱萱的字很清秀,但笔笔锋矢尽显。
可见题字之时心情有多么糟糕。
李成却丝毫不觉,还兀自点头,看起来好像是非常满意。
“不知殿下觉得我字还凑合吗?”
“凑合!当然凑合!”
“那就谢过殿下了,此诗我当带回宫中,让爹爹悬挂于勤政殿门口,让我大乾宗室、百官都看一看,偌大的国家,还不如殿下一个外人看的清楚,此可为大乾之洞明宝鉴!”
钱萱说完就要将这首诗收起来。
“别介,这是张兄给我写的,你要想悬挂,自己再写一幅就好了!”
李成当即将她的手挡住,把这张纸拿了回去。
看到上面墨迹已经干了,细心的折叠起来,递给旁边的随从收好。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我重新写一幅便是!”
钱萱再次深吸一口气,执笔重新书写一遍。
在场众人谁都不敢说话,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钱峰和钱泽已经悄悄退到人群后面了,生怕被别人看到他们俩。
钱萱看到这种情况,再次叹了口气,老钱家的男人实在是太没种了。
这样人来治理国家,能够治理好才叫怪了!
忍不住悲从中来,草草将诗作收起,又眼圈泛红的哭去了。
“殿下,您今日真是将张某给坑惨了!”
张夜一脸苦笑的上前说道。
“无妨,有些话总要有人说的!”
“但我就是个清流官啊,勉强混个温饱也就算了......”
“张兄此言差矣!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丈夫立于世间,怎么能有如此消极的想法呢?你不说、我不说,国将不国,圣贤书岂不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成双手叉在腰间,语气也不由加重了几分。
大乾到如今这个地步,这种想法的官员难辞其咎。
当官的都不敢直言上谏,还当这官干什么?
张夜愣了一下,顿时以袖掩面。
“殿下教训的是,张某无脸矣!”
随后就捂着脸躲到角落去了,弄得李成倒有点尴尬。
这咋还捂上脸了?咱不过是说了两句实话罢了。
既然知道羞愧,那以后改正也就是了。
古人的思维真是琢磨不透。
自己没留意,竟然在这当了回愤青!
谁让咱太实在了呢,这毛病以后一定得改!
等到船到码头,李成惊讶的发现,下船的时候多了许多的“捂脸男”。
呃.....也有一些“捂脸女”,比如说钱萱几个。
都是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生怕让人看到一样。
就连钱峰都不能免俗,同样用袖子遮着脸急匆匆的跳下画舫。
等到李成下船之后,更加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捂脸之人均是直奔马车而去。
跳上马车就往临安城方向去了。
不是说后面还有宴会吗?
难道大家都不饿了?
李成感到莫名其妙,你们不饿本太子还饿着呢!
真是够没礼貌的,一首诗就被打击成这样了。
早这么有脸,大乾国何至于到如此地步?
李成愣神的功夫,急匆匆跑来一个“公公”。
说白了就是宫里的太监,大乾还不流行“公公”这个称呼。
这时候太监的官方称呼还是内侍或者中官。
口头的称呼叫做“中贵人”或者“大官”。
来的这位就是钱巽派来的贴身内侍。
跟着钱泽一起来侍奉李成的。
名字嘛,李成也没记住。
只知道是姓滕,官职是内侍监总管。
“滕大官儿,这是啥情况,饭也不让吃了?”
老太监地位比较高,算是跟李莲英一个级别的。
是以李成也随行入市的称呼为“大官儿”。
这称呼是高级太监的专属。
低级太监怎么称呼,他还没搞清楚。
“殿下还请多包涵,可能是大家都有些疲乏了,是以纷纷回府休息。要不然就让老奴陪殿下去用膳如何?”
这滕大官儿也是一脸苦笑,为啥走您老人家不知道吗?
都是让你给臊的待不住了,才纷纷启程回家。
省得让您老再弄出一句“直把杭州做常州”来,估计祖宗的脸都得丢干净!
但是好歹人家元国太子是客人,不能将人家自己丢在这里。
只能他这个服侍人的出面解释了。
“得!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走啦滕大官儿,今天咱们一块吃!”
李成说着就拉着老太监向传说中的“楼外楼”走去。
老太监一副苦瓜脸,只能加快脚步陪着去了。
回宫之后,还不知道国主那边怎样呢?
毕竟大乾的脸面被打的piapia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