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一开始觉得陈管家管得有些宽了,后来转念一想,陈管家说得也不无道理。
这次班师回朝,途中遭了埋伏险些丧命,要不是半路杀出个黑脸姑娘,他只怕已经死在那密林中了,他严家真就断了后。
他爹娘两人生前互敬互爱,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因为上战场,折了性命,随后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十六岁,他便随着父亲身边的老将一起上了战场,几年来,没有辱没父亲的名声,攒下了累累军功,也成为了大周国的战神,二十三岁那年,更是被封为镇远大将军,是大周国的一根擎柱。只是,母亲没有享到福,那一年抱病走了。走之前,还拉着他的手,遗憾没能抱上孙子。
本来他孑然一身,没有牵挂,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但现在看来,如他哪天突然丢了性命,确实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
“那陈叔您说,谁最适合诞下我的子嗣?”严肃难得认真的,看向陈管家。
陈管家一听,老泪差点当场就流下来了,他家将军,终于开窍了。
但,将军问的这是什么问题?谁最适合?他没有听错吧。
严肃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这五个女人中,大房是尚书家塞来的,二房是国公府塞来的,四房是潮王府的,五房是丞相府的,全部对他有所图谋,都想拉拢他,好在日后的皇子争位中将他收于麾下。但他并不想牵扯进去,所以若让这几人诞下他的子嗣,他日后定会被钳制。
这么想来,只有三房不是朝中各势力塞过来的。
“三夫人,性情如何?”他已经忘记这三房叫什么名字了。只大约记得,两年前他在驻地救了她,然后她求他纳她为妾,他同意了。
纳妾之后,他几乎就没见过她,所以也不清楚她是怎样的人,如她是善妒、有心机之人,他也不会让她诞下自己的子嗣。
“三夫人?”陈管家没想到将军会有这么一问,所以一时间也愣了一下。但三夫人江月晚他是知道的,这院子里最安静、最安分的女人。
“三夫人性情温婉,平日里也不怎么出自己的院子,但待人很有礼貌,即便是遇到扫地的小厮,也会示意打招呼。”说起来,陈管家对江月晚的印象是真的好,每次见到他都是笑意盈盈的,从来没有对任何下人说过重话。
“而且最难得的是,其他院子的几位夫人,与三夫人关系都极好,从来没有红过脸。”陈管家一说起来,就有些止不住嘴了。
其他的几位夫人,经常会为了月例或者赏赐不同而去找他扯皮,而三夫人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事情来找过他,每次在他把赏赐的东西运到她的院子后,还会柔柔的说声谢谢。又懂事的塞给他一些银子,当然,这事他可不会跟将军说。
严肃听得陈管家这么一说,不禁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陈叔是他将军府的老人,看人向来毒辣,也从不会刻意跟他嚼舌根,说谁的好话、坏话,这三房到底是有何魅力,竟让老油条陈叔都夸赞不已,看来,他是该好好去看看他的这个“妻子”了。
“行了,你去跟三夫人说,今晚我去她院子。”
咦,刚才将军说什么?今晚要去三夫人的院子?陈管家掏了掏耳朵,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对了。
严肃微眯着眼睛看向陈管家,这老家伙耳朵是不好使了吗。
“还不去?”年纪大了,那他就再提醒一下。
“啊,好,好好。”陈管家这回确定了,他家将军今夜恐怕是要跟三夫人度春宵了。老天开眼,老将军和夫人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这么想着,陈管家屁颠屁颠的走了。
这边,江月晚请完安后,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闲闲地坐在树荫底下吃着厨房刚送过来的冰西瓜。这将军府在地底下建了一个冰窖,冬日里的冰放在冰窖里存着,夏天还能冰些糖水、水果什么的,吃起来格外舒服。
今日得了严肃的福,赏了各个院子一些冰西瓜,她可不请安的时候就惦记上了,回来赶紧的跟元杨元柳分着吃了,好不爽快。
“三夫人、三夫人,老奴来给您报喜来了。”陈管家小步跑了进来,江月晚赶紧换上了柔柔的表情。
“陈管家怎的如此着急,可小心着点脚下的石子。”让元杨端了个椅子过来,江月晚把陈管家请到了座位上,又递上了一片西瓜。
“哎呀,三夫人客气了。”陈管家嘴里虽推辞着,手上却自然的将西瓜接了过去。
陈管家坐定后,江月晚也坐了下来,继续拿起那片咬了一半的西瓜啃起来。
“不知陈管家所来何事呢?”这陈管家平时基本不会到各房的院子,有什么事都是让手下的小厮来传,这会突然过来,江月晚还诧异着呢。
“三夫人,大喜啊!”陈管家咬了一口西瓜,润了润口。
“怎的?莫不是小双要成亲了?”之前就听说陈管家的女儿小双说了一门亲事,是严肃军中的一个小领队,陈管家满意得很。
“小双?那丫头还早着呢,日子定在了明年开春。”
“那恭喜您了,小双嫁个好夫婿,您也省了不少心呢。”明年,害她还以为是要准备红包了呢。
“可不是嘛,这丫头,从小到大就得一个给她操心着。”陈管家笑着摆了摆头。突然转念一想,他可是来说正事的。
“哎呀,三夫人您看您这都把我的话给带歪了,我哪里是来说小双的事,是说将军呢。”陈管家放下了西瓜,这三夫人,还真是个慢性子。
“将军?将军怎么了?”吃完了手中的西瓜,元柳递来了一杯茶,给江月晚漱漱口。
“将军让我来跟您说,他今晚要来三夫人您的院子!”陈管家笑得灿烂,一口黄牙都露了出来。
“噗。”江月晚正喝着茶,听到这句,茶水止不住的喷了出去。“咳,咳咳。”一些茶水还呛入了喉管。
见状,元杨赶紧抚上江月晚的后背,帮她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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